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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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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魏弋应酬完、披星戴月回家,言诺已睡,所以她没能亲验abigail所谓的uncle西装革履超帅是怎样。

    言诺已经习惯屈膝侧躺的睡姿,料峭的肩胛骨撑起那朵刺玫玫瑰。

    而在以前,她总是死板地仰卧。

    双手叠摞在腹部。

    过分规矩。

    甚至无趣。

    洗漱完,魏弋钻进被窝,却没似往常那般迫不及待将她拢进怀里、严丝合缝地箍紧,而是俯身牵起她的手托在掌心观摩,然后,打开从西裤兜里掏出的锦盒。

    嫣红丝绒躺着两枚素白对戒。

    壁灯橘暖。

    魏弋温柔溺毙。

    他竟然久违地指尖哆嗦、心如擂鼓。

    而熟睡中的言诺被摆弄便不满地嘤咛,蹙着秀挺的眉就把胳膊往回抽,较劲似的没掌控好力道,导致做贼心虚的魏弋、冷不丁被她挣脱的手背抽到脸颊。

    刚要戴好的戒指懵逼地悬空。

    啪叽1声响。

    把言诺也惊醒。

    睡眼惺忪,她旋着薄腰朝后望,模糊间瞧见魏弋半跪在床榻间怔愣,便稀里糊涂地哑询道:“你回来啦~怎么不睡?”——这是在遵循什么诡谲的仪式感麽?

    魏弋很快就从落败中重振旗鼓。

    1鼓作气。

    再而历。

    他才不信上帝的暗喻,只是凑巧而已。

    魏弋眸光遽然如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燃烧,他侵略感十足地捉住与他视线相撞、而后挪逃远的言诺腰肢,轻易就覆趴在她腰侧,固定住她反抗的双腕。

    言诺胆颤心惊:好好地怎么突然又发疯?

    这般阴晴莫测…

    实在累赘。

    魏弋捏牢她腕骨、把她双手皆缚举于头顶。

    言诺有种被豺狼环伺的毛骨悚然:“你…干嘛?”——没陪他出席1场或许他期待已久的晚宴,但仅此而已,应该罪不当诛吧?

    “你又躲。”

    “啥?”

    “昨日晨吻,”魏弋煞有介事地翻旧账、占领道德高地,很卑鄙地先发制人,“还有刚才,你都躲我。”

    言诺无意识地舔唇,只想赶紧安抚好他继续睡觉:“好,行,我不躲,给。”

    有种慷慨赴死、不惧斧钺的凛义。

    惹得魏弋噗嗤笑。

    “姐姐说的喔~”

    “嗯。”

    “反悔是小狗。”

    言诺闭眸:“别磨叽。”甚至微抬下巴嘟唇、以示迎接。

    但魏弋却注定要辜负她千载难逢的主动,好不容易拿到阴差阳错的特赦令,丢西瓜捡芝麻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言诺没得到吻,却收获了指间1刹冰凉。

    惊诧地睁眼。

    那是枚镶钻的莫比乌斯环戒指。

    戴在她的左手中指,在壁灯照耀下折射着细碎而凌乱的光芒。

    魏弋又雷厉风行地给自己也戴好,他怯懦地都不敢尝试去要求言诺帮他戴,赶紧盖戳结束、不给她喘息及反悔的罅隙:“拒绝是小狗!”

    “这是…”

    “求婚。”

    言诺怀疑她听劈叉:“什么?”

    魏弋却没玩闹,答得认真而虔诚:“虽然仓促,但确实是我的求婚。”

    言诺觉得烫指,连带着心腔也被灼伤般,赶紧着急忙慌地用力掰扯,想卸了戒指物归原主、抛了这烫手山芋。

    觉察到她避戒指如蛇蝎的意图,魏弋被悲伤侵灌。

    暴虐的猛兽挣撞牢笼。

    试图掌控。

    腮肉被咬出血,铁锈味在口腔弥漫,魏弋铁钳似的掌发狠地攥住言诺、骨节煞白地十指交缠,拼尽殊死1搏的最后力道!

