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赖
今天早上起床后, 苏迟都没敢和温晏亭说话，就怕又被对方揪住昨晚临时逃跑的事。
苏迟站在露台门口，心虚得要命。
“终于肯理我了？”温晏亭不凶，但还是能听出质问的口气。
“嗯。”苏迟头埋得低, 显得委屈, 两只手揣在绑着围裙的前兜里。
苏迟从小就很听话，基本没做过规则之外的事情。自从认识温晏亭以后, 刺激的事没少干, 参加这个节目后尤为频繁。
“喏。”温晏亭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他。早上见苏迟吃的不多, 担心他中途会饿, 便提前给他加餐。
“谢谢温叔叔。”
是他这两天一直心心念念的金枪鱼蛋蓉三明治, 苏迟激动接下, 正准备咬。
温晏亭握住他的手臂, “不用行动感谢我一下么？”
对方不用继续提醒, 苏迟只看他的眼睛就明白。
他耳根发烫, 咬了下嘴唇, “温叔叔怎么老是欺负我。”
“怪你太可爱。”温晏亭稍微躬起身体，笑着和苏迟平视, “所以, 真不打算感谢我么？”
热气从耳根蔓延至脖颈，苏迟左顾右盼, 确保周围没有第三人后，他长出一口气, 偏过头，轻轻在温晏亭的嘴角啄了一下，温热柔软。
温晏亭笑容顺着亲吻过的区域弯出弧度，“好了, 快吃吧。”
他把一瓶柠檬水拧开瓶盖又拧上，塞到苏迟穿着的围兜前，“你先吃，我去厨房准备食材。”
“嗯嗯。”苏迟咬下一大口三明治，满意地点头。
「小苏糖消失五分钟了。」
「嘉宾不见了也不找？」
「还不能上个厕所休息一下？」
「我怕他被坏男人骗走。」
虽然温晏亭让他不要着急，但其他嘉宾都在忙碌，苏迟也不好自己躲在这里吃东西。他迅速吃完三明治，一口气喝完半瓶柠檬水，便急匆匆跑出去。
「目标出现，是从厨房出来的。」
「人赃并获，他嘴角还有蛋蓉。」
「报告，有人偷吃。」
「宝贝，饿了就直说，何必躲起来吃呢。」
“小迟。”
“嗯？”苏迟回头，是温晏亭在叫他。
“过来。”温晏亭招手。
“怎么啦？”不明所以的苏迟顺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后者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张纸巾，对着苏迟的嘴角抹了一下，“好了。”
苏迟看着干净纸巾上留下的痕迹，又自己蹭了蹭，“谢谢。”
「偷吃被发现了吧。」
「瞧把孩子委屈的，吃吧都给你吃。」
苏迟来到前厅，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开店还有十分钟，他又把菜单和菜价浏览了一遍。
「十一点了，开门啦！」
「不知道第一批过来的是哪国人呢？」
唐人街处于繁华地带，即便是工作日，人流量也不少。
开门十分钟后，他们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是一对来旅游的中国新婚夫妇。
女孩子是林西寒的粉丝，她看到他第一眼就激动疯了。
「这年头还有林西寒的粉丝啊。」
「你什么意思？」
「少说两句，林腿毛很多的。」
情侣是中国人，让交流变得简单。点菜过程中，都是林西寒在招待。
听说选择特定的菜品可以收获一个喜欢偶像的节目，女孩在几个涉及林西寒表演的菜品上纠结了十分钟。
「姐妹你纠结什么？这几个菜不都一个节目吗？」
「哈哈林西寒只会跳一只舞。」
「他是如何靠着一支舞火的？」
临近中午十二点，客人陆陆续续增加，苏迟这边正招呼一对美国夫妇点菜，林西寒那边开始手舞足蹈吵吵嚷嚷。
苏迟看到林西寒满头大汗，而对面的顾客却焦躁万分。
他招待完自己的客人，来到林西寒这边，用英文和两位中年人说：“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们是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北京烤鸭？”
“有的。”
“噢上帝，碰到一个会说英语的太幸运了。”外国男人指着林西寒，“你这位同事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
“以后请不要雇佣笨蛋来当服务员。”
苏迟看了一眼身旁茫然的林西寒，他脸上还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显然并不知道对方在骂他。
苏迟已经不想考虑，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林西寒为什么听不懂外国人说的话，但北京烤鸭这个单词，他们刚还在一起说过，不到半小时就忘得一干二净？
「笑死，老外骂他笨蛋，林还和他们微笑。」
「要不还是让他去后厨帮忙吧，我看不下去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英文不行，林西寒不再往前面凑，改做传菜的工作。
