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为我所用不分亲疏
两个月过去，山上天天传要关停一部分厂。“狼来了，狼来了！”喊多了，山上老板习以为常了，认为夏光煜也就是喊喊口号。
镇领导坐不住了，镇长办公会上，朱镇长就对夏建君道：“夏镇长，你是分管矿山的，矿管办成立已经两个月，怎么不见一点成效？夏光煜莫不是赵括吧？”
“朱镇长，我来督促一下，会后我就去矿管办，看他们工作推进情况。”夏光煜是夏建君推荐的，矿山也是自己分管的，所以这是她分内工作，夏光煜迟迟不见动作，她最亚力山大。
“那最好，督促他加快节奏。”
会后，夏建君就去矿管办，矿管办离镇政府不远，也就一百五十米路，不一会她就到了矿管办。
矿管办早会也刚结束，纷纷走出会议室。钟晨东一见夏建君，连忙上前迎接，“夏镇长，找我们主任？”
“他人呢？”
“会议刚结束，二楼和信用社余京城主任谈事了，可能要有一会。您上二楼，先喝杯茶。”晨东引着夏建君到二楼会客室，晨东手脚麻利地烧水泡茶。
夏建君足足等了五十分钟，隔壁办公室门才有动静，晨东赶紧跑过去，夏光煜刚送走余主任，还没回到座位。
“主任，夏镇长等你近一小时了。让她过来？”晨东向他通报道。
夏光煜没表态，慢慢坐了下来，他啜了一口茶，等茶全部咽下，“啪”双手一拍桌子，“嚯”地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快步来到会客室。
其实山上事早在一月前光煜就准备好要出手的，原本想利用镇里修灌溉渠工程资金先顶一下的，可修灌溉渠镇里让他缓一缓，所以他计划的启动资金一下就没了着落。
害得他只能嘴上吆喝一闹吵，实际行动一步没动。
没钱能干什么事？连矿管办正常运转经费都是他从老爸那里拿来的，他天天在愁钱。
夏建君的到来，让他看到希望。
“姑，你还亲自过来，打个电话我过去就是了。”他进会客室就满脸带笑招呼道。
“你不是忙嘛！客套就不必了，谈谈你这边工作进展情况。”夏建君直入主题。
“能有什么进展？缺钱。”
“当时你规划没提钱的事啊，两个月过去，现在跟我谈钱！”夏建君生气了。
“没提钱不等于不要钱啊？”
“要钱自己想办法啊！你不是三岁小孩，当时拿方案时就没想到？”
“方法我也想了，但还差一点道具。”
“夏光煜，你真的假的，现在还差道具？不会真让人说着了，你只会纸上谈兵吧？这是工作，不是耍猴的。开什么玩笑！”
“这是谁放的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说让他来试试！”
“试什么？两个月一点事都没干，还用试嘛？都明摆着。”
“姑，任何人不相信我，你不能不相信我啊！”
“你什么也没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时间都不给我，我要是能点石成金，我还在这做尽恼人挨骂的破主任？”
“时间不是已经给你两个月了嘛？”
“二个月？你们镇里这么多年也没拿出有效方案。”
“你说，你需要多长时间？”
“再给我半年。”
“长了，最多再给你三个月。”
“行，三个月也行，那我需要钱。”
“需要多少？”
“60万—100万。”
“这么多？我到哪给你一下子搞这么多？”
“姑，这钱我不是拿来花的，只是放在矿管办账上，最长放一个月就行了。”
“一个月后就有钱了？”
夏光煜把自己融资计划和盘托出，夏建君是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夏光煜成功地把他和夏建君绑到了一起，让她不得不帮他拉陷车。
“太多了，我只能私人帮你筹10—15万。这是我最大能力。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夏建君恨他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其实，夏光煜也不愿意这样做，但人一旦陷入绝境，什么事都能干得出，只要有救命稻草，他一定会死死抱着。要么你就见死不救，要救，你就得有被他拖进去一起坠入深渊的思想准备。
“好！姑，你只要给我筹10一15万，我保证不出三月，山上有改变。”
“我不想听你吹，我要看结果。”夏建君气得脸都拧下水，她虽然不再完全相信他，但她已经没办法，让他带坑里了，只好再相信他一次。还有就是他和关启山说不清的关系，让她不得不出手相助。
矿管办第二天早会，夏光煜亲自主持：
“各位，今天早会主题有两个，一是集资；二是会后大家上山做宣传。山上的机遇大家也清楚，我也讲不止一次两次，等我们把民爆公司，矿山开采公司做起来，这都是垄断行业，利润就在我们自己的嘴巴里，说多少就是多少。
