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没事……只是在学业上遇到了麻烦。”洛娜按了下太阳穴, 将“蓝色生死恋”收好，然后起身问道：“有事吗？”
“……”明明在来之前想了一堆借口，可是当宇智波斑真正见到洛娜时, 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我……”
他盯着洛娜的脖子，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想陪我出去走走吗？”洛娜在屋子里呆了大半天, 想让疲惫的大脑清醒一下。
“当然。”松了口气的宇智波斑向洛娜伸出手，将她从榻榻米上拉起。
因为刺杀洛娜的警报已经解除，所以她的活动范围大了不少, 能够在宇智波族地的僻静处走上几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洛娜觉得这个时代最值得称赞的一点, 就是空气质量很好。而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想要享受如此之好的空气, 就得去念兽出没的森林, 或是原始村落。
而在洛娜发问后，宇智波斑没有立刻回答, 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啊！”洛娜莫名其妙道：“你不是有事找我吗？总不能在这里当个锯嘴葫芦。”
“我不太会说话。”宇智波斑在这一刻无比羡慕千手柱间, 因为对方是个自来熟，所以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从来没有冷场的情况。
“这可真是有意思。”洛娜记得宇智波斑曾向她请教如何管理一个忍族，甚至借着酒劲表示自己不是族长的合适人选。结果时至今日, 他还是那副难以放下身段的模样：“你不是要当个称职的少族长吗？”
洛娜停下脚布, 然后拉住宇智波斑的胳膊, 强迫他面对自己：“不会说话的人怎么给族人争取福利？难道你要像婴儿那样, 让父母辅助你一辈子？”
“不是还有泉奈吗？”除了千手柱间，宇智波斑还是第一次与同龄人如此放肆的说话。族里的同辈要么是畏惧于宇智波斑的实力, 要么是畏惧于他的少族长身份, 所以不敢跟他相处过密, 更别提毫无忌惮地打趣：“泉奈是我的军师, 就像隔壁的千手扉间是千手柱间的军师。”
“可是军师不等同于你的嘴巴，更不等同于你的脑子。你总不会在与人谈判时，让泉奈全程代劳。”洛娜也不是爱交际的性子，但是为了将魔药卖出去，让渣爹投鼠忌器，她还是得亲自谈判。
可以说，洛娜和宇智波斑是两个极端。
前者生活在没有武力冲突，但是很费脑子的地方。
后者生活在意识简单，但是得承受武力冲突的地方。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二者很互补。
至少在性格与处事方面，差别过大的两人未必不能过好日子。
前提是两人中的某个愿意踏出一步。
“或许我会在接替父亲后，变得能言善道起来。”宇智波斑在听完洛娜的调侃后，突然平静下来，然后能回以令人愉悦的反应：“只要有个合适的老师，我会成为令人满意的学生。”
说罢，宇智波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洛娜。
后者也盯着宇智波斑的眼睛……虽然以对方的炸毛程度，洛娜只能看到一只眼睛。
“噗……”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宇智波斑，洛娜总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毕竟对方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裳的喜剧感。
“姬君，您这样我没法开口啊！”宇智波斑奠定好的气氛被洛娜的失笑毁得一干二净，也只能无奈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或许今天真不是个好时机。】
有些失落的宇智波斑看向月亮，然后顺着温柔的碎光看向洛娜。
【也许他该多等一会儿。】
即便是确定了心意，但是告白这事，搁在任何一个第一次心动的少年身上，都是难以开口的。
结果明明是宇智波斑有话要说，但是两人在宇智波一族的小树林里转了半天，也没聊出有营养的话。
“你今天找我，总不会是来陪我散步的吧！”被宇智波斑送回去的洛娜在进屋前转过身，意味深长道：“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满脑子杂绪的宇智波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洛娜关门后，他才耳根发红地拧了下鼻子，不止该庆幸洛娜了解自己未说出口的话，还是该埋怨对方故意吊着自己。
不过告白这事，以这个时代的传统思想来看，还是由男方来做比较好。
至于洛娜……
在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她扑进褥子里，然后将脸埋进柔软的被褥中。