四号桌的三位黑皮肤的客人要了一份凉菜，林西寒端着碟子放上来 。怎奈何他身穿汉服袖口太长，直接打翻了摆在桌上，当做装饰品的碎甲鱼片。
“oh fuck！”甲鱼片撒了光头黑人一身。
“s、sorry，sorry”慌忙中，林西寒不停地鞠躬。
「靠，老外真恶心。」
「是林西寒有错在先。」
「怪他非要穿汉服。」
餐厅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符合餐厅主题的服装，苏迟和裴洋选择的是更为方便的马褂，只有林西寒执意要穿美观却复杂的汉服。
苏迟闻声赶过来，用英文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向客人表达歉意，并表示这餐会免单 。
显然这几个黑人并不好惹，特别是看出他们是在录节目后，越发变本加厉。
秃头捡起桌上洒落的干燥甲鱼片说：“你们只会拿这种没用的废物当宝贝，愚蠢的中国人。”
原本笑脸相迎的苏迟瞬间冷下来，“这位先生，打翻杯子是我们的失误，理应向您道歉，但这绝不是您用来侮辱我们祖国的理由。”
“在我们中国人眼中，哪怕是这样一片不起眼的甲鱼片，也能非常大的作用。”
「傻逼！」
「好样的苏苏，就该骂他！」
苏迟的话并不被秃头看在眼里，他拿着甲鱼片来回弹，“这破烂能干什么用？”
“首先，这是一味中药，具有清热息风、养肝护脏之用，对大吵大闹的疯子有奇效。”
「哈哈苏迟在讽刺他，那傻逼居然没听出来。」
「草，继续骂他！」
“其次，与和其他东西结合，甚至能弹奏出优美的旋律。”
“旋律？”秃头抓起半把甲鱼片，跟同伴大笑：“这个中国佬说这玩意能弹出旋律？”
“哈哈哈，愚蠢的中国人！”
“既然几位先生不太相信。”苏迟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有兴趣听听吗？”
「草，苏迟好a」
「帅死了。」
三个男人相互对看一眼，秃头吹了声口哨，“好啊。”
“稍等。”苏迟随手抓起一把甲鱼片，去前台拿胶布，把它缠在指甲上。
“真没问题吗？”裴洋少有的担心，“如果不行，叫节目组先停止拍摄。”
让裴洋不能理解的是，苏迟为什么非要给这些人弹曲子，这几个外国人根本不配。
“没问题。”苏迟轻声对裴洋说：“去报警。”
“报警？”这几个人虽是无赖，但目前为止，还没到需要见警察的地步。
苏迟凑近他，再次放低声音，“他们携带管制刀具。”
苏迟当然没兴趣为这些无赖弹曲子，但他看到几个人兜里揣着匕首。
这个国家对刀具要求极为严格，他们这种行为，足矣受到刑事处罚。
苏迟尽量拖延时间留到警察赶来，以免他们出去给其他民众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裴洋心领神会，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妈呀，苏迟是个小机灵鬼吧，」
「救命，节目还要继续录制下去吗，好危险啊。」
「大家别吵了，我相信苏迟，一定能解决的。」
苏迟缠上甲鱼片，坐在古筝前，尝试琴弦的音调，看来老板经常调音，音准完全没问题。
剥开琴弦，原本喧闹的餐厅安静下来，甲鱼片确实不如真正的义甲好用，但赋予了些不同的音色。
「啊啊啊太好听了吧！」
「苏迟爱妈妈爱你。」
「苏苏是人间天使呜呜呜」
宛转悠扬的琴声不仅引来了店内顾客的视线，店外的顾客也前来驻足。
找事的秃头看着身着中国式服装，坐在古筝前的弹奏苏迟，扬起一侧嘴角，眼神开始变得意味深长和不怀好意。
苏迟在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结束曲目。
有外国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中国，牛逼！”
「哈哈哈这个老外很懂中国方言啊！」
「你确定牛逼算是中国方言？」
苏迟起身，不慌不忙走到秃头身边，礼貌中带着高傲，“这位朋友，您觉得怎么样？”
秃头笑得邪恶，“上帝，棒极了！”
“不过，你的人比你弹的东西还诱人。”秃头色眯眯的，抬手就要勾苏迟的下巴。
苏迟已经预知对方的下流动作，他正要躲避，就提前被外力拉到身后。
温晏亭眼疾手快，捏住秃头的正准备挑苏迟下巴的指尖，往反方向弯折。
并对秃头说了一句并非汉语也并非英语的话。
似乎是意大利语，但苏迟听不懂。
“fuck you！”秃头的挣扎嚎叫声引来更多人的驻足。
「什么情况？」
「我听到咔一声。」
「这个弧度……手指头是断了？」
「被、被霸总掰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坏人出现时，我们应当报警处理，温叔叔的行为是不对的，但他太生气了，请大家原谅他！
（瑟瑟发抖的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