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皓月

    沈欺霜坐在办公室里休息，桌子上有同事给她打的晚饭，已经凉了。

    她有些心烦，打开了窗户，夜晚的凉风吹入，吹散了室内窒闷的空气。

    专属于某个小孩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按下接听键。

    “妈妈，你今晚还回来吗？”沈皓月端着手机，轻声询问，虽然她知道妈妈工作很忙，但是她太想她了。

    她今天考试得了第一名，拿了奖状回来姥姥好一通夸赞，可是妈妈不在，她想让妈妈看看。

    沈欺霜看了眼表，九点半了。本想说不去，可是过几天又轮到她夜班，到时候又回不去了。

    “好啊，妈妈今晚回去。月月早点睡觉吧。”

    沈皓月显然有些小激动，只小声说，“妈妈，我在家等你。”

    沈欺霜没听清，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科室内值夜班的医生跟她道别，还不忘夸她，“今天那台手术辛苦了。不愧是我们科室的拼命三娘，小沈医生。”

    沈欺霜不好意思地笑笑，“任医生也辛苦，我先回家了。”

    “孩子想妈妈了吧？”任仪打趣她，因她总是在科室里加班加点，好几次家里人的电话都是他们帮她传达的。

    她的女儿，哭了好多回找妈妈呢。

    沈欺霜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我先回了。”

    今年她用工资刚买了辆代步车，省得每天挤地铁。她工作后终于也有了稳定收入，现在祝如烟只用带着皓月，不用工作了。

    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沈皓月在客厅的沙发上趴着，昏昏欲睡。这是个很好看的女孩，清丽的面容配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的婴儿肥，实在是惹人怜惜。

    她几乎是在沈欺霜推开门的一瞬间惊醒。

    “妈妈”，她从沙发上起身飞扑到沈欺霜身边，沈欺霜弯腰接住她。

    抱了个满怀。

    “月月怎么还不睡”沈欺霜想着这样下去不好，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刚想唠叨她两句。

    沈皓月突然离开了她的怀抱。

    她拿着那张奖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妈妈，你看!”

    原来是她的奖状。沈欺霜拿起来仔细端详。她的女儿，不知不觉都长得这么大了。又是这么乖巧可爱，可惜自己没有时间陪她。

    “月月很棒啊！”沈欺霜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想要什么奖励”

    沈皓月扭扭捏捏，“我们周五有家长会，妈妈替姥姥参加好不好？”

    不是姥姥不好 ，可妈妈终究是妈妈，不可替代。

    沈欺霜有些难为情，周五正好她要上班，还要值夜班。

    看到沈欺霜脸上的迟疑，沈皓月垂下了小小的脑袋。

    她想，要是妈妈没有那么忙就好了，她的爸爸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出来跟妈妈一起照顾她

    但是她不能问，她问过几次，妈妈都很难过。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问了。

    “那我跟主任说一声，调个休，给月月开家长会，怎么样？”

    沈皓月的眼里一亮。小孩子澄澈的目光里像装满了星星。她高兴地抱住她的妈妈，小心翼翼地亲了她的脸颊。

    沈欺霜带着沈皓月去睡觉。“今晚跟妈妈睡”

    “好!”沈皓月今天真的太兴奋了，因为她跟妈妈很少一起休息，姥姥说，妈妈太忙了太累了，不能再打扰她。

    沈皓月沾床就睡着了，她太困了。沈欺霜洗完澡上床将她揽在怀里，关上灯。

    她也很快就睡着了。今天真的很累。

    祝如烟悄悄地在门缝里看了一眼，见两人都睡熟了才离开。

    沈欺霜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沈皓月和于娜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都哭着要爸爸，闻驰野径直就朝小婴儿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发现，那个小婴儿是小时候的月月。

    她在梦中惊醒，看着月月还在熟睡的红红的脸颊，不由觉得荒唐。

    她疯了么？竟然梦到他。还是这么离谱的桥段。

    她在心中默默地背了几条医生准则和伦理要求，转而又想到今天刚刚看到于娜时自己的失态，又默默地多背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