老实说，这并不是洛娜的第一次恋爱，毕竟她的真实年龄比宇智波斑大了十岁，所以搁在正常人眼里，这就是个年龄差过大的姐弟恋。但是在男大女小的婚姻里，十岁的年龄差连老夫少妻都算不上。
当然，在魔女的返老还童药下，洛娜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甚至因为念能力者的缘故，她有着比同龄人更好的皮肤状态。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即将奔三的成年人。”洛娜在窒息感降临前扒下被子，让自己呼吸新鲜空气：“一个比我小了十岁的少年……也许不该再叫他少年了。毕竟再过几年，他就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想起宇智波斑的样子，洛娜并没有脸颊发烫的感觉，而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如果她真的回不去了，那是否要在这个时代缔结婚约，组建家庭。
从舒心的角度来看，单身的富有女贵族可比结了婚的富有女贵族过得更自由。
至于一万多石的领地和庞大的财富由谁继承……
洛娜并没有很强的繁殖欲望，所以她会竭尽所能地在生前花完现金，然后将产业拆分给看得顺眼的人。
只是人非草木，洛娜可不想在年老时只有一大堆的金钱与魔药可以回忆……不过这么看来，似乎也不糟啊！
洛娜抱着被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然后将未来的几十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结果宇智波菖蒲第二天叫她起床时，洛娜眼下的青黑浓重到与下睫毛融为一体。
“小心猝死啊！”宇智波菖蒲还以为洛娜是在通宵看书，毕竟她在宇智波族地的这段日子里，除了给人看病，就是窝在屋子里看书。
除了隔壁的千手扉间，宇智波菖蒲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爱看书的人。因为她在闲暇时，也曾翻过洛娜的“蓝色生死恋”，结果被上面的“天文”弄得太阳穴发疼。
MD，与其看那种东西，她宁可去看忍术卷轴。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挂掉。”不知为何，洛娜想起她昨晚的胡思乱想，于是斩钉截铁道：“在达到我的目的前，我绝不会轻易死去。”
“您可真有毅力。”宇智波菖蒲瞥了眼洛娜的枕边书，以为她是有济世救人的远大目标，所以声音里带了丝敬佩。
“对了，姬君您昨晚跟斑在小树林里说了什么？泉奈一大早就来问我这件事。”私底下也没那么顾虑，所以在用餐时随口说道：“我看泉奈的脸色，怕是往不好的方向想了太多。”
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再加上宇智波菖蒲是大长老的孙女，母亲也与族长一家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所以跟宇智波泉奈算是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
“没说什么，只是聊了些管理问题。”洛娜知道宇智波泉奈肯定想了些不好的事情，毕竟他跟千手柱间在两族会谈后的小举动，搁在洛娜这个大了他们十岁的老江湖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
千手柱间想要撮合洛娜和宇智波斑，而泉奈想要阻拦两人的进一步交往。
真是比老妈子还要操碎了心。
如果搁在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的“大魔药师”洛娜身上，她一定会吐槽泉奈“没事找事”。不过经历了古代生活的摩擦后，洛娜的脾气与她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持平，所以没有说出引起仇恨的话。
“斑先生想要更好地承担起少族长的责任。”洛娜啃了口红薯，慢条斯理道：“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是有很多苦恼的。”
“说得你好像才是宇智波家里最了解她的人。”这话跟在别人嘴里有股阴阳怪气的感觉，但是由宇智波菖蒲在用餐时说出，显得像是闺蜜间的调侃打趣：“比起我和泉奈，好像斑更喜欢和你聊些不方便讨论的重要话题。”
“那是因为我嘴巴牢靠又可靠。”洛娜听得出宇智波菖蒲的试探，所以大大方方道：“他是个过于骄傲又很讨厌给亲近者带来麻烦的人，所以比起你和泉奈，他更喜欢和我聊些困扰问题。”
“可是正常人会跟不亲近的人聊起这些吗？”宇智波菖蒲还是第一次跟“同龄人”聊起少族长的八卦，所以放下碗筷，凑到洛娜身边满脸兴奋道：“斑还是第一次对异性这么上心，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为什么要有感觉？”洛娜有些莫名其妙道：“他要是喜欢我或是信任我，那肯定是因为我身上有值得他欣赏的地方。对于这一点，只用骄傲就够了，为什么要有特殊感觉？”
