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混沌之灵的起源与大魔导们
“混沌之灵是否可能起源于曾经消亡的生灵位面呢？”
洛斯达尔带着这个问题询问艾德的看法，对于能够踏足虚空的艾德，洛斯达尔可谓十分感兴趣。
他本就是学者型的魔导士，对于未知有着天然的好奇心。
就目前而言，生灵位面的存在无法真正踏足虚空。
瑟兰虽然知晓虚空外的一点信息，但那多源自于生灵位面间的直接联系，对于位面之外的虚空，却无法踏足。
混沌虚空内无数位面沉浮，拥有生机的位面会天然吸引混沌中的扭曲之灵，被吸引而来的就是人们所熟知的虚空邪神。
同时，伴随混沌之灵一同到来的，还有无数破碎的位面残骸。
这些残骸会被瑟兰位面所捕获，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并未被此方天地所搅碎，就会形成秘境一样的地方。
辛顿城下方就镇压着一处秘境，这些秘境有大有小，或完整或残缺。
其中某些残骸内尚保存着较为完整的文明遗迹，有些秘境内甚至残留着生命。
虽说是生命，但不过都是些扭曲的怪物，从生命形态上，倒是类似于混沌信徒。
因此洛斯达尔指出，瑟兰的学者通过对秘境的探究，提出过混沌之灵可能来源于生灵位面的假说。
洛斯达尔的话让艾德感到惊讶，艾德虽然拥有虚空之灵的半身，但他对于虚空之灵的了解，只有瑟兰流传的表层信息。
他虽然有想过混沌之灵来自于哪里，却也未曾思考过居然还有这般可能。
而混沌之灵本身，也无法给予他答案。
他所继承的血狱之神除却本能外，没有丝毫可以被确认的记忆。
就算有，也散落在不知何方的混乱意识中，根本无法读取。
“有一个观点，认为虚空之灵可能是位面彻底破灭后的神灵，与残存的位面本源融合产生的扭曲大灵。”
洛斯达尔提到了神灵这个字眼，艾德瞬间就想到了瑟兰大陆上最为著名的两尊神灵。
黎明与晨曦，瑟兰大陆著名的双子神灵。
一者位于瑟兰，一者位于天界。
话题忽然从混沌之灵提到了瑟兰神灵，让艾德有些意外，但如果按照洛斯达尔的说法，混沌之灵有可能诞生于生灵位面的消亡，那么这个假设就十分有可能了。
因为虚空之灵的权柄力量，与瑟兰大陆正统神灵的权力力量实在过于相似。
黎明之神掌握光的权柄，晨曦女神执掌空间，而艾德则拥有者血与火的权柄。
虽然他的权柄本身就充斥着浓浓的污染之力，但两者确实十分相似。
但目前其实并没有证据表明，虚空之灵是从破碎的生灵位面中诞生，因此也无法证明这些猜测。
毕竟虚空之灵无法交流，其强大的躯壳内没有丝毫可以被称之为智慧的存在，乃是纯粹的无智之兽，扭曲之灵。
二层的小楼中，两人的讨论还在继续，现在是艾德在听大公讲述瑟兰对虚空的认知。
从自身角度出发，带给艾德更多关于混沌之灵的认知。
位面之外的虚无混沌中，代表艾德本体的赤色星辰游荡在巨大的位面之外，驱逐着敢于靠近这里的同类。
祂静静注视着眼前庞然无比的位面光球，赤色星辰的体积乃是远超常识的庞然巨物，然而比起眼前的巨大位面，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它明亮，耀眼，充满着勃勃生机，仿佛透过这层屏障就可以看到其背后的无边瀚海，苍茫大陆，看到亿万生灵。
艾德无法想象眼前的位面也会在未来某一天消亡，其内的神灵吞噬一切生机化作可怖的巨兽，游荡在混沌虚空。
他又想起了虚空之灵还有一个邪神的称呼，所以此身原本有可能起源于一尊掌握血与火的神灵吗？
就在艾德思索虚空之灵起源于何方的时候，远方的黑暗中，一颗庞然的污秽星辰挥洒着湮灭万物的力量，狠狠撞击眼前的位面光球，发出无声的咆哮。
足以扭曲万物的波动掠过赤色星辰的表面，艾德冷冷的看着对方，想象它曾经可能的模样。
但此刻，这里只有一尊狂乱的无智之兽，混沌的扭曲之灵，散布着比天灾还要狂暴的力量，却只能呈现出如此可悲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辛顿城的天空出现红色的火烧云，普通人会诧异于今日天空的异常，却也不会多想。
但辛顿城中心的几名大魔导士，却都微微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阿道夫！”
感受着从天空传来的异样压迫，那似曾相识如同传奇大公身侧的恐怖压力，诸位抵达魔导士终点的存在们哪还不明白，一尊堪比传奇的存在此刻就存在于辛顿城内。
但这，怎么可能？
帝国天象局全天候监视萨塔罗周边的传奇动向，绝对没有任何传奇强者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帝国境内而不被发现。
但他们却从未听闻有其他传奇强者前来访问萨塔罗，那么这名突然冒出来的传奇是怎么回事？
这就好似一国首都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不属于己方的满当量沙皇氢弹，而且随时可以激发。
甚至于，从这般威压来看，已经处于随时可能爆炸的临界点了。
“如你所见，城内有一位传奇，对帝国态度不明。”
阿道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并没有说出帝国所掌握的真相，毕竟一尊疑似混沌之灵化身的存在此刻就在他们身边，哪怕是大魔导也无法接受。
但他的话中，却蕴含着足以让人沉默的意志。
男人两鬓的白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穿着一身魔导士长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便收回目光，他在等待大公的回信。
