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听话才能活
监视器与方圆的尸体一同装入麻袋，盛玺听见一声巨响，接着视频中断，切送回方舟的直播。
盛玺静坐了很久，抡起凳子想将投影器砸碎，可是他抬眸的那瞬间看到海市训练场上乌压压的人头，都是命悬一线的人质。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譬如视频可能作假，又或是只言片语间他听错了意思。
于盏不是犯人……他答应过自己，不会犯罪，他答应过的。
可是一个非警务司体系内的公民公然持有枪械击杀方圆，二人的对话令他毛骨悚然。
于盏与k公司有过大额交易，方圆是他的供货人，这要怎么解释。
“盛玺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为何紊乱，导致你这把年纪才有资格进入精英联盟？”
精英联盟的成员囊括各年龄段，但最具资质的还是一些天才，譬如执行长，他在八年前就进入联盟。
方舟见盛玺默不作答，继续说：“于盏就是十一年前在体育馆里标记你的凶手，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使用最先进的溯源仪器检测，便能知道你体内留有的标记来自于谁。”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花重金向联盟申请购买最先进的仪器设备，耗时三年刚刚批文投入使用。
“他与你们的交易与我无关，今天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盛玺头脑胀痛，撑着身体。
“和我合作吧，把于盏交给我，这样你的同事们才会安全。”
“不可能！他也是我要抓捕的人！”
盛玺不懂方舟为何对于盏这么执着，但他还有很多话需要问于盏，如果把人交出去就等于失去了目前找到的所有线索，他和方舟很可能逃跑！
方舟眉尾上扬，脸上的笑容消失。
“轰！————”
场内一处看台侧的炸弹引爆。
观众席上的人听到巨响后惊慌失措，威力巨大的炸药形成猛烈气波，烟雾散去后留下七八具尸体，受伤人数数十名。
任冬与刘菲菲站在一起，任司长悲愤交加，嘱托刘菲菲：“姑娘你快远离这里，徐沛已经秘密联系联盟的军队前来支援，你取下我的警徽交给徐沛，组织警员强行撤离！”
“那您呢！”刘菲菲吓得脸色苍白，她看到不远处的伤员内心揪作一团。
“场内还有九处，你不要管我，我身上有炸弹不能撤离去闹市区。这些伤员到达安全地方后麻烦你协助我司医务工作者参与救治工作。”
任冬眼神坚定，刘菲菲也不敢怠慢。
她在混乱的人群中穿行，脱掉显眼的黄色外套，飞奔向训练场大门。
“方舟！！！”
盛玺暴怒，他看到场馆内的人惊慌逃窜，有医务工作者不断用担架抬着伤者。
“……好，我答应你，我把于盏带给你！但你不要再引爆炸弹，让你的人远离训练场！”
方舟哼笑两声：“原来盛玺你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性格啊。估计你的援兵很快就到，那些海市的喽啰呢死了就死了我也不在乎，送给你们了。记住，明天中午一点，把于盏约到海市码头，不要透露我的消息也不许带任何其他人来。合作愉快。”
原来k公司根本就不是针对警务司，而是单纯想带走于盏。
就为了于盏，不惜伤害他的同事。
视人命如草芥。
视频连接中断，灰色雪花闪烁不断。
盛玺蹲坐下来，努力保持冷静。
两小时后，训练场内的其他九处炸弹被拆除，任冬也被成功解救。
海飞带着军队由海市机场着陆，与海市警务司合作，成功歼灭了40余名罪犯。
【杨枝甘露】的样品明晃晃地摆在比赛场上，瓶身半透明，还剩下两毫升。
海飞说：”盛司长，您接触到s级违禁品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无碍。”
盛玺抿唇，视线依旧盯着训练场。
被炸毁后的看台上布满血迹，肉沫，仿佛一闭眼就能回想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状。
他心里突然萌生出恨意，嘴里都是苦涩之味。
于盏像是成了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反派，甚至比对k公司的恨意还要深。
但他现在不能向海飞申请抓捕于盏，因为既然方舟能够逃脱海市严密的安保人员监管布下今天这局，明天的码头也很可能同样危机四伏。
他不确定对方的人数、位置，更不能让联盟冒风险。
方舟拥有的军事力量不输联盟，并且身后还可能有人。
如果不能抓到方舟，还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于盏……
他想，如果明天劝降不成功，他必须杀了于盏，不能让那群人得逞。
被白衫欺骗的痛远不如于盏给予的万分之一。
盛玺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超额完成了业绩指标，将汉城市一举推向治安最好的文明城市，如果不是于盏标记了自己，他早就有资格参加考核进入联盟。
这些年他为了稳定信息素水平四处求医问药，体能训练是普通警员的两三倍，无论接触到多危险的违禁品，他都是靠不服用抑制剂的身体硬扛过去。
于盏就是魔鬼。
害了他本应美好辉煌的人生！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检测共用四十分钟。
得出的结果：溯源后显示病人腺体内残留的标记物质：m01。
m01 紫鸢。
溯源对象，标记者无档案记录，被标记者盛玺，溯源结束。
n101鸢尾花，呵，你真是本事通天，连留存在汉城市的档案都是假的。
“盛司长……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我从医这么多年没有遇见过这样长久的标记，可能很难消散掉……”
于盏就是咬定自己一辈子都消除不了这个标记，才能猖狂地留在自己身边，因为自己反抗不了他。
“给我开一瓶强效抑制剂。”
“这……这需要特殊时期才可以开。”
“我以海市警务司的名义，要求你，开一瓶强效抑制剂给我。”
盛玺手里握着任冬的警徽，医生纵使再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盛玺担心明天于盏会继续用标记者的信息素制服自己，所以他必须提前准备，即使这样可能会让他在体检中失去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