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离死别
沫瑶这边忙碌又充实，被萧虎莫名其妙凶了一顿之后，每天乖乖上班，乖乖跳舞，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想着找机会道歉，对虎哥说说陆云轩也不是坏人，但是后来的几天只有在走廊里偶尔见了几次面，沫瑶每次都笑嘻嘻的，可是萧虎永远是面无表情的点个头表示打招呼。除了这几次，沫瑶就再也没见到他。沫瑶也好几次悄悄跑去他办公室，但是从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只能偷偷离开，等其他时间再找机会。
可是墨泽锡的生活却并不好过，覃珞音哪里是什么助理，简直就是祖宗，为了哄她开心，墨泽锡每天给她买饭买咖啡，写个方案都要手把手的教。
白天墨泽锡也有很多工作，实在顾不上，晚上加班覃珞音又不开心，墨泽锡要自己加班写方案，父母又不开心，最后只能送覃珞音回家，在覃家教她写方案，教的晚了，覃家也会给他安排房间留下过夜。
这样在覃家住过几次，覃珞音的态度也渐渐好了，墨泽锡父母也比较满意了。唯一痛苦的人就是墨泽锡。墨泽锡现在只希望萧虎能快点查沫瑶家里的事，或者覃部长调离财税部，只要用不着覃部长了，他也就能解脱了。
两家父母私下里也没少商量这两个人的事，虽然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但是一直无法确定恋爱关系，覃部长私下问起女儿，覃珞音的态度是必须让墨泽锡主动提出求她做女朋友，还要亲朋好友见证，否则她就不答应。
覃珞音这样拿着架子完全是因为她知道墨泽锡喜欢沫瑶的事，所以这个恋爱关系，必须要以隆重的仪式宣布，不然哪天沫瑶又出来捣乱，她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覃珞音没有把这样的原因说明，只提了这样一个要求，双方父母一致同意，觉得就应该男孩子主动一点，女孩子有点傲气也是应该的。
所以这压力有到了墨泽锡身上，墨隆笙和妻子一起劝说儿子，墨泽锡开始还支支吾吾的拖延，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后来父母每天都催，他实在受不了，为了此事还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父亲这次没有骂他，只是把他叫到书房，点起一支烟，抽着烟对他说：“我理解你喜欢沫瑶，但是沫瑶身上有多少麻烦事，不用我说，你比我清楚，你要是没点能力，没点足够硬气的后台，你怎么帮她？如果看着她陷入困境，你却无能为力，你难道不会悔恨吗？”
在墨泽锡的印象中，这是父亲第一次抽烟，烟雾中的父亲，似乎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墨泽锡疑惑的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家，也不至于一点也帮不上吧？”
墨隆笙看着窗外，抽了几口烟，继续说道：“你看着现在的繁荣，不代表永远的繁荣，而且这繁荣之下，蕴藏着积累多年的复杂问题，说不准哪天就会大厦将倾，毁于一旦。”
墨泽锡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无法接受父亲所说的这些。
墨隆笙继续说：“我们家经营这么多年，从海城一路到帝都，打点了多少关系，走了多少经不住查的账，很难估量，如果哪天财税部严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是有了覃部长这个靠山，我们至少可以再安稳几十年，即便他退休了，他提拔上来的那些人还在，你如果能完全掌控了他提拔的那些人，几十年之内，墨家依然无所畏惧，这几十年的时间，你又可以经营新的关系，将很多事的痕迹彻底抹掉，这样墨家平安，你才有能力帮沫瑶，但是如果墨家倒了……你和沫瑶两个人的困境，也说不上谁比谁能好一点。”
墨泽锡的目光中有了紧张焦虑，声音也有些哽咽的问：“我们的账目有问题？”
墨隆笙：“哪个工作都很难做到绝对没问题，而且我们前些年无序扩张，什么赚钱，什么利润高做什么，也有很多官员从我们这走账出去很多钱，也就是有了这些，我们才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这些都是历史问题了，我估量不出来这是一个多大的窟窿，反正足够埋了墨家的，所以，攀上覃部长这棵大树，不是锦上添花，这是生死抉择。”
墨泽锡呆愣的思索着父亲的话，一滴泪水从泛红的眼眶溢出，缓缓划过脸颊。
过了许久，墨泽锡才哽咽着开口：“让我考虑考虑我应该怎么做，好吗？”
“好。”
墨隆笙又点了一支烟，他没再说什么，墨泽锡恍恍惚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终于没了力气，靠着床瘫坐在地上。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刚才父亲说过的话，想到沫瑶，又回想起萧虎和他说过的那些事。
