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补偿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欺霜被他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没事，你走吧，她一个小时左右就能醒，你们劝一劝她吧。”沈欺霜现在不想看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闻驰野没动，他不想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他就觉得无比安心。

    “对不起。”

    这是他第二次道歉了。

    沈欺霜甚至觉得古怪，难不成八年后还有后手等着她么？

    他早已打破再也不见的诺言，她无话可说，谁让他们在医院相遇，她是医生，他是患者……陪产家属呢？

    “闻先生，你对我最大的尊重就是尽量别在我面前出现。可以吗？”

    “我……可能做不到。”一旦看见她，知道了她在哪里，她的生活，他就难以挪步。

    他亏欠她。

    这话听在沈欺霜的耳中有些像是威胁。“你不用时时刻刻看着我，我个人不会主观对于娜造成任何伤害。我只是在这里工作，你们来医院我一开始也毫不知情。”

    “我知道，我知道。”闻驰野知道她想多了。知道她的应激和反感。

    “我没有要威胁或者伤害你的意思，我对你只有……愧疚。希望做出一些事情补偿你。”

    这话说的艰难。

    他作为一个未被绳之以法的犯罪者向受害者辩解自己的目的，怎么都觉得站不住脚。

    “补偿我”沈欺霜听着他冠冕堂皇的内心剖白，久违的痛楚突然被他唤醒。

    伤害已经造成，什么样的弥补才能让它消失

    “你去自首，愿意吗？”沈欺霜第一次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

    “以强奸的罪名。”

    闻驰野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好像一股旋涡将他吸入，他轻轻地点头。

    “愿意。这样你就能原谅我么？”

    “不能。”沈欺霜对他说了实话。“所谓有效的补偿，在我的内心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回到过去，让一切不曾发生。”

    “可是你做不到，闻驰野。”沈欺霜看到他的眼睫微微发抖，“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再看到你们就不会想起过往 。”

    其实她在说谎，因为她每看到月月，都会想起闻驰野。她反反复复地在回忆和现实里穿梭，她知道月月无罪，她甚至乖巧听话，所以她很爱月月。

    就像月月也很爱她一样。

    于是她在幸福和痛苦中煎熬。

    本以为闻驰野该识趣离开了，可他偏偏又开了口，“可是罪犯被绳之以法，你会开心一些，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沈欺霜不认为他会自首，毕竟他的身份尊贵，权势压人。他招一招手就会有人对他点头哈腰，谄媚讨好。

    可她做不到。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闻驰野弯了一下唇，“难不成我真的要去自首”

    这一笑，让她突然想起了最初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发生一些争吵。为什么后来会演变成那个样子呢？

    沈欺霜不知道。

    “只要你离我的生活远一些，其他都随你。”她知道他不会去的。而且，站在月月的角度，父母还是履历干净一些较好。

    “另外你以后要守法，不要再有什么犯罪行为。”

    闻驰野只当是她对自己的告诫。说了声好。

    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排斥，不准备再逗留下去了。

    “再见。”他说。

    就像那年她说，“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沈欺霜点点头，“再见。”

    她该给月月找一个爸爸，沈欺霜想。她也该卸掉过去沉重的枷锁。人活在这世上，应当拿得起，放得下。

    月月是她于心不忍要生下来的，那就要对她负责。

    到现在她还记得，生产那天，严主任为她接生。足月产的月月，胎位很正，开了宫口三个小时顺产。

    月月虽然健康，但是出生的第一声啼哭却跟小猫似的。差点让严主任以为没看出来她身体的问题。

    后来才发现，月月真的很安静。吃奶也很配合，睡觉也好哄。

    只是她工作以后总是不在家，月月想她，每次打电话她几乎都在手术室，所以月月的哭声都被值班的同事听去了。

    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亏欠月月。她想，明天一定去给她开家长会，以后也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