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冲突
暗季来临，雪也停了，整个区域遁入永夜之中，没有日月星光，没有云没有风，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暗季第五天。
陈墨站在顶楼的围墙上眺望，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像一只吃人的猛兽伺机而动。
配备的手电筒距离有限，强光下也只能看到附近100米的范围。
巡视了一圈，安全！
猛灌了一口带着冰碴子的啤酒，顶着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在这里值夜，一把椅子和一个篝火是他今天的伴侣。
火堆燃料有限，用砖头垒起来，这样能延长燃烧的时间，顶上留了一个缺口，放着一个金属盆，盆里的水微微沸腾。
拆开袋装泡面扔进锅里，拿着筷子稍微翻拌。
自从上次陈彪毅然决然的踢出去几个人并要求其他人食物定量后，整个营地的氛围就相当不好了，因为只有他是例外。
“不想待在这，就自己滚！”面对质疑，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就这一句话。
然后，跟他亲近的人开始享用陈彪额外的赏赐，而那些疏离之人，以他的话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
再之后，为了吃饱，向陈彪接近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有男有女，经常能听到陈彪夜间锥刺股的声音。
捡了两个木块扔到火堆里，看着火堆陷入沉思。
“照这么下去，基地能撑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得为下一步做准备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老爷子慢慢的走来，穿着毛呢大衣，头戴棉帽，把厚厚的滑雪手套摘了下来，和陈墨握了握手。
经过几天的休养，老人已经能独立走动了。
“小子，我要走了！”老人感慨的说道。
陈墨顺势抱住老人，他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他很钦佩，也很感谢老人所做的一切，不光是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有给陈墨他们帮助。
在这个时候，想加入任何一方势力很难，尤其是在没有信任基础的情况下。
两人分开，陈墨从兜里掏出钥匙交给老人。
“物归原主，我已经给你加好了油，工具箱里有你要的铁锹。”
知晓老人想让儿子入土为安的想法，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
据老人讲，这个雪地摩托是老二的儿子出去探索的时候遇到的，当时钥匙插在上面，油箱里没有一点汽油，他硬生生从几公里外推了回来。
之前陈墨也曾问过老人：“为什么不留下几个人再带油回去呢？”
老人转述儿子的话告诉他：“我知道车是有主的，回去拿了油说不定车子早没了，留下人又怕起了冲突，爸爸的身体不好，有了摩托会方便很多，这摩托我就是推也给他推回去。”
“谢了，小子。”老人把钥匙揣进兜里，戴好手套转身离开。
在开门之前，他转过身，满是褶皱的老脸一脸严肃，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陈墨点点头，目送他的离开。
从啤酒箱里抽出一瓶啤酒，磕掉盖子，楼下响起的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惊醒的陈彪更是踹开了身旁的女人，拿过上衣摸向那本该在里面的摩托钥匙。
没有？
陈彪慌忙的披上浴袍拉开房门就喊：“是谁开走的？”
纷纷走出房间的人们，还处于刚脱离睡梦的迷茫中，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逐渐远去的摩托的红色尾灯消失在远处，陈墨举起啤酒对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举起。
“给您老送行了！”仰起头猛灌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把冰冷带进胃里。
“砰”的一声，顶楼的门被踹开，陈彪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他从不离身的自动步枪，枪口戳在陈墨的身上，怒斥道：“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因为他是大首领，他救了你们这些人。”陈墨扭过头看着陈彪有些扭曲的脸，淡淡的说道。
“那是全体成员的财产，而且现在我是大首领，你特么应该听我的，也不看看现在谁能让你吃上饭！”陈彪的愤怒到难以复加，这个摩托其实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待到这的皇帝做不成了，它可以凭借着这辆雪地摩托投靠新的幸存者团队而不是待在这里等死。
现在，一切都让那个老头打破了！还有这个讨厌的陈墨。
随着争吵的升级，除了放哨值夜的，持此之外的所有人陆续来到顶楼，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陈墨笑了：“作为营地的一份子，我吃的东西也不是你给的吧？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二首领呢。”
“屁个二首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了。”愤怒的陈彪脸色发红，几欲喷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墨，可惜眼神杀不了人。
眼看事态不好的众人围上来劝架，陈彪的小弟更是把陈彪架了回去，明面上是为了他好，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小九九。
人得分出谁远谁近，如果是一碗水端平，哪还有那些舔来的福利。
有了陈墨能看出亲疏，没了陈墨他们这些舔狗的作用就不明显了。
尤其是，营地里有些单身女性会为了一些吃食和他们个人做一些交易。
如果没有了陈墨，这些都不复存在，所以小弟们还需要继续养鱼。
回到室内的陈彪顿时感觉到寒冷，刚才被愤怒蒙蔽了，现在感觉浑身难受，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急忙吩咐道：“快给我整点热汤，再找点药。”
接过小弟的手里的药片，一边开水送服，一边心里咒骂该死的那个老混蛋和这个小混蛋。
楼顶上
雨姗冲着陈墨点点头，随着人群往楼内走去，只有宝拉留了下来。
帮陈墨把煮好的面盛在碗中递了过去。
陈墨吃着面条，宝拉拿着一个小树枝拨弄着火堆，良久，宝拉偏过头说道。
“陈墨，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火光把宝拉的笑脸映射的通红，水汪汪的眼睛泛着别样的光彩。
陈墨吃面的筷子顿住了。
陈墨笑了。
“去哪？”
“那里都行，离开这里就行。”
“你是怕我斗不过他？”
宝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越来越弱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