墨泽锡默默的擦着眼泪，他深吸了几口气，稳住情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给萧虎。
萧虎正在二楼的包厢里靠着沫瑶跳舞，这几天陆云轩没再出现过，手下汇报说沫瑶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萧虎心情都好了。
萧虎放下筷子，接起了电话：“墨少爷最近可好？”
墨泽锡声音哽咽着：“我怕是很难和沫瑶在一起了，虎哥能不能帮我？”
萧虎：“当然可以，你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墨泽锡继续说：“能否帮我查一下我家的账，你不是通过覃部长的关系查沫瑶家里的事情吗，顺便查查我家的，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萧虎瞬间明白，回答道：“可以。”
墨泽锡犹犹豫豫的又说：“嗯……还有一个事……我……大概需要和覃珞音……反正，请虎哥帮忙保密，别告诉沫瑶……有些活动，我会参加的，请虎哥帮忙找理由拦住沫瑶……我不想让她看到。”
萧虎笑道：“好的，你自己不说，我这是不会告诉她的，媒体方面，你也低调一点，你们这种人谈恋爱，很容易被媒体盯上。”
墨泽锡：“好的，我不会和覃珞音有什么实际关系，只是为了暂时稳住覃家。”
萧虎笑起来，说：“你不用跟我解释，只要别惹沫瑶不开心，别影响我做生意就好。”
墨泽锡挂了电话，一个人发呆了许久，看了看时间，沫瑶应该在化妆间里卸妆了，墨泽锡清了清嗓子才拨出了电话。
沫瑶一个人在化妆间里卸妆换衣服，看到他的电话，直接按了免提公放，不耐烦道：“我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
墨泽锡：“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沫瑶紧张道：“我这开着免提呢，你好好说话。”
听到她的声音，墨泽锡才有了笑容：“好久没见了，我想看看你，明晚，我在璟园等你好吗？”
沫瑶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自己有钥匙，你想去，还用得着跟我说。反正你家里人知道了，自然有人收拾你。”
墨泽锡：“那明天见，你一会儿回家早点休息，我今天很累，先睡了。”
沫瑶：“好，你快睡觉吧，我也要回去了。”
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上午，唐云峥正在接待几位客人，沫瑶跟在旁边帮忙招待，唐云峥的手机一直震动，他顾着和几位客人说话，也没仔细看，直接按了挂断，想着一会儿再回复。
待他把客人送到楼下，看着客人的车子开走，这才顾上看手机，这一看才发现是岳父打来的电话，唐云峥瞬间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岳父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有什么事也都是发语音信息给他，突然打电话，一定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妻子出事了。
唐云峥慌乱的把电话拨回去，岳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唐云峥听着岳父断断续续的话才知道妻子病危了，正在抢救，医生刚刚又出来告诉家属准备后事，说基本没希望了，想见最后一面的抓紧时间，大概撑不过一个小时。
唐云峥心慌的厉害，慌慌张张要上楼，沫瑶因为陪着他送客人，刚好也在旁边，隐约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但是又听不太清，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紧忙跟在旁边说：“唐总，是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吧，也许能帮上忙。”
唐云峥已经脸色发白，眼眶有些发红，他点了点头，没说出一个字。
一上楼，助理苏苏也发现了老板脸色不对，紧忙过来询问：“唐总，您这是怎么了？”
唐云峥稳了稳心神，说：“苏苏，你留在公司，把我这几天的会议活动全部取消，文件那些，你能处理的尽量处理，或者去找几个副总，实在解决不了的，等我回来，看好公司。”
苏苏认真的点点头回答：“唐总放心，有我在这，公司里的事，您都放心。”
唐云峥去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匆匆出门，沫瑶跟在后面。
上了车，唐云峥一言不发的开车，沫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多问。
