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错就错
江小小迷迷糊糊醒来，就觉得身体摇摇晃晃的，像坐车。
她以为自己思维错乱了。沉下心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坐的车？
正好奇，发现眼前被一片红遮着。
她伸手扯开挡着视线的东西。
林珩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斜靠在车后座上，胳膊肘撑在车窗扶手上，闭着眼睛。
比原来更瘦了些，两颧突出，疲惫不堪。
而江小小现在的姿势是靠在另一扇车窗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里打翻了糨糊一般，一片白。
似乎是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林珩不耐地睁开一只眼，往旁边瞟了一眼。
这一眼，他麻了，以为自己做梦了。
几次感染令他性情大变，甚至常常产生幻觉。
他不以为然又闭上了眼睛。
然后，又忍不住贪心地睁开眼看了一眼。
江小小看到他陌生而疏离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探身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你们这是要去哪？”
“您说笑了。快盖上盖头。”
婚礼总管一扭头就见新娘子已经掀了盖头，笑着提醒，“再急咱也得等拜完天地呀。”
“啊？”
江小小完全听不懂。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面对总管的打趣，她更是理解不了精髓，低头看了一看绣着鸳鸯的盖头，她扭头看向一脸懵的林珩，“怎么回事？”
林珩努力平复着情绪，本能地摇摇头。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他有些茫然无措，只能呆坐在原地。
“这样，你在前面口子上放我下车。”江小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记得今天林小少爷跟厂长千金结婚。
她怎么乱入的，她不知道，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她还得去县一中参加川儿的颁奖典礼。
“那不成。”
坐在副驾驶座的总管忙摆手，“已经嫁进来，就是林家人了。没道理半路下车。不吉利。”
“我不是林家人，你们接错人了吧？”江小小慌了，伸手拉向车门。
林珩眼看她要跳车跑路，一把扯住江小小要开车门的手，沙哑开口，“别……别”
别走，梗在喉中，他推开一脸怔忡的江小小。
吩咐司机，“前面停车。”
“不行。”
总管是喜事当天说话最管用的人。
司机尴尬的抠脚趾，不听老板的要吃苦，但今天不听总管的又不成。
他苦哈哈地开着车，一脚油门过了路口。
江小小眼睁睁看着车驶过路口，嘴都瓢了，“那那那……错过了。”
一拳捶到林珩胸口，一把骨头硌的她生疼，“嘶”
林珩无奈地揉着胸口被撞疼的骨头，对于眼前的场景，他好像失去的处理问题的力气。
今天他的话确实不好使。
可让他解释新娘接错了，他又本能的不甘。
虚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你，还好吗？”
“好什么好？放我下车。我儿子今天有颁奖典礼。”
江小小一句话砸过来，如同一记重磅炸弹，把总管给砸懵了。
他扭头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肤白貌美，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
穿着时髦洋气，一定不是普通农村妇女能穿起的装束。
阅人无数的总管麻了。
婚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婚礼现场。
江小小跟总管解释的嘴都干了。
总管不为所动，直到车停稳，他昂首挺胸下车，一溜烟消失在了众多宾客里。
老莫拉开车门，就看见林珩和江小小坐在头车里，忙不迭低声问江小小，“你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
“先下车吧。”
江小小气的要冒火了。听到老莫这句话，如释重负。
林珩双手搭上老莫的脖子，江小小打开另一侧车门，开门就外路口跑。
人还没跑几步，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拎回了四合院。
与安平村厂长家的布置相比，这里的布置更低调奢华。
廉价的彩绸在这里根本没有，大快红色绒布布置的喜庆的礼堂里，安放着四平八稳的八仙桌，桌子上方的红色绒布上挂着毛主席像。
江小小被几个人拎到礼堂坐着，她努力跟每一个推搡她的人解释自己不是新娘这回事。
可根本没人听。
空荡荡的礼堂里，江小小坐在毛主席像下首。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直到林纯扬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朝她丢了一大把瓜子。
江小小被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惊得从座位上弹起。
“哈哈哈哈，早生贵子啊！”林纯有恃无恐地笑的开心。走到她身边才低声道，“臭穷酸，摆不上台面的烂货。见钱眼开的渣子。”
她说着最恶毒的话，摆着一张最人畜无害的笑脸。
江小小想伸手打她一巴掌，手伸出去之前又改变了主意，两只手捏住林纯饱满的小脸，狠狠地捏了一把，“真可爱，怪不得你小舅那么喜欢你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小小，眼里瞬间盛满恶毒。
“乡巴佬，你敢掐我！”满眼阴鸷的天之骄女，在扭头的一瞬间看见礼堂外走进来人，马上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小舅母，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掐我？”
“宝贝，舅母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江小小仓皇地眨了眨眼，咬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笨蛋美女对上小绿茶，好歹在年纪上虚长了一些。段位么，虽然不够看，但也凑活了。
这是什么修罗场？要让她遇到这朵小白莲。
“小小。”老莫急头白脸找到她，冲她一招手，人就往外跑。
在林纯越挫越勇，欲求不满的眼神中心，江小小满意足跟着他往林珩房间走去。
江小小到的时候，林珩已经躺下，见她进门，声音森冷，“这里我会处理。等会儿老莫会送你走。”
“小舅舅。”
沉浸在突如其来幸福中的江小小还没动脚，就听到林纯的声音。
倔强而隐忍。
她扭头看去，小姑凉一张脸上两坨红的发紫的掐痕。
小小年纪还真是手狠，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江小小啧了一声，还想问谁那么长脸，替天行道。
谁知道林纯伸手指到了她鼻尖上，“小舅舅，她打我。”
“给我个解释。”
林珩的目光越过老莫，落在江小小身上。
“我手痒。”
反正解释是没用的，林珩不可能偏帮她一个被辞退的外人。
与其在这里自取其辱，不如利落地走了。
她扬起下巴，连个眼风都没给他们留，蹬蹬蹬走出门去。
天知道江小小又怂又刚的心里是怎样的煎熬。
就在她即将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离开四合院的时候。
总管突然跳出来，笑的恭维。
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她带到礼堂里，“江同志吧？既然咱们已经错了。不如将错就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