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涌

    沈欺霜给沈傲雪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如果晚上十点后联系不上自己，那就报警。

    沈傲雪非常着急，但是沈欺霜说只是以防万一，叫她先不要慌张。

    她带着手机，录音笔，还有沈傲雪千叮咛万嘱咐的防狼电击棒去了浩宾酒店404。

    敲开了那扇门，门后是闻驰野。

    他跟往日的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那双原本笑吟吟的眸子沾染了一丝邪气。沈欺霜没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就被他拽了进去。

    404房间的门被人狠狠关上。

    两个小时后。沈傲雪按捺不住打了电话，电话通了。

    “喂，姐，怎么样你没事吧？”沈傲雪着急的声音像连珠炮一样啪啪传来。

    沈欺霜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地落入沈傲雪耳中，“我没事，一个恶作剧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差点就报警了，还想跟爸妈打个电话来着……”

    沈欺霜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别跟爸妈讲!”

    沈傲雪被吓了一跳，还没开始质疑姐姐的反常，沈欺霜就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没事，不用担心。爸妈已经够操劳的了，不用说了这些……小事。”

    “好，好，没讲啦，这不是人家着急嘛？！那我挂了啊，要查寝了。”

    “好。”沈欺霜挂掉电话，眸子里的水迹渐渐漫上来，直到从眼眶掉落，嘴唇被她咬到发白，最后沁出血迹。

    她没有发出任何呜咽声。爸爸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他们家不能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毁掉。

    她无力报复他，他有权有势。就像他伏在自己身上时说的那样，他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她是权势的敌人，所以匍匐于掌权者的身下。

    好痛。哪里都痛。他提出的交换条件让她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全部接纳。

    沈欺霜在浴室待了很久，直到所有的红痕都被她搓洗过两三遍。有的地方已经破皮，像是大面积的溃烂。

    第二天是晴天。灼目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照进校园每一个昏暗的角落。

    保研公示做出了修改。

    沈欺霜以综合素质年级第一的成绩保送至华清医科大学。

    施含彬则去了跨越大半个国家的广海大学，也是名校。

    第二年五月，沈欺霜通过复试，正式成为华清的研究生。

    安华大学公布喜讯，所有医学院保研学生皆旗开得胜。

    商管学院闻驰野出国留学，外语部于娜考入广海大学。

    付尹飞看着学校官网上的喜讯通知，仍旧笑眯眯地开始做规划总结报告。

    女儿媛媛打来了视频电话，提醒他今天早点回家，妈妈要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庆祝。

    他含笑点头。

    ——

    沈允殇和祝如烟正在家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女儿今天回家来了，他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沈欺霜和沈傲雪将饭菜端上桌。

    沈傲雪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圆脸，透着几分亲切可爱。

    沈欺霜身上却多了一种疏离感。

    这一点沈傲雪也发现了，她气呼呼地向父母告状，“姐姐现在嫌弃我，晚上都不跟我一起睡觉了。”从前她们可是会隔三差五地促膝长谈的!

    “你姐姐那是有边界感，不像你，跟个皮猴似的，咋咋呼呼。”

    祝如烟睨了她一眼，又给沈欺霜夹了块肥瘦相间的排骨，“欺霜累瘦了，多吃点补回来。”

    沈欺霜脸上扬起一抹笑，“谢谢妈妈。”

    “妈妈~我也要。”

    沈傲雪端着碗过来了。

    沈允殇给她夹了一块，“吃你的去。”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平日里虚弱的面容也因此有些容光焕发。

    沈欺霜沉默地看着他们互相逗趣，心中也多了一丝喜意。

    “滴滴”——一条信息

    沈欺霜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机。她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

    祝如烟观察到了她的变化，也放下碗筷，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同学邀请我参加毕业聚会。爸爸妈妈，今晚我晚回来一会儿。”

    “欺霜是不舒服吗，这个聚会可以不去吗？或者早点回来，我去接你？”许是看到了她脸色不佳，向来细心的祝如烟开了口。

    沈欺霜摇摇头，“没事的妈妈，我没有不舒服。”

    晚上沈欺霜准时出了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父母，默默地转过了头，拎着包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