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入心，痛入骨
天刚亮，但是这个茶室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宋沫瑶靠在陆云轩身上睡的安稳，陆云轩靠在墙上，也睡的踏实。突然，陆云轩的手机开始响起来，是他夜里打出去的电话都有了回复。
宋沫瑶也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陆云轩紧忙接起电话，是他的好兄弟夏松建。
“你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夏松建的声音还有些迷糊，显然是还躺在床上。
“松建，我这昨天玩过了，被困在赌场了，差点钱，你那有多少，帮我凑点。”
夏松建有些不耐烦：“你这是输了多少。”
“五百，你先给我凑点，我有钱了还你。”
夏松建：“你疯了吧，一晚上玩这么多，我也没那么多，给你凑八十吧，一会儿给你转过去。”
陆云轩挂了电话有些得意的跟宋沫瑶炫耀：“怎么样？八十万马上到账，再等几个电话，五百万不是个事。”
宋沫瑶当然知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有百万，她读中学住校，爸妈一个月断断续续也会给她几十万，她知道百来万对于这些富家子弟也就是个零花钱，但是她也知道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不能因为你可怜，就把别人的当成自己的。
没过几分钟，大哥陆云杉也打来电话：“你昨晚没回家？你去哪了？”
陆云轩把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哥，大哥瞬间就被气坏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爸妈一早起来就找你，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陆云轩震惊：“咱爸知道我晚上没回去？你别跟爸说我在赌场，你就说我跟朋友喝酒，住朋友家了，钱你先帮我凑上，我以后慢慢给你。”
陆云杉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怒火：“你等着，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有大哥在，陆云轩更加放心，开心的跟宋沫瑶说：“一会儿我大哥来，咱们就能走了，这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早点铺子，一会儿带你去。唉，你周末一般都干什么？今天就算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逛街去怎么样？”
宋沫瑶有些无奈，叹着气说：“我昨晚和你说的，你是一句也没听到。”
陆云轩嬉皮笑脸的：“我也说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想解决钱的问题，那还不应该找几个有钱的人帮忙想办法吗？”
宋沫瑶叹息着不再想跟他争论。
萧虎刚起床，就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自己的手下小申，打过去问问什么事情，就被气的连早饭都不必吃了。
小申说宋沫瑶昨晚和陆少爷去赌钱，一晚上输了五百万，被赌场扣下，现在正在筹钱还赌债！
萧虎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骨节分明。
“带她到酒吧见我。”萧虎只冷冷的吩咐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陆云轩这钱还没凑齐，赌场的人就到茶室来找他们，陆云轩自信的说：“我大哥一会儿就过来，保证不差你们钱。”
为首的男人满脸笑意的说：“抱歉，我们不是找陆少爷，是找宋小姐。”
陆云轩把宋沫瑶护在身后说：“不关她的事，钱的事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那个男人继续礼貌的看向宋沫瑶说：“宋小姐，是虎哥让我们接你回去，请吧。”
听到是虎哥，宋沫瑶更加紧张起来，昨晚虎哥刚刚叮嘱她远离陆少爷的，现在又惹出这样的事，虎哥一定很生气，但是自己惹的事，必须自己承担，她转头安慰陆云轩说：“虎哥是夜场的老板，她不会为难我，放心。”
虽然陆云轩没见过这个虎哥，但是能看得出他待沫瑶很好，一直护着她，陆云轩也放心下来，拉着她叮嘱到：“问起来就是我缠着你的，赌债也是我一个人的，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我背后好歹有个陆家，他不敢把我怎样，你别一个人瞎逞能，你先去，晚一点我再给你打电话。明天带你去逛街。”
宋沫瑶勉强笑笑，跟着门口的几个黑衣男人离开。
回去的车上，宋沫瑶思索着各种说辞，想也怎样跟虎哥道歉，怎样安抚虎哥，车子没多久就到了酒吧，大早上的，这里空空荡荡的，跟着保镖到了三楼虎哥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虎哥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屋里还站着几个保镖，没有人说一句话，寂静中弥漫着杀气，宋沫瑶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宋沫瑶低着头站在屋子中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长辈处置，身后的保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门锁碰撞的那一声咔嗒声惊的宋沫瑶心里一紧。
萧虎并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宋沫瑶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低着头看着脚尖。
突然，砰的一声，宋沫瑶整个身子不禁一抖。萧虎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森冷的声音缓缓开口：“你跟那个陆少爷好上了？”
宋沫瑶抬起头，急忙解释：“没有，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萧虎的音量瞬间飙升：“只是认识就能去赌场赌一整夜！还有脸跟我讲条件！只跳舞不陪酒，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多干净的女孩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宋沫瑶无力反驳，委屈的擦着眼泪。
萧虎看她装可怜的样子就更气，心想她就是靠这个柔弱的外表到处骗人的，于是又骂起来：“我昨晚刚提醒过你，你是明知道人家拿你当个婊子玩也愿意主动投怀送抱！你要不要脸！你既然喜欢陪客人，那我就让你陪个够！你不是说需要钱吗？我满足你！”
宋沫瑶哭着道歉：“对不起虎哥，我以后只跳舞，不会再跟客人有联系，我错了，虎哥，我错了。”
萧虎轻蔑的冷哼：“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扛呀，五百万的赌债，你打算怎么还？”
宋沫瑶哭着说：“我可以写欠条，我慢慢赚钱还，我可以每天多跳几场舞，我……”
宋沫瑶知道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说着说着，就哭的更厉害。
