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四溏关之战
苏启一早便率领两千骑兵和两百影卫奔赴四溏关西南的车辕山，六百民壮则是负责运送着粮草和辎重缀在其后缓行。
苏启率领的两千天宁军卒如同滚滚的铁流一般经过的数个村庄，村中百姓无不早早望风而逃到了山中，不能逃的只能是关门闭户，缩在家中瑟瑟发抖。
苏启看着往着山中逃躲的百姓，朝孙晓传令：“安排两队军卒在前边到村中去告诉百姓，我们不会伤害他们分毫，让他们安心待着便可。”
随着早早撒出的一队队哨骑不断回禀，虽然没有发现百鼎边军的踪迹，但苏启依旧命令哨骑铺开探查。
直至日头偏西，苏启大军抵达车辕山南面开始扎营。
张兰和小舞两女烧了热水端进帐中给苏启擦洗了脸和手之后，倪敏提着冲泡的茶水走进帐中。
“小敏，可有哨骑回来？”
倪敏一边给苏启倒上茶水，一边回说：“还没有，公子。”
苏启想了想说：“再派出五队哨骑往着西北面外探二十里。”
“是，公子。”
“兰儿，除了伙营而外，命令全军除了将营外筑起拒马，要多挖陷马坑。”
直至天色黑定下来，筑放拒马和挖陷马坑的军卒才纷纷回到营中用饭。
一众将领到苏启大帐中后，孙晓八女分别端着菜饭和碗筷布放到几块木板铺就的简易饭桌上。
苏启与一众将领用过晚饭，女卒们撤下饭菜之后，苏启亲手给一众将倒上茶水：“先喝杯茶水。”
“谢将军。”
苏启听着众将言不由衷的感谢打趣说：“要是本将饭后不招待你们喝茶，可能本将今晚将会耳朵一直热到天亮。”
众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苏启取出哨骑绘制车辕山周边地形图放到桌上，众将围了上来，苏启说：“你们都知道，我们此行车辕山，唯一目的便是阻击可能来援的百鼎边军，我们要作好三手准备来应对。一是百鼎边军压根不会来，二是敌军人数不多的情形，三是敌军人数远超我军。”
众将听得聚精会神，只听苏启继续说：“如果敌军不来，那自然不用说，全当是我们出来溜达了一圈；若是我们能够将来敌吃掉，那么我们是坐等来敌，还是主动出击，这需要大家议一议；其三便是若有数倍于我的敌军来援四溏关，我们该当如何？”
毛庆率先开口说：“将军，若是敌军数倍于我军，我军可与敌军多作周旋，为拿下四溏关争取时间。”
洪昌说：“但若被敌军咬上的话，我军须防范被敌军分割歼击的风险。”
庞春全说：“将军，不若我军分出部分先行前往石草山以南扎营，若是敌军来援，我军可以互为犄角，让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齐辉出声：“春全所提，我认为不妥，若是敌军数倍于我军，一旦被其分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以拒守为主，明日一早让弟兄们继续扩大陷马坑的覆盖范围，营外百丈铺满尖木以阻敌，营门口全线明日一早将弩床和炮车全都装好备战！若是敌军能够从两翼绕袭，借地势便宜我骑兵冲锋，不足为虑。待得百鼎军突破陷马坑、尖马阵和拒马阵之后，我军猛烈攻击一阵之后撤往四溏方向。”
部署既定，一众将领回到各自营中，苏启朝进帐的储星儿说：“星儿，去看一下，哨骑回来了多少队人。”
一刻多后，储星儿回禀：“公子，还有六个哨骑小队没有归来。”
储星儿转到苏启背后，伸出玉手给苏启揉着太阳穴说：“公子，天黑之后马匹不能快行，有些路段还要牵马前行，难免有所延误。”
“苦了你们了，星儿。本该在家女红织纺，却在军中整日拼杀，与兵械为伍。单是一双手便比一般女子糙了许多。”
“公子，我们能够追随在公子身边，纵死也是无悔！公子安危比我们两百五十影卫的性命加起来要重太多太多！我们若不勤练不怠，怎么能够担负守卫公子的重任。”
