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可不是白救你
“郎君难道不是喜欢我，才将我买去？”，香兰眼角微红，声音也有些发颤。
“我…不…不是”，宋妍结巴，低头看着身上一袭男装，一时竟不知如何与她解释。
香兰见对方支支吾吾，也不回应自己，心中更是焦急，只当宋妍后悔。大颗的眼珠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落。
“你别！你别！周围人都看着呢！”宋妍见她如此，自然也是焦头烂额，忙弯腰欲先将她扶起。
一些好事者见状亦悄悄围了上来，逼的宋妍羞红了耳根，又不好当众散了头发告诉香兰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只能不停地朝身后如止使眼色。
如止垂眸哑笑。他觉得宋妍着急的样子倒也有三分可爱。
他本打算站在宋妍身后继续当一个看客，可见她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心中又实在不忍，只好看向香兰温言劝道，“宋郎性情温良，方才看你处境可怜，故而解救了你。只可惜宋郎家中还有妻室，怕是不方便。”
宋妍忍不住嘴角一扬，心想，“要不说他有时候像只狐狸呢，脑瓜子转的真快！扯谎都不带脸红的！”
继而，她忙也摆出一副为难神色，摇头叹道，“的确，我不过才娶妻，与姑娘实在是有缘无份。姑娘如今既已变回清白之身，不如另寻佳偶吧！”
香兰闻言不响。
须臾，她拉起妍衣袖红着脸低头恳切道，“郎君就是香兰的佳偶。只要郎君不嫌弃，香兰愿跟着郎君做小！”
宋妍听后只觉两眼一黑，险要向后倒去。又见怡春楼前来往看客皆路过指指点点，忙稳了稳情绪，索性顺着香兰轻言细语道，“姑娘别着急，我也没说要丢弃了你。这里人多，不好说话，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
香兰自以为见到了希望，忙乖巧点头，任凭宋妍拉着她一声不吭朝咏絮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香兰也不看旁人，眼中星星点点全是宋妍一人。
她低头微笑着，两腮因宋妍牵着自己的手，不经意的竟染上了两片樱红。
“你紧张吗？怎么手心湿湿的？出汗了？”，宋妍回头，关切问道。
“不，不！我没有紧张！是，是郎君太好看了”，香兰轻声答着，眼睛却不敢再盯着宋妍，俨然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形态。
宋妍哑然，心中已是后悔十分，便也不再回话，只朝她尴尬笑笑。
“到了！进去吧！”
香兰看着门口牌匾，忽地僵在原地，疑惑道，“郎君怎么带我来了这儿？这里不是药铺吗？”
“正是呢！这是我的地盘，你放心进去吧！”
宋妍见香兰如一只受惊的小鸟，便更加温和地朝她一笑。谁知，反而弄的香兰脸上烧成一片。
“娘子、郎君！你们可算回来了！”，金氏端着茶水快步迎了出来。
香兰疑惑，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怎么也没见到第二个女子。暗想，“我不过十六，怎么看也不像是已婚妇人。她若是喊我娘子，未免也太失礼了。”
然而，香兰心里虽这么想，碍于宋妍面子，她还是规规矩矩朝着金氏行了一礼。
“香兰！果真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金氏这才注意到宋妍牵着的女子。只一眼，她便认出了香兰。也不等宋妍介绍，一把就将女孩从宋妍手中拉了过来，眼里瞬间噙满了泪。
“你是？”
“三年前冬天，我儿子冬来差点饿死在对面果铺前，是你用果子救活了我们母子！你不记得了吗？”
“是你们！”
香兰闻言，浑身如触电般一震。往事翻江倒海涌入脑海，一股浓烈的酸涩瘀积于心，让她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咬紧牙关。
她记得那时自己还跟着哥哥在果铺做账房谋生，日子虽清苦，但也简单快乐。谁能想到后来哥哥沾染了赌瘾，竟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卖给了风月场所。
宋妍注意到了香兰的痛苦，心中亦不是滋味。于是，只好打断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来想想香兰的出路！”
“出路？”，香兰连绵的思绪被宋妍斩断。
她又转头望向宋妍悲戚道，“郎君最后还是选择不要我？”
“什么郎君？你这孩子怕是傻了，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是娘子！不是郎君！”，金氏笑道。
“的确。刚才人多，不好拆穿，她不是什么真的宋郎，不过是扮成郎君的清秀女子”，一旁如止终于开口，他静静看向宋妍，眼底柔情暗蕴。
宋妍眼看着香兰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迷茫样子，撇开众人，拉着香兰径直就走进了平常里屋内更衣的隔间。
她将香兰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随后又一把抽开了头顶发簪。
只见瀑布般的乌发倾泻而下，香兰一时傻了眼。
“现在相信了？”，宋妍看着香兰柔声问道。
“你…你是女子！”
“是的，我是女子。所以我不能娶你，是不是很可惜？”，宋妍玩笑道。
“的确可惜”，香兰破涕一笑。
转而，她又不解道，“既然娘子是女子，又为何会来怡春楼这样的地方？还是如此打扮？”
“我是为了见你。”
“见我？娘子认识我？”
宋妍愣神。她自然无法告诉香兰她是代替原著中的自己被卖去的怡春楼。
自从自己穿书，期间如此多的曲折与阴差阳错，又怎能仅仅用一个“代替”就一笔将这扭转的剧情轻描淡写而过。
“我从金氏那里听闻你的故事，感动于你的善良，也可怜你的身世。所以我就想来救你。”
良久，宋妍才想到一个不痛不痒，又无可指摘的理由。
“娘子大恩！香兰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说罢，她便又要跪下磕头。好在宋妍眼疾手快，一个伸手将她拦住。
“你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可不会白救你的”，宋妍假装严肃道。
“娘子想让我如何？”
“你之前和你那倒霉哥哥在果子铺做帐房？”
“是的，娘子！”
“你懂珠算？”
“之前基本都是哥哥做账，我在边上看着。但时间久了，我也略懂些珠算的。”
“识字不？”
“识得一些。”
“这就成了！过几天我会考你，若过关了，你就留我这儿做账房伙计。我正愁没人帮我算账呢！”
“可我是女子……女子怎么能做帐房？”
“女子怎么了！这咏絮堂的老板就是女子。我能干，你也能！在我们咏絮堂，男女都一样，都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