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祭鬼
“沈巍。”
“小泼皮。”
陆子羽、宋青鸾见此情景，边惊慌大喊边冲上去，可二人伤势实在太重，刚起身就痛的跌坐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五爷戴着古怪手套的右手扣住了沈巍的脖子。他俩心中焦急、不甘，可又无可奈何。他俩不明白。这小泼皮明明那么贪财怕死，又偷奸耍滑，他为什么会不顾性命的冲上来？他为什么不逃走？沈巍也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冒着危险救宋青鸾，更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仅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救不了陆子羽、宋青鸾为什么还要跟秦五爷纠缠，就不能一走了之？当时他心里确实不止一次的闪过这个想法，可看到这俩人危险，他实在做不到一走了之。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被这俩货灌了什么迷魂汤？“呃……”就在沈巍想着自己为何会这样的时候，秦五爷戴着古怪手套的右手用力的扣住了他的脖子。顿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沈巍一张脸顿时憋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秦五爷的那只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的扣住他的脖子，他根本掰开不了分毫。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流逝，然而，他心里竟没半分后悔。只是有不少的遗憾。遗憾自己还没住大房子。遗憾自己还没娶婆娘。遗憾自己无法为师父养老送终。遗憾自己与陆子羽、宋青鸾才刚认识。或许，人生总会有着太多的遗憾。沈巍如此想着，意识逐渐丧失。“嗖！”
突然，一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飞镖刺穿了秦五爷右手的手腕。“啊……”秦五爷痛的惨叫，右手像是触电般的松开了沈巍的脖子，沈巍倒在了地上，秦五爷也不管已是半死不活的沈巍，他边警惕的环顾四周边拔出刺穿手腕的飞镖，冷冷喊道：“何方宵小之辈，竟暗箭伤人。”
“嗖”“嗖”“嗖”话音刚落，夜幕之中又飞来几枚飞镖。秦五爷早有防备，轻易闪避过来，目光如炬的盯着飞镖袭来的方向，可是夜色太黑，他什么也看不见。陆子羽、宋青鸾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是疑惑不解，二人彼此相视一眼，谁也不知是何人出手，可此时二人已来不及多想，见黑暗中射来的飞镖还在不断射向秦五爷，又一枚飞镖射中了秦五爷的右腿，秦五爷的动作开始减缓，二人当机立断，用尽全力扑了上去。陆子羽一把将秦五爷从后腰抱住，宋青鸾直接跳到了秦五爷的背上；顿时，秦五爷行动受限，他又担心飞镖从暗处射来，连忙用力一甩，将背上的宋青鸾甩了出去，又用手肘狠狠的侧击着陆子羽。一下。两下。三下。不消片刻，陆子羽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他还是死死的抱着秦五爷不撒手。秦五爷愈发的愤怒。就在这时，刚刚被甩出去的宋青鸾爬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又跳到秦五爷的后背上，随后，反手握着那柄仅剩三寸剑刃的利剑狠狠扎进秦五爷的右后肩。一剑。两剑。三剑。宋青鸾发了疯般的朝秦五爷身上乱扎。“啊……”秦五爷痛的惨叫，片刻之后，他的后背已被扎的鲜血淋淋，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陆子羽见状，这才长舒一口气，松开了秦五爷，见秦府护院还在与大理寺衙役厮杀，大喊道：“秦五爷都已被抓了，尔等还不速速就擒。”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向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秦五爷。秦府护院见主人已半死不活，立即失去了斗志，瞬间就被大理寺衙役制服。“狗贼，今日我就为兄长报仇。”
宋青鸾冷冷盯着秦五爷，冷哼一声，反手握着那柄断剑朝趴在地上的秦五爷后脖颈刺了上去。“宋姑娘。”
