第41章 隐而不发
诸人之中,也有人觉得这掌柜的为人豪气,维护弱小,
乃是行侠仗义之举,便悄悄的竖起大拇指,以示崇敬。
那矮青袍将手拍在小二肩膀,原是带着巨大内力。
陈进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
心道:“这矮子武功不弱,这是要跟我比拼内力。”
当下运气,牢牢抓住。
那矮青袍适才用力一拍,竟没能将陈进乾的手掌震脱,
于是又一面挤出微笑,一面潜运内力。
他二人互不示弱,都源源不断的将内力注入那小二体内,势要比个高下。
那小二被两大高手挤在中间,
只觉眼前一黑,喉头甜腻,一口鲜血便喷在嘴里,生不如死,
但见那矮青袍的面容,又不敢堕了微风,因此就强自忍住,
他嘴巴紧闭,复又将一口鲜血吞入腹中。
陈进乾心道:“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人的死活也不顾。”
张西奂见二人相持不下,便从背后抵住陈进乾的腰间,
注入一股强大的内力,
立时将那矮青袍震的震的退了两步。
那矮青袍心道:“果然是高手。”
张西奂暗自佩服,“这矮青袍当真不可小觑,以一敌二,才稍逊半筹,当真动起手来,还真不容易对付。”
此时,聚贤楼的屋顶簌簌作响,
客人之中的好几桌眼现敌意,个个都将手缓缓伸入桌子底下,
似要拿什么兵器。
张西奂虽目不斜视,耳朵却灵敏的多,
在场这许多人,前厅,阁楼,门外,屋顶,
仿佛无一处逃得过他的眼睛,表面虽没有任何异状,
但人群之中竟有许多是埋伏好的好手。
张西奂上前一步,声音不大,
道:“魔神教的朋友,阁下武功之高,张某佩服,不过,还请阁下审时度势,
真动起手来,你们讨不到便宜,还请你和你的朋友再做忍耐。”
那矮青袍眼神一眯,便大手一挥,
许多人复又恢复原样,没有暴露行迹。
向人群中瞧去,
有许多不难看出是西刹帮的人乔装而成,
原来双方都埋伏有人手,使得竟是同样的把戏,
倘若当街动手,胜负难料,
但观张西奂和陈进乾的神情,似乎是有备而来,胜券在握。
只是那矮青袍自己隐姓埋名,以酒楼做幌,
这么久都未露行迹,何以他们能知道我的底细?
张西奂瞧他出神,便猜到他的疑惑,
道:“你们这些伎俩,岂能瞒得过程先生?还是把小六子放了吧。”
那矮青袍原是魔神教放在西刹帮眼皮底下的暗桩,
经营多年,未露痕迹,怎的突然多出来一个程先生,便露了底了?
也不知这程先生是怎的发现的,更不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反正江湖中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若是动武,必会留下话柄,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何况,动武已没了胜算。
那矮青袍原本捉了小六子,便可以逼肖应尘就范,
以此立下盖世奇功,好回魔神教复命,
岂料大半日便被人查了个清楚,
教主筹谋多年,于此时毁于一旦。
武动不得,气撒不出,
那矮青袍便一伸手推在那小二腹部,
怒道:“西刹帮的大爷来寻人,怎的不早些去办!”
那小二受力,便重重的的摔在墙上,
他强用力支撑在墙面,但实在受伤过重,强撑不住,
便一脚跌了下去。
原本他几人围在一处,众人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更不知道他们暗中已经拆了几招。
直到此时,这一招极为凌厉,让人看的清清楚楚,听的也是真真切切。
有人惊叹于一个酒楼老板竟有如此高的武功。
也有人窃窃私语道:“行走江湖,哪个身上还不会几招看家本领了?”
有些心高气傲的便偷偷道:“也不知从何时起,开个酒楼还须得会个一招半式的,不过依我看,这老板起码是会了两招两式。”
那小二挨了一掌,不敢怠慢,
蹑蹑诺诺的道:“二位爷,您稍后,小的这去寻了那兔崽子出来。”
他明知眼前几人是来救那小六子的,但受了窝囊气也发做不了,
因此才说些话出气,说完便向里去了。
原本是想捉了小六子来换肖应尘,可结果,
被人略使小技,就 拿个假小子,换了真的小六子,
那矮青袍怔在原地也是又气又恼。
店里许多人,毕竟不明情由,
此时也打起腔来。不过多是一些,夸赞的好话,
有些赞西刹帮的大爷高风亮节,有些赞掌柜的深明大义。
大家对西刹帮今日做派,都十分欢喜,因此,也都愿意附和。
此时,趁间隙,张西奂扯高了嗓音,
向着满座的食客道:“诸位高友,在下只想拿回那孩子偷去的玉佩,本不该打扰大家的雅兴,
我帮主曾有命令,凡我帮中子弟,不可擅闯民宅,因此在下才不敢到酒楼内堂去搜捕,扰了店家的生意,
扰了诸位的雅兴,实在罪过,不妨每一桌都外加两坛好酒,
都算在在下的帐上,权当是赔罪了。”
张西奂这几句话说的清楚,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得真切。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不禁要救人,还要趁机打下西刹帮的好名声。
那矮青袍当即“哼”的一声,
不料这一变脸却给人瞧了去,万般无奈,他又堆起笑容,
道:“西刹帮的贵客,小店平时想请还请不到呢,都算在小店身上吧,今日酒水茶饭,一概免了。”
原本那张西奂只是说算在他身上,可这钱如何要得?
那矮青袍与其吃个哑巴亏,还不如把亏吃在明面上。
那矮青袍掌柜的想过西刹帮强行要人,又或者夜闯宅邸。
只是这般的讨要法,实在是始料未及,更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明知道这都是做戏,只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实有个孩子跑进内院的证据。
还引来这么多围观的做旁证,便无法抵赖。
不消说,那“假孩子”前脚进了内院,后脚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左等右等,不知过了多久。
“掌柜的,你这酒楼是有多大?这么久还不见把人带来。”陈进乾说道。
“您担待!伙计新来的,还不熟悉,稍后就到!”
矮青袍掌柜的牙咬的咯咯直响,虽懑闷不平,也只好赔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