又过了一刻多，苏启拍拍储星儿小手：“下去歇着吧，忙碌了一天，别累着了。”
储星儿轻轻“噢”了一声，依依不舍退出军帐。
孙晓巡视军营回到苏启帐外，见烛火一直亮着，拉开帐门进了帐中：“公子，怎么还不歇息？”
“我在等哨探小队回来，没有他们的消息，我难以入眠。”
孙晓看了看炭盆，转身出营不多会后提了炭篓进来，拿了炭盆边上的小木棍将盆中快要烧完的炭一一拨动，将炭灰抖落之后，盖上一层了新炭。
苏启起身提了铜壶，往铜盆里倒了些热水，见孙晓起身便柔声说：“晓儿，来洗手。”
孙晓心中一时全被暖意填满，一双美眸春意流转。
待孙晓洗了手，苏启拿着棉帕细细给孙晓擦着手，眼中疼惜之色渐浓。孙晓痴痴看着苏启眼中浓浓的心疼，双手一张扑到苏启怀中：“公子，奴婢好开心！”
苏启伸手抚摸着孙晓满头秀发：“晓儿，公子都被你撞疼了！”
孙晓这才想起自己还披着甲胄，不由脱离了苏启怀抱，仰起俏脸：“公子，奴婢都忘了自己披着甲胄，没有撞疼你吧？”
苏启伸手抚着孙晓娇俏英气的俏脸说：“等回了西关城之后，多买一些膏粉用，都皴裂了。”
孙晓重重点头。
孙晓在苏启帐中卸下甲胄，偎在苏启怀中叙话，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储星儿进到帐中的时候，看到矮床上熟睡的孙晓，苏启伸指在唇间一比，储星儿点点头到苏启身边跪坐下来说：“公子，有两个哨探小队回营了，他们被冻得不轻，正在吃饭，毛将军把探查到的敌情给了奴婢。”
苏启接过纸片看了看，深思起来。
储星儿没敢打扰苏启，起身悄悄走到床前将手伸进被窝里取暖。
好一会后，苏启转头看着储星儿趴在床沿上居然睡着了，苦笑着起身轻轻拍了拍储星儿肩膀，储星儿幽幽张开美眸，仰头看向苏启，苏启轻声说：“回营去睡吧，晓儿也是累坏了，卸甲一会就睡着了。”
储星儿起身凑近苏启：“公子，奴婢也要公子帮着卸甲。”
苏启帮着储星儿卸下甲胄，储星儿将甲胄抱到床头的角落轻轻放好，回头扑进苏启怀中：“公子，大姐没有侍候公子，便由奴婢侍候公子可好。”
孙晓直到储星儿披着苏启的大氅，抱着甲胄出了大帐，才睁开双眼。
苏启看着似笑非笑，俏脸已是艳如桃红的孙晓，笑着钻到被窝里。
苏启沉沉睡去，孙晓嗔怪地起身吹灭蜡烛，钻到苏启怀中甜甜睡去。
十月二十七，一大早营地外便响起阵阵敲打声，苏启在影卫八将拱卫之下来到营门外，看着两千多人洒满大地，或是在挖陷马坑，或是三人一组将碗口粗的尖木绑缚着横木，一人扶着，两人一边一个用铁锤一下一下往地里砸！民壮配合着工匠在营门口外正在组装弩床及投石车。
“公子，按照哨骑回禀，敌军先锋至多再有两个时辰便会抵近，是否让末将带兵前去将敌军的粮草毁掉？”
苏启转头看着孙晓：“不用，本将已安排了洪昌前往，但凡有机会，洪昌便会伺机下手。”
孙晓点点头，脸上的一抹担忧却是无法放下。
午后，苏启、齐辉、庞春全和毛庆等一众将官站在车辕山上的一个山包上，看着敌军在两里外停了下来，苏启说：“两千余人，居然跟我们一样，几乎全是骑兵，难道是刘成武亲临？”
一众将领齐齐看向苏启，纷纷莞尔一笑，苏启看向众将再度笑说：“还真 不好说，自从我军连夺百鼎六关以来，刘成武定是坐不住了，有急于想要扳回一局之心也属正常。”
便在这时，苏启一众便看到敌军阵中冲出一骑朝自己军营而来，离着老远便射出一箭。苏启一众相互看了看后朝着山包下走去。
待到苏启一众走到齐排的投石车跟前，一军卒跑来禀报：“大将军，敌军前来叫阵，两军各出五人斗将。”
苏启脸上泛起浓浓的怪异之色，随后笑说：“你去告诉来人，如果想战便提兵来战，本将没心情跟他斗将。”