    他想过会被拒绝。

    所以原本打算偷摸先戴好。

    却没料当她稍1抵触,那些预想中的难堪要比以为的难承受万倍,心脏被遭窟窿般四处漏风,他惘然无措地站在十字路口,乌漆嘛黑的暗夜里,没有路灯指引该朝哪个方向走——人生总有许多求而不得的缺憾,而那些坑洼里,此刻怕是最难迈过去的沟壑!

    魏弋忽然泄劲。

    双目赤红。

    臂耷拉着。

    像战败的斗鸡,无精打采地罩在晦涩情绪的竹笼里。

    翻身离床,被夺魂摄了魄般赤脚踩在地砖,身形晃悠地荡到衣橱前,从里摸出藏着的烟盒,而后,金属打火机的啪嗒声脆响,接着猩红燃起、烟草香味开始无孔不入地侵犯。

    魏弋势必过瘾似的抽了1根又1根。

    直到言诺的动乱也缓释。

    她太过应激。

    但毕竟是戒指,不像海芋花簪、没附加那么郑重的承诺。

    他臆想的双向奔赴,是言诺无法交付的结业答辩——这本就是场允许双方欺瞒、耍诈、作弊的互为监考与考生的考试,但如今1方擅自重新洗牌、要颠覆规则;当天平失衡,就会变得很麻烦。

    言诺凑近,从魏弋指间夺了烟,猛吸1口,却被呛得咳嗽。

    魏弋接过碾灭:“别逞强。”

    “嗯。”

    “给我吧。”

    言诺把攥在手心的戒指放回他摊开的掌。

    魏弋握拳,以血肉筋脉筑墙、去抵抗那枚被退的戒指所衍生的寒意:刚她抢烟,便瞧见她指间空落,还真是固执呀!

    气氛凝滞,言诺试图转移话题缓解淤堵:“你经常吸烟?”

    “嗯,你睡后在走廊、浴室、窗边,都有。”

    “吸烟有害健康。”

    “还好。”

    “嗯?”

    魏弋把剩两根的烟盒跟打火机又塞回衣橱,但这次没再用裤脚掩护,垂眸凝视着她、深邃似朗夜星空泼墨:“否则,害的会是你。”

    言诺云里雾绕:“啊?”

    “姐姐是真不懂?”魏弋揶揄,某种危险系数霎时陡增:“我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晚抱着想跟她求婚的女人,怎么纾解欲望?!”

    言诺为她的多此1问懊恼地咬舌:“抱歉。”

    又1重难堪被揭疤。

    魏弋突然发难。

    旋转。

    挤兑。

    言诺被魏弋肆虐地抵在橱柜门攫取津液。

    口涎交换。

    啧渍绵响。

    没有托举的助力,矮半截的言诺倍感吃力,高扬的头颅跟脖颈近乎呈90°弯折、快要被摁断般,骨头摩擦、有刀挫斧砍的涩钝感不停传导,致使她尾椎骨处都酸麻难耐。

    言诺染了哭腔地呜咽。

    魏弋撤吻。

    蜷起指腹替她拭泪。

    无可奈何地叹惋:“姐姐总要让我讨些补偿。”

    言诺无助啜泣:是真的没见识过他差点将自己拆骨入腹的暴戾!没有惯常的斯文粉墨、没有那些温柔以待作饰,发狂犯癫的魏弋、真的能把自己挫骨扬灰!

    她泪涌如开闸泄洪,魏弋真的无招架之力,只得诱哄:“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禽兽不如,姐姐别哭啦~”

    言诺抽噎:“哼-哼…哼。”

    魏弋掐着她后颈将其抱起,掀被裹好、以防凉意侵扰:她也没穿拖鞋。

    言诺逐渐止哭。

    “姐姐还真会倒打1耙,我求婚被拒欸,都还没哭呢。”魏弋抽纸擦她被泪湿透的鬓角,插科打诨、花式自嘲:“在海城时我就酝酿,姐牵手趁机量了好几次姐姐的指围,生怕搞错,昨晚应酬、正好帮忙的设计师朋友也在场,告诉我出成品,我1刻都不敢耽搁,结束后应拉着他回店取。”那些惊心动魄、分秒必争的过程,如今被轻描淡写地苦笑着述说,多少有些讽刺!“是我太心急,没有先征求姐姐的意见,但我是真的惧怕,姐姐呀,你怎么就不能装傻被我套牢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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