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成绩的那晚

    人对已经知道的结果通常不会感到惊讶或惊喜，因为他们已经了解到了结果。什么东西都有个结果，结局已定。

    高考的结果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迷雾，挂在我和母亲心头。数月的奋斗终归于尘埃，我的理综卷子上闪烁着我遗漏的答案，仿佛是一颗未完全点亮的星星，埋藏着无限的遗憾。

    23号的夜晚，我和老妈紧紧地坐在沙发上，心跳怦然有声，如同演奏着一曲忧喜交加的交响曲。我知道结局已定，那个早已在我心中建构的结局，那个充满辛酸和失落的结局。

    房间里空气凝重，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其他们心里可能满是期待和激动，迫切想知道最后的成绩，但我不想，与其说不想，可能很多的是不敢面对，一个胆怯的懦夫。

    我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了四川官网的查分网站，进入查分页面，我和老妈都死死看着最后的总分，“449。”

    我回头看向老妈的表情，她捂着嘴瞪大眼睛，表现出难以相信，嘴里还念叨：“不可能吧……”

    我的心情变得沉重，一股难以言表的失落感笼罩着我，文字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似乎失去了色彩。我感到似乎一切希望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未来被束缚住了。

    “449”这个分数意味着只能选择民办二本，意味着要承担高昂的学费。民办本科真是穷人的家的噩梦！花十几二十万拿一个民办本科的学历值得吗？就是值得我们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妈揉了揉眼睛，目光再次看向成绩单，最终目光停在我理综成绩那里，“小哲啊，是不是考理综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不可能突然下降这么多的。”老妈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试图从我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话，结果已经出来，没有什么可说的，换句话说，当你失败了，说什么话都像是找借口。

    老妈看着我低落的情绪也不再询问，反而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啊，超过本科线了，可以上大学了。”

    我缓缓抬头看向老妈，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但我却能看到，那笑容下的焦虑和无奈。

    我低头死死盯着地面，我不想看到老妈失落的眼神。

    我放在桌上的手机这时也响了，我拿起来手机看了一下，是老爸打来的电话。

    我接通了电话，我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激动的声音：“儿子，考的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片刻：“没考好。”

    电话那头也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又问道：“考了多少？”

    “449。”

    “还可以啊，这不是上本科线了啊，你也不用多想了，放松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把手机给你妈吧，我和她聊一会儿。”我心里也知道，这都是老爸安慰我的话，他的心里也十分难受，只是没表达出来。

    “嗯嗯。”我沉默把手机递到老妈手上。

    老妈接过电话朝房间走去。

    ……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老妈打开了房门朝我走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听你爸的话，好好放松一下，结果都出来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完老妈便准备离开，看着老妈马上离开的背影，我开口说道：“老妈，我要复读。”

    老妈听见后先是愣了一愣，小声说道：“确定了吗？”

    “确定了，这个成绩我不满意。”

    “好好，你想复读就去吧。”说完老妈关上我的房门离开了。

    我缓缓起身走到窗口，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点缀着黑色的空间，但我的眼睛仿佛只看见了黑暗。

    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心情极度复杂，失落、迷茫和焦虑这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只黑暗的手抓住了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也看不清未来的道路……

    在这个熙攘的夜晚，我如同一个孤独的灵魂，四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