一众将领又一次齐齐看向苏启，大将军怎么不答应呢？斗上几场又有何妨？难道还惧了敌军不成！
军卒前去传话之后，苏启说：“敌军来卒离着老远便射来战书，明显也是害怕我们的陷马坑给他们造成重大损伤，而我们本就是为了拖延敌军脚步，他说斗将，我们说什么都不能让其得逞！”
苏启一脸轻松接着笑说：“我也知道，你们都技痒难耐，想要去斩上几级回来，可是敌军明显想要激将，理他作什么？”
带兵前来的是刘成武的侄子刘富全，听了军卒回禀之后，气得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当起了缩头乌龟！扎营吧！等步兵赶上来之后，去把陷马坑给本将军填了。”
刘富全身边一众将领一再犹豫，刘富全看在眼中不由说：“你们着急，本将何尝不急！可是我们要是这么冲上去，要死多少人！早知狗娘养的要夺取四溏关，本将军早早带军绕行过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将领进言：“将军，既然从北面绕行不可行，我军能否从南面绕过去？”
“不行！一旦绕行，至少有半天路程，而绕行过去的途中，极有可能被大炎边军合围！”
苏启等人看着敌军开始扎营，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一行人回到了苏启大帐当中议事。
“现在敌军骑兵已至，相信敌军主力明日午间便有来到阵前，但我们不得不提防敌军从南面绕行，若是敌军耗费半日多时间沿着河岸绕行到我们侧后方，那情势于我军可就不妙了。”
齐辉接话说：“将军，末将这就传令增派五个小队出去，将四流河三十里一路都给盯死。”
“对，让哨骑小队盯死他们。但愿梅将军他们能够尽快拿下四溏关，我军驻守城关一旦连成合围之势，这七个关隘我军便可牢牢抓在手中。”
毛庆轻叹一声说：“刘成武若是亲临战阵，我军将要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
众将听了都看向苏启，苏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明日若是敌军依旧按兵不动，我军便往后挪一挪。”
众将领脸上很是怪异，大将军这是要气疯敌军吗？再往后挪，那就意味着要把陷马坑、尖桩阵和拒马桩再布置一道！
“我们的军卒永远都是最宝贵的！只有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才是两军冲阵。都去带着自己部下好生布置收整，如果明日敌军不动，我们便悄悄后撤。”
夜色渐深，刘富全将一众将官传唤到帐中，待众人坐定，刘富全说：“本将有一想法，请诸位过来议一议。”
“将军请说，末将等听着。”
“本将已派出十人到山中去探路，若是可行，本将希望直接抽出千人在夜间穿插到敌军后背，等大将军率军到来，前后夹击之下，本将不信敌军不败！”
一众将领相互对视两眼之后，纷纷看向刘富全，刘富全说：“穿山过去，看着山势应该就快回来了，我们再等等。”
见气氛比较沉闷，刘富全说：“本将之所以没有通知你们，全是因为此事需要暂且保密，毕竟若是弄得全军皆知，终归会有所影响。”
众人在等刘富全接下来的话，结果刘富全没有再接着说，一众将领齐齐看着刘富全，刘富全端起茶杯喝茶，借故不再说话。
山中，百鼎的十人小队历经两个多时辰翻越多处险要峭壁，身上的衣裳已然被荆棘刺拉之下，到处都是破口，狼狈不堪！十人翻个一个山包，来到一个稍显平坦的缓坡坐下，正待拿出肉干啃咬几口，只听“嗖嗖”声不绝，从两处高大的灌木之间不断有箭矢射向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