但他平静的姿态并没有安抚其他人的情绪，哈罗德面色涨红，这会儿可不是吝啬言语的时候。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在知道身边存在一个随时可能捏死自己的存在，还能淡然自若，至少哈罗德做不到。
“那你在这个时候把我们喊回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吗？还是想让我们”
“哈罗德，安静点。”
或许是嫌弃哈罗德的大嗓门，艾琳娜不悦的皱起眉头。
被人当做吸引注意的诱饵自然令人不快，在场几人中，阿道夫一直在装死，晨曦教会的主教默默盯着天空，但怀中神像却莫名给人以安心之感。
威雅老先生在座位上不说话，自顾自的在一块禁魔水晶上进行铭文雕刻，好像当一切都不存在。
唯独就只有哈罗德有些失态，其身上如火般的魔力激荡起伏，正如此刻他的内心。
艾琳娜理解他，哈罗德在他们几人中最为年轻，能够在三百多岁成为大魔导士，他足以自傲。
但可惜，最近帝国突然冒出来一位四十岁的大魔导士，又偏偏被分到了辛顿城，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哈罗德心里失衡。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从围剿幽湮教会中经常一个人冲到最前面大肆发泄的行为，对他极为熟悉的人自然能看出来哈罗德对伊薇的羡慕嫉妒，以及对自身怀疑的复杂情绪。
这些负面情绪平时哪怕面对让他嫉妒的伊薇，也可以很好的隐藏，但此时面对未知命运的恐惧终究让他情绪爆发。
“太丑陋了，哈罗德。”
艾琳娜一双水蓝色的眼睛盯着哈罗德，她很看好这名后辈，与她不一样，对方拥有站在魔导士巅峰的资格，甚至有望一窥传奇。
如果说她这种大魔导士，终其一生都无望传奇，那么对方则拥有那么一丝可能。
艾琳娜曾经很看好哈罗德，因此并不希望这名后辈因为自身心态失衡，而导致他前路暗淡。
在伊薇未曾到来前，辛顿城只有五名大魔导士，哈罗德甚至有资格在阿道夫离开后接手辛顿城。
但现在，他的表现却让艾琳娜有些失望。
“我们都与你一同，阿道夫甚至一直都在辛顿城，你这副丑陋模样是想做给谁看！
你在害怕什么，怕上面的那尊传奇吗？还是不满阿道夫的安排，满城的人都在这里，你能跑他们能跑吗？你像个胆小鬼一样哭喊，是因为你那脆弱又胆小的内心吗？”
堪称恶毒的话语让哈罗德瞬间暴怒，但一瞬间来自天空的压迫提醒着他或许对方此刻正注视着这里。
或许是艾琳娜少见的真正发火，顿时引来了其他几人好奇的视线。
“看什么看，一群老不死，你们几个活够了不怕死，小辈可还没有，一个个的在那装什么装，你们都很沉的住气吗？
阿道夫你这段时间怕不是觉都没睡好吧，威雅老头别雕你那块破水晶了，你的铭文有几行刻对了，一个个的”
明明才不到六百岁，就被年龄比自己还大的老婆婆归到了老不死的行列，阿道夫默默移开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听着艾琳娜火力全开，原本内心焦虑的哈罗德，忽然发现他自认为沉重的气氛，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喘息。
原本想要质问阿道夫不顾他们安危的话还没等脱口，就不知不觉间散去。
他环顾四周，除了未到的伊薇外，才恍然发觉其实并不是只有他怕死，只是其他人比他更沉得住气，回过神来他恍若小丑一样，第一个表现出自身的失态。
“老太婆你”
明明察觉到了艾琳娜的好意，但内心的骄傲让哈罗德即将到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
他终于察觉原来自认为的成长，不过是实力的增长，相比之下年少更早成名的萨塔罗青鸟，反而不骄不躁，待人温和有礼。
这让哈罗德又想起了伊薇，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
伊薇莎娜。
帝国最最杰出的后辈，奇迹的青鸟
他对这位小鸟儿一直有些看不起，作为辛顿城仅有的几名大魔导士，哈罗德会把他们在心中暗暗比较。
阿道夫年长，实力强大无可厚非。
大主教来自教会，无需理会。
威雅，艾琳娜两位老前辈岁数都不小了，比不过很正常。
但偏偏伊薇如此年轻，却已经与他们站上了同一个舞台。
这让哈罗德难以接受，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身，在南岭本该是两人一组的巡逻中，独自一人冒进从林深处。
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然不见了青鸟的身影，等他第二天回到营地，却也一切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他却觉得，自己这位同僚身上的气息，似乎发生了一丝丝变化。
然而对方却如往常一样，让哈罗德只觉得是自身的错觉。
如今刚回来就面临传奇级的威胁，终于让他失去了理智，想要质问阿道夫的命令。
回过神来，他恍然明悟，原来所谓的大魔导士，也不过一介凡俗，贪婪又愚昧，傲慢又怯懦。
这时，大门忽然被打开。
五名在整个帝国都称得上赫赫有名的大魔导士们面面相觑的看向门外，哈罗德还保持着愤怒的姿态，刚刚回神。
艾琳娜此刻正吐着优雅的瑟兰语，对着威雅一顿问候，偶尔夹杂着对阿道夫与哈罗德的不满。
此刻，伊薇推门而入的瞬间，所看到的就是辛顿城的大魔导士们如同村头的邻里，互道‘亲切’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