干事就得花钱，政府不给钱，只好我们大家集资。一听集资大家都怕，这次你们放心，我只要在坐各位把钱交到矿管办费会计处，让她存到我们矿管办在信用社的账户上，存一天也行，两天也行，利息是银行两倍，最多只要存一个月，你们的钱我不会用一分，我是用来给我们做幌子的，或者算是托。目的是虚张声势，抛砖引玉。抛你们的集资的假砖，引信用社真金白银的贷款。这秘密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
夏光煜说罢，从坐位下拿出提包，拉链一拉，二十叠100元大钞，数给了费会计，并吩咐道“费会计，你分三次存到信用社，每天集资款存进取出多捣腾几次。你在信用社大肆宣扬我们矿管办集资工人特积极，连镇政府领导都来集。百儿百十万两三天我们就集上来！”
费会计去信用社存款后，夏光煜又让矿管办工人都上山，宣传哪家石子厂缺资金的，可以到矿管办申请贷款，最高可贷20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山上缺钱的老板太多，成立两个月的矿管办，门前冷落。今天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夏光煜办公室柜子里，烟酒茶两天就塞得满满的，约桑拿喝酒的天天不断。就连和他赌气的弟弟光辉也都找上门。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哥，你有钱贷给别人，不如全给我，我多建两条生产线，独霸后山，那时石子价格还不是我说了算？”光辉大言不惭道。
“光辉，我要是那样做，不但我这主任干不了，就连你石子厂也让人砸了。”
“谁敢？”
“谁敢？你要是独霸后山，你连下山路都让人断了，你不信试试！”
夏光辉想想，“也是，我和光荣哥家弄恼了，他家山塘水我就不让他从我采区边上排。我要断了他家财路，他家路肯定不让我走。”
“你总算透气了，这叫鱼鳃不走水胀死了。”
“哥，那你贷给30万，我上90机，要上就上山上最大的。”
“你不是不更新的吗？今天怎么又想上最大的了？”
“人家光荣哥家，750机子，石头大点小点都能加掉，我们小60，石头稍微大一点，就下不去，费电费工。还有塘口人多，不是这个剐着，就是那个碰着，安全隐患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事了。我也想塘底用铲车装车，尽可能减少用人工，不然一年挣的也不够出一工伤事故赔偿的。”
“你还没笨死。这样想就对了。我说要关一部分石子厂，除去考虑安全因素，还有效益原因。你用人工砸石装车，光荣哥用铲车装，你石子成本比光荣哥家高，你能竞争得过他？市场就把你淘汰掉。”
“哥，还是你毒怪！那你更得借钱给我上大机器啊！”
“我钱都是高息，你用不起。”夏光煜现在没有钱，就是有，凭他弟弟的性格，他也不敢贷给他。
“哥，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是不是嫌我石子厂分给你少了？要这样，现在石子厂全归你，我帮你打工。”光辉激将道。
“光辉，你那点小心思就叠叠收起来，你哥不吃那一套。你石子厂还是你的，没钱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你都不帮，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你在我们庄上找十家户口本，去信用社贷款，每户可贷3万。”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哥，有好事，带我参一股。”光辉就是脸皮厚，见利就上，从不脸红。
“知道了！”
信用社余主任见矿管办账户仅三天余额就接近一百万，每天还有进出往来。于是爽快答应了给夏光煜推荐的山上三家石子厂每家20万的贷款。私下条件是爆破公司正常运行，让他入股。
两个月后，山上拥有90型75型大型生产线已经占全山石子厂四分之一。40型、60型生产厂大多处于关停状态，因为他们生产的石子，从价格到质量都比不过大厂，不但成本高，卖相又不好，最后不得不关掉。
关停山上一半石子厂的计划，夏光煜用四个月基本完成。
夏建君借给夏光煜20万，一个月没到，他就要还给她的，她见山上一下子动了起来，她就放了心，气也就消了，钱并未急着要。
2002年立秋这天，他把夏建君借给他的20万本金以及利息，让费会计算好全部提出，他装好钱打电话给他姑，“姑，你在哪呢？”
“光煜啊！我在家了。”
“我等会到你家。”
“好吧！你过来，今晚就在我这吃。”
“要带酒菜吗？”
“你来就带张嘴就行！”
“得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