陆子羽伸手抓住宋青鸾，制止道，“此人手沾人命，触犯刑律，自有大宋律法处置；姑娘若以私仇杀人，置大宋律法于何地？姑娘兄长乃禁军指挥使，忠于大宋，定然不希望姑娘罔顾法纪。”
陆子羽见宋青鸾有所动容，继续劝说道，“宋姑娘放心，此人残杀数条人命，又是辽国间谍，罪证确凿，律法定案，必定死罪，此人由姑娘所擒，亦是为兄长报仇。”
宋青鸾已被说动，愤愤说道：“那就再留这狗贼几日性命。”
“去看看沈巍如何。”
陆子羽见劝说住宋青鸾，连忙上前查看沈巍的情况，见沈巍伤势严重、气息微弱，情况不容乐观，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陆子羽担忧万分，焦急喊道：“冯利。”
“卑职在。”
“去找郎中来。”
“是。”
冯利应了句，顾不上精疲力尽的身子，立即跑出秦府寻郎中。“宋姑娘，你照顾沈巍。”
“嗯。”
宋青鸾点了点头。陆子羽安排好一切，开口喊道：“不知阁下何人，可否现身一见？”
无人回应。陆子羽若有所思，又开口喊道：“阁下？”
依旧无人回应。“既然阁下不愿相见，那在下不再多言，今日恩情，在下铭感五内，若他日有机会，在下定然报答。”
陆子羽说完此话，也不再管这位出手相救的“世外高人”，吩咐道，“来人，将这秦府庭院挖个底朝天。”
“是。”
众大理寺衙役立即领命，又开始挖秦府庭院，不多时，冯利已带着个从床上拽起来的老郎中来到了秦府，开始为沈巍就地诊断，大理寺衙役也在青囊花下面挖到了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并非之前死于帽妖之口的宋阳几人。“此人很可能就是来到开封消失无踪的辽国暗探韩琦。”
陆子羽想到沈巍之前说的那番话，心中已有猜测，吩咐道，“将人全部带回大理寺。”
“是。”
众大理寺衙役领命，押人的押人，抬尸的抬尸。陆子羽见郎中还在为沈巍诊断，关切的问道：“如何？”
“回大人，此人伤势太重了，小人医术不精……”那老郎中满脸为难的回道。“回大理寺，请御医。”
陆子羽大手一挥，立即命大理寺衙役抬着沈巍回大理寺。…………深夜。荒郊。火把繁多、火光映天。一群衣着古怪服饰、戴着狰狞面具的人围着个恐怖石像跳着怪异的舞蹈，整个场面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诡异。这时，一个口被堵住、双手双脚被捆绑在粗棍上、满眼充满惊恐的男子被两个戴着狰狞面具的人像抬死猪一样抬了上来，放在了石像面前，那俩戴着面具的人抽出了粗棍，留下了男子，便混入人群跳起了怪异的舞。“呜呜呜……”那男子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咽声，惊恐的目光四下张望，望着如此诡异的景象，男子眼神愈发的惊恐。不多久，这群戴着狰狞面具的人停了下来。主事人手持一把小刀从人群中走出，径直的走向了男子，在男子惊恐的目光中，主事人眼神冷漠的用刀划开了男人的胸膛，掏出了男子血粼粼的心脏，随后，主事人双手托着那颗血粼粼的心脏动作虔诚的跪在恐怖的石像面前。“鬼神大人，请享用。”
主事人大喊，以头抢地。“鬼神大人，请享用。”
这群戴着狰狞面具的人也纷纷大喊，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咔嚓……突然，原本皎洁的夜空电闪雷鸣。轰！伴随着雷声响起，那尊恐怖石像竟诡异的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就像是长条木盒中放了颗黑色的琉璃珠，瞧上一眼便不寒而栗，随后，那尊恐怖石像的手已活动了起来，伸手抓起主事人双手托着的心脏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咔咔咔……石像发出石头般相互轻轻碰撞的声音之后，那尊恐怖石像便不再动，像是从未动过一般，只有石像嘴角流淌的鲜红的血液让人知道它刚刚真的吃了颗血粼粼的心脏。“叩谢鬼神大人。”
主事人又带头叩拜。祭祀结束。“尸体埋了吧！”
主事人冷冷吩咐了句，带着众人离去，现场只留下两人。这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尸体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挖好的土坑前，抬着尸体往坑里丢去；这时，那已没了心脏的男子身上掉下了块如令牌似得东西，那两人也没注意，抓起准备好的铲子填土。不一会儿，这个男子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