说到这儿，洛娜还点了下宇智波菖蒲的额头，质问道：“你认为宇智波家的少族长……不，这么说好像有些失礼。你认为宇智波斑是那种在心上人面前畏畏缩缩的人吗？”
他要是不自信到这种程度，洛娜会怀疑隔壁的千手家是找错了竞争对手。
“不会……”别的不说，在自信方面，宇智波菖蒲还没有见过比宇智波斑更有资本的少年。
无论是实力，样貌，还是家世，他都是百里挑一的好。
只是跟洛娜相比，两人的阶级差还是太大了。
一想到这儿，宇智波菖蒲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满脸遗憾道：“斑他不是懦夫，可是……”
“可是他跟我的身份差太大了，所以不一定会告白，对吗？”洛娜接下宇智波菖蒲未说完的话，在对方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令宇智波菖蒲很是尴尬。
毕竟跟心理成熟的洛娜相比，宇智波菖蒲还是谈起恋爱就会害羞的年纪。
“一个能干大事的男人是不会犹犹豫豫的，尤其是在决定性的问题前，他们比谁都果断。”洛娜一阵见血道：“如果他觉得我合适，肯定会竭尽所能地解决面前阻碍；如果他觉得我不合适，那也会干脆利落地斩断所有可能。”
“……”你别说，这还真像宇智波斑会做出的事。
不过这么一来，宇智波菖蒲看洛娜的表情更古怪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说了。”趁着这个机会，洛娜也想斩断宇智波泉奈的胡思乱想，免得她在正常的人际交往里，还要面对一言难尽的探究眼神。
“你真的对斑没兴趣？”宇智波菖蒲明明是八卦的那个，但却比八卦的中心还要窘迫，甚至在洛娜发话后，憋了好久才问了句不算新鲜的问题。
“暂时没有特别感情，毕竟我很忙。要忙着看书，忙着建工厂，忙着解决南贺川居民的生计问题。”说的简单点，就是洛娜过得太充实了，以至于她根本没精力去谈恋爱。
当然，最重要的是宇智波斑今年十七，还是个未成年人。
洛娜虽不是割肉喂鹰的圣人，但也有自己的底限。
如果她是个十六七岁的未成年人，肯定会和宇智波斑谈场恋爱，就像她在友客鑫大学那样。
“……听起来挺忙的。”宇智波菖蒲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娜这样从容不迫的存在。
因为这个年代的寿命过低，所以男女的初婚年龄在十三四岁，甚至一些着急缔结婚姻联盟的贵族会在七八岁乃至三岁订婚。
像洛娜这样从容不迫，根本不为终身大事着急的女人，宇智波菖蒲还是第一次见到：“很多人到你这个年龄，都已经有第二个孩子了。”
“可是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我富有，没我聪明，更没有极其明确的目的性。”洛娜反驳道：“如果你的人生中剩下取悦异性或是教养子女，那么等你闭眼的那天，会发现自己没有值得纪念的回忆。”
洛娜想起自己的渣爹，以及那些人生目标就是生儿子，打击异性的女人，觉得她们除了可悲，便是愚昧：“那种人生太痛苦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经历。”
“可是不结婚会被说闲话的。”宇智波菖蒲在这一刻表现得像是族里催婚的老人，绞尽脑汁地相处那些能够说服洛娜的话：“你总不希望变成个无人关注的老姑娘吧！”
洛娜似乎被说动了，然后眼珠朝上地思考了会儿，丢给宇智波菖蒲一个来自电影的至理名言：“只有乏味又贫穷的单身女人，才会变成无人关注的老姑娘。如果她富有，那么会有一万种找到乐子的方法。如果她风趣幽默又有才，那么便与‘贫穷’二字毫无关系。”
说到这儿，洛娜还拍拍宇智波菖蒲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觉得我会变成那样的女人吗？”
宇智波菖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所以比起义务结婚，我更愿意出于自己的心意和对未来的期望，选择那个能与我共度一生，组建家庭的伴侣。”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宇智波斑……洛娜心里还没底。
毕竟人生在世，总有意外发生。
而她只是了解并尊重宇智波斑的心意，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回应他。
“即便是在结婚后，我也是洛娜而不是某个人，某个家族的夫人。这才是最重要的。”给聊天做了结尾的洛娜拍拍呆愣中的宇智波菖蒲的脸颊，然后随三姬去视察石英矿的开采情况。
在原地呆愣了半天的宇智波菖蒲直到饭菜凉透后，才如梦初醒地拍上自己的脸颊，掩盖住砰砰乱跳的内心。
不知为何，她觉得刚才的洛娜实在是太帅了。
即便是宇智波菖蒲很看好宇智波斑，也不是那种能够让洛娜站在背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