唐云峥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心慌，现在慢慢好起来，从妻子住进疗养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真的来了，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到了疗养院，唐云峥让沫瑶在走廊里等着，一个人进了病房，岳父岳母已经在妻子身旁泣不成声，看到唐云峥，更是哭得伤心。
妻子已经爱上了眼睛，心电图断断续续的有一点微弱的起伏，但是直线占了更大的比例，唐云峥拉住妻子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这样活着不开心，以后就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被困在这里了，我会把爸妈照顾好，你放心。”
唐云峥话音刚落，妻子的手瞬间失重垂了下去，心电图再也没有了起伏，变成了完全的直线。
岳母一口气没上来，哭晕了过去，唐云峥冲到门口对沫瑶喊：“快去叫医生，快！”
沫瑶着急忙慌的跑去找医生，病房里哭声呼喊声乱成一片，没多久，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岳母被送去抢救，唐云峥搀扶着岳父到沙发上坐下。医生护士又忙碌着检查了一阵，最终还是遗憾的对家属说：“请节哀。”
后面的事简直乱作一团，两位老人需要照顾，医院有一堆的手续要办，料理后事的很多东西要买。
父亲去世的时候，沫瑶还小，所有事情都是母亲操办，母亲去世的时候，沫瑶经历了一次，在这方面算是有过一次经验。
唐云峥在病房照顾两位老人，岳母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身体虚弱严重，戴着氧气罩，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岳父吃不下喝不下，一直在流泪。
所有跑腿的事，都是沫瑶跑前跑后的操持。一晃的时间，就到了晚上，沫瑶已经忘记了酒吧跳舞的事，直到萧虎打来电话，她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沫瑶接起电话就道歉：“对不起，虎哥，我这遇到一些麻烦事，太忙了，我应该提前跟您说一下的，可是这一忙就没顾上，对不起。”
萧虎本来是有些生气，但是听到她说遇到了麻烦事，怒气没了，全是焦急：“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跟我说，你在帝都吗？”
沫瑶道：“在帝都，是郊区的一个疗养院，是我上班的那个建材公司老板的妻子去世了，他家里人现在都很伤心，我在这里帮帮忙。”
知道沫瑶是安全的，萧虎松了一口气，沉声道：“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安排几个人过去帮你，这种事一忙都要好几天，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好的，谢谢虎哥。”
挂断电话，沫瑶把位置发给了萧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几辆黑色车子就开进了疗养院，这十几个人一到，所有事情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沫瑶也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了，这一坐下来，沫瑶才意识到自己忙了一天都没吃饭。
唐云峥看着这些人，疑惑的问沫瑶：“沫瑶，他们是？”
沫瑶解释道：“是朋友，过来帮忙的，晚上他们会轮流守在这里，您也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一直守在这里，身体受不了的。”
唐云峥含着泪说：“沫瑶，谢谢你，我今天也没顾上照顾你，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沫瑶笑着安慰他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他们一会儿有车送我，两位老人你看怎么安排？是在这里找个房间？还是去哪里？”
唐云峥：“我在这个疗养院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我一会儿送他们回房间。”
沫瑶拉过来一位虎哥派来的姑娘说：“唐总，晚上让她陪着两位老人吧，这样放心一点对吧。”
唐云峥：“好的，你太细心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明天再过来，明天见。”
沫瑶到璟园已经是深夜，她把和墨泽锡约见面的事也忘干净了，这一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面前，不禁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