萧虎却冷冷的说：“慢慢还，赌场没这规矩，小申，赌场还不上赌债的规矩是什么？”
小申马上回答：“一万块一鞭子，打够数了，可以抵债。”
萧虎轻蔑的看着她说：“五百万，就是五百鞭子，把下辈子都算上，你也够呛能还完。”
宋沫瑶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虎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不敢了，我真的错了。”
萧虎想到她和那个陆少爷出双入对的，就烦躁，看她哭的，更是烦躁，想着昨晚她答应自己那些话，然后转头又跟陆少爷去赌钱，这气哪那么容易消。
萧虎冷冷的开口：“钱，那个陆少爷会还，但是事情你也是参与了，你也要长长记性，五鞭子给你长点记性，要是再敢有第二次，五百鞭子，我一定打够了数！”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男人一左一右按住宋沫瑶的胳膊，另一名黑衣男人拿起鞭子对着宋沫瑶狠狠的抽了下去。
宋沫瑶不敢挣扎，任由他们按着打，一鞭子下去，所及之处皆是皮开肉绽，炸开的衣服上带着血迹，她咬着牙忍着疼，但是依然控制不住痛苦的低吟，两鞭子，又是几处血痕，宋沫瑶深吸着气，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三鞭子，她疼的咬破了嘴唇，但是她不喊不叫，默默忍受，就连眼泪都是无声的流，屋内寂静的只有鞭响，这每一声鞭响，都像是砸在了萧虎的胸口，他认怂了，他无法忍受的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停手，但是拿着鞭子的黑衣男子根本没有看到，四鞭子，萧虎烦躁的吼道：“好了！”
左右两个黑衣男人放手，宋沫瑶疼的瘫倒在地上，无力的喘着粗气，默默的流着眼泪。
萧虎根本不敢看他，起身要离开，走到房间门口，背对着宋沫瑶吩咐：“睿潼呢？让她过来看看，给她擦点药。”
一个黑衣男人马上出去找睿潼，萧虎并没转身，依然背对着宋沫瑶说：“这帝都的赌场和夜场都是我的，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敢踏进赌场半步，我先把你的腿打折了！”
说完，萧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没几分钟，睿潼跑进来，看到瘫在地上的宋沫瑶满身都是血，被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她，还吩咐旁边的黑衣男人说：“帮忙扶一下，去我房间吧，我那有药。”
两个人抬着，把宋沫瑶抬到了睿潼的房间，睿潼让所有人都出去，这才准备撕开她的衣服处理伤口：“你忍着点，会很疼，但是咱们必须把衣服撕了清理伤口，我尽量轻一点。”
“好。”宋沫瑶哽咽着点点头。
睿潼拿来剪刀，把衣服一块一块的剪下来，带着皮肉的地方只能用力扯下来，每一次撕扯，宋沫瑶都感觉是又挨了一鞭子，她极力忍着，不发出声音，汗水浸湿了头发，嘴唇也被咬的渗出血来。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睿潼才把每个伤口都处理干净又擦了药，宋沫瑶已经精疲力尽，几乎要昏死过去。
睿潼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你趴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你要是很累就先睡一会儿，我先给你盖个毯子。”
宋沫瑶已经没力气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唇，睿潼帮她盖上毯子，关好门出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睿潼先去找了虎哥，他不在办公室，睿潼又去后院找，果然，萧虎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抽烟，脚下已经堆满了烟头。
睿潼慢慢走到他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都是皮外伤，但是晚上如果继续跳舞的话……怕是会扯到伤口……”
“那就别跳了。”萧虎烦躁的回了一句。
“好，这几天我照顾她，她在我房间睡着了，我回去拿几件衣服再过来。”睿潼说完，见虎哥也不回话，默默的离开了后院。
萧虎扔掉了手上的烟头，用脚尖将烟头的余火捻灭，犹豫着往楼上走去，他在睿潼的房间门口徘徊了几步，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依然没有声音，他才慢慢走进去。
看到趴在沙发上的沫瑶，他心头一紧，马上把目光转向别处，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才再次转过头看她，她睡着了，背上盖着毯子，白皙的手臂从沙发上无力的垂下来，脸庞上满是泪痕，还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溢出，说着高挺的鼻梁划过，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擦拭掉那滴泪水，可是这泪水像是有传染的魔力，就连萧虎的脸颊上，也划过了一行泪痕。
他站起身，擦了擦脸颊，转身离开，出门时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
他出了酒吧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他告诉自己不能留恋她，他不可以有软肋，八年前亲妹妹惨死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软肋，别人动不了他，就会用他的软肋威胁他。沫瑶值得更好的男人，没必要跟着他承受无妄之灾，对她严厉、对她绝情，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睿潼回家拿了一些衣服又打包了一些吃的才返回酒吧，沫瑶睡了许久，听到屋里有脚步声才慢慢睁开眼睛。
“睿潼姐。”宋沫瑶低声呼唤。
睿潼正在收拾茶几，准备一会儿摆上饭菜，听到宋沫瑶说话，笑着抬头看她：“你可算醒了，伤口疼不疼？我刚还买了止疼药，你要是太疼，就吃一粒。”
“谢谢你，没事，不用了。”宋沫瑶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好。”
这稍稍一动，就扯到伤口，沫瑶疼的直皱眉，睿潼又拿来衣服给她披上：“对了，虎哥说你晚上不必跳舞了，伤好了再说。”
提到虎哥，沫瑶不禁又哭了起来，这次她是真的被吓住了，她不知道虎哥会这么生气，的确是她的错，即便虎哥打了她，她也觉得是她的错。
睿潼看她又哭起来，以为是伤口疼，急忙拿来止疼药给她：“你还是吃一颗吧，吃了就没这么疼了。”
宋沫瑶摇摇头，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又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睿潼看她要吃东西，马上又把饭菜摆到她面前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要是吃着不合胃口，你告诉我，我再去买。”
“这很好，谢谢睿潼姐。”宋沫瑶哽咽着，拿起筷子逼着自己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