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尴尬的是自己
小杨接到赵朝阳电话，立马把现金收据和银行存款凭证拿了过来，交给了场长赵朝阳。
赵朝阳随手递给了于局。于局接过反复看了看，一声没吭。
郭老板接过也反反复复看，田由拿过来又反反复复看，三人看过都一声没吭。不是他们不想说，是有嘴张不开！
事实完全出乎田由他们预料之外，票据居然没找出一点毛病，而且单笔交38万，大大超过他们的想像，田由在上港待过，对山上情况大体还是了解的，一次交38万开采费不是最高也差不多。
更让田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购地人居然是夏光煜，这小子精明跟跳蚤似的，怎么会拿出这么多钱购这山地？凭他现在的能力，就是白开林场五七亩地，林场拿他也没办法，为什么还花这冤枉钱？他猜不透其中有什么道道！
地肯定被他买了，人家票据摆在这里，这个时间赵朝阳不会作假。
“郭老板，你怎么说？田所长，你是行家，收据是不是假的？”此时于越的话就有点变味了。话中的潜台词：与你们说的不一样啊，你们看怎么办？我是尽力了！
于越见他们默不作声，自言自语道，“夏光煜是什么样一个人？出手这么这样猛？是不是他闻到什么了？一出手就是38万！”
于越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接着问赵朝阳，“老赵，一次交38万买地是不是后山最大一笔？有史以来。”
“是的，目前是。昨天要下班时来的，还说这是第一笔，跟着还要买。”
“老赵，他跟你透露什么消息没？”
“没，我也问他的，全山能主动预交开采费的几乎没有，都要去催，很多老板超采欠费都不想交。”
“这家伙，从不按常理出牌。”田由插话道。赵朝阳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
“田所长这话说的不假，夏光煜年纪不大，做事经常让人看不懂，就拿灌溉渠来说，他敢用几乎0标的投标，谁敢这么干？”
“这事我也听说了！”于越应道。
“关启山年前来检查，看到他修的灌溉渠两边观光带，当场奖给他50万。”
“这家伙要是在体制内，前途无量。”于越感叹道。
于越和赵朝阳已经开启聊天模式，直接忽视田由他们的存在。这就已经表明了于越的态度，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现在轮到田由和郭老板难堪了。
田由用眼神示意郭老板赶紧求援，郭老板会意了，便起身出了赵朝阳办公室，在办公楼门口给孙长荣打了电话，没一会，他急冲冲拿着手机回到办公室，“于局长，孙主任要和你说两句。”
于越不紧不慢接过电话，先是“嗯嗯”两句，而后起身也走出办公室。
接完电话，他进办公室，向赵朝阳笑了笑。赵朝阳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任凭你风浪起，他稳坐钓鱼台。
他才不管你怎么玩，也不管你田由郭老板怎么想，也不管你于越怎么搞，他都无所谓。心想，你于越是局长，你把地不要钱白送给姓郭的，与我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自家的地，但责任我不会担，只要你留下批示，我坚决照办。
于越转向郭老板开口道：“郭老板，我们林场还有三千多亩山地，为什么一定要那块？不都一样嘛！这块现在已经被人买了，你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郭老板冲着于越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表态。没有态度就是态度。
于越开始难为了，孙长荣话也说透了，让他无论如何把这块地谋给郭老板。他目光又转向赵朝阳，“老赵，那块地下是藏着什么宝贝？有水晶还是有钻石？”
“于局，这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还轮得到他夏光煜的，我自己早就买下了。这你得问郭老板啊！”赵朝阳向郭老板撅了撅嘴，意思郭老板盯着不放，他清楚。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于局抿着嘴，没吭声。一会，他猛地一抬头，“老赵，这样，你能不能跟夏光煜协商一下，帮他另调一块，给他优惠一点也行。”
“于局，我们不是自己搓绳绕自腿吗？让郭老板自己找夏光煜协调，多干脆。田由和夏光煜又不是不熟。”赵朝阳一招倒脱靴，一下子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同时也把自己局长拽了上岸。
“对啊！郭老板，田所长也刚从上港调离，和夏光煜交情肯定也不浅，你找我们，岂不是多此一举！”于越借坡下驴，一下把这烫手山芋推给了他们自己。
郭老板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接于越的话。
田由立马接过话茬：“于局，我和夏光煜虽然认识，但没有交情。这事还得你出面，你面子大！”其实，田由与夏光煜不但没有交情，而且因为大钻眼机事，和夏光煜结了极深的矛盾，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这赵朝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有意让田由难堪的。
“郭老板，我可以出面，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谈拢谈不拢我不打包票。”于越道。
郭老板在怎么不要脸，于越也是一局之长，人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再不成，他也没脸再缠着人家不放了，于是道：“这肯定的，成不成我都得感谢你，绝不怪你！”
“老赵，你都听到了，怎么办？你先出面和他探探底如何？”于越用商量口吻对赵朝阳道。
“于局，你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人家本来就不信任我，还让我跟他先谈！夏光煜同意还好说，如果不同意呢？还不知道说我在背后捣什么鬼呢！那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还是你出面，正如刚刚田所长说的，你面子大！”
田由原来心想，局长都亲自来了，看你赵朝阳敢不听？一心想看赵朝阳灰溜溜被打脸的他，不但没看到他被打脸，相反自己被他按在墙上已经反复磨擦好几遍。针对他冷嘲热讽，他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因为他找不到一点反击的破绽！
于越瞥一眼郭老板和田由，看得出来他们肯定希望自己出面，鉴于孙长荣主任的面子，他们后面站着一号县长，他决定作最后的努力。
“老赵，你给夏光煜主任打个电话，请他到林场来一次，我们请他来协商点事。”夏光煜虽然是上港镇政府一名管理干部，但他不在编制内，严格来说，他只是一名临时工，一个商人。
作为堂堂县属局局长，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问题是夏光煜不是一般人，人家一出手就是38万，而且声名在外，自己又是求人家的，所以不得不放低自己身段，从他让赵朝阳请夏光煜来的话中，可以听出，他称夏光煜时，连他职务都带上的，称夏光煜主任，还连用两个“请”字，由此可以看出于越对他的重视和尊重。
于越并不是悉心从底想尊重他，是不尊重不行，就是尊重人家，人家给不给他面子还两说。
毕竟自己管不了人家，官再大，对人家夏光煜来讲，没有利益可图。
于越也清楚得很，人家巴结他还不如巴结赵朝阳，俗话说：县官不如县管。
人家尊重他，称他一声局长，人家不屌他，他什么都不是。
当赵朝阳拿起电话，正准备给夏光煜打电话，“慢！”于越突然叫停，赵朝阳手里拿着话机直愣愣站在电话机旁望着他，等他下一步指示，田由和郭老板也看着他。
不知道于越局长又有什么新想法？下章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