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息
江小小松了口气，她确实没有江沐川聪明。
果然是她将小小的种，脑子就是比聪明的江沐川慢半拍。
她心满意足，跟晚宁挑了挑眉，“姑娘，妈确实明年就忙到起飞了，怎么办？”
“我住校呗，反正我们学校有图书馆，我周末可以不回家。对了，小妈，你别一天让我妈当枪使，给她管那个大个商场，这一年多她没给你开工资吧？”
“小兔崽子，你离间我们？”江小小提起拖鞋就往她屁股上招呼。
江沐晴往晚宁身后一躲，吐出舌头耀武扬威。
“那你想想吧，当个富二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江小小不理她，给她抛个重磅炸弹。
“没有。”江沐晴不以为然，一出溜又坐回原位，“现在没啥想要的，小时候想过。”
“想过什么？”江小小好奇，她那没心没肺的姑娘心里有过什么渴望。
“在大杂院住的时候，好想吃鸡蛋。那时候姑姑家的哥哥们每天都有鸡蛋吃，我和我哥就没有。”江沐晴把头搭在晚宁肩上，“再后来到了外婆家，就好想吃肉。因为外婆给我煮鸡蛋，还每天挤羊奶给我喝，那时候我也有糖吃，但吃肉还是很少。”
“呦，你这还可怜上了？”
江小小嗤之以鼻。
眼睛却酸胀的厉害。
“我哪里可怜了？我哥才可怜。他小时候每天去捡破烂，卖了钱偷偷给我买糖吃。”
她突然爬到江小小肩头，“妈，你还记得吗？我们刚搬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把家里的鸡卖了一半，用攒了不知道多久的钱买了一头猪，那时候我每天盼着过年，过年能杀猪吃肉。”
“怎么不知道，你呀，那时候那么点小，喂猪差点掉猪食槽里。差点把你外婆吓死。”
江小小刮她的小鼻子。
“那年我也没吃到肥肠。过年的时候猪卖了，割了二斤肉，过的年。”
江沐晴撇嘴，“那时候去拜年，都没人给我压岁钱，故意揭过我和我哥。”
江小小一直以为江沐晴那时候小，肯定不记得了。
没想到，她居然都记得。
“还的是我大姨，从第一年见我就给我压岁钱，给了这么多年了。”江沐晴把玩着江小小的一缕头发，舒服地喟叹，“当年我花了几毛来着？买了一块金疙瘩，妈，你哭闹着要打死我，是不是来着？”
“不是几毛吧？”江小小现在想不起来是多少钱，反正当时觉得好多。
江沐晴不干了，跟她顶对起来，“八毛，就是八毛，你差点要打死我呢。”
江小小似乎想起来了，
可不是么，八八年，八毛钱能买八两肉了，她能不心疼吗。
现在物价涨了，他们的身家也涨了。
回想那时候，艰难又快乐。
“妈，我小时候最想吃的是奶粉，雪花一样的奶粉，甜丝丝的。”
“走，买去。”
“我不要。”江沐晴嗤之以鼻，“过了那时候了，现在看着也不想吃了。”
江小小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延时满足的。
之后，江沐晴就住了校。
江小小后来在县医院又碰见过林珩一次。
那天下着雨。
地上湿漉漉的。
江小小穿了一身休闲装，旅游鞋湿了一大半。
她站在路边等车。
林珩就那么出现在眼前。
他撑着伞，走的格外悠闲。
“没带伞？”
江小小笑着摇头，“在等车，不用伞。”
她一向不喜欢麻烦林珩，从前是因为觉得差距甚大。现在，应该就是习惯了吧。
她探头看了看车该来的方向。
空空荡荡。
“小小，我不在林氏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小小点点头。
她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想过这句话会是什么意思。
林珩轻轻笑了，“你呢？生意还好吗？”
“挺好的。”江小小应了声，才扭头看他，“你没事吗？站这里做什么？”
“很久不见，想跟你聊聊。”
“啊？”江小小有点尴尬了，她往远处挪了挪脚步，四四方方的亭子里，两个人其实不算拥挤。
林珩不知所谓地朝她走了一步，“小川呢？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当兵了。”江小小说了才发现自己嘴快。
咬咬唇，决定下一句话就回答的慢点。
“囡囡呢？长大了吧？”
她想了想，点点头，“大了。”
“对不起啊。”
“嗯？”江小小差点忘了，囡囡就是这个人弄丢的。
她马上回神，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迷下去。
她不再看林珩，脸上的和颜悦色也收敛起来。
“我都快忘了。”
林珩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走出亭子。
雨下的大了些，噼里啪啦砸在亭子上，传出刺耳的声音。
江小小望向空荡荡街道的目光有些失神。
好多年前的事，不能因为伤口愈合就忘了伤在何处吧？
她低下头，默默呼出一口气。
老张的车停在了面前。
“上车。”
“张哥？怎么了？”
“嗨，还不是孟晓晨的那事。”老张等江小小坐好，才叹了口气，“孟晓晨也是，怎么遇上那么一家倒霉鬼。自己的医药费都掏不起，孟晓晨的律师主张不谅解。还让对方出医药费。闹了这么些天了，估计免不了起诉。”
“那就起诉呗。”江小小不可知否地挪了挪屁股，“张哥，这事还归你管吗？”
“周永生要出狱了。”老张从后视镜里看江小小，“当初就是过失杀人，又主动自首，从轻判决的。”
江小小脑子嗡地一下，好像瞬间失聪了。
她瞬间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老张连忙停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