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暴雨倾盆
在接到李鸣汇报的有关张琳的情况后，张新在办公室中一直来回踱步思索着，他感到事情重大，便拨通了省委书记的秘书董胜的手机，电话那边的铃声一直在响着，待到无人接听的电子语音传来，张新挂断了电话，张新知道这是由于董秘书这一会儿很忙，便坐在办公室座位上等待着。
半小时后，董秘书打回了电话，张新将电话接起，电话中传来了董秘书的声音：“张局长，我想你给我打电话来，一定是交给你调查的事情有回音了吧？”董秘书的声音中饱含精明干练而又热情洋溢的气质，听起来很是让人舒服。
张新语气恭敬的说道：“关于张琳，我查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和董秘汇报。”
闻言，董秘书笑道：“张局长太客气了，我只是在张书记身边为张书记办事的一个秘书而已，可不敢用汇报这个词，情况怎么样？”
虽然董秘书这么说，但是张新心中明白，董秘书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因此还是语气尊敬的将李鸣向自己汇报的情况向董秘书复述了一遍。
董秘听完后说道：“好，非常好，果然，把任务交给张局长办我就可以放心了。”
张新说道：“有事情还请董秘尽管吩咐，为董秘我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另外，还请董秘百忙中抽时间再前来我们这个区走一走，指导一下工作，顺便故地重游散散心，皇帝酒家新增加了几道招牌菜，到时候如果董秘愿意赏脸，我很想请您去品尝一下。”
听到张新的话，董秘书秒懂张新的意思，笑着说道：“张局长言过了，赴汤蹈火大可不必，支持我工作我就非常感激了，有时间我很愿意去张局长辖区走一走，看一看，不过指导工作就不敢当了，只求到时张局长不嫌叨扰就好，好了，我也要去向张书记汇报这个情况了。”说完这句话，电话便被董秘书挂断了。
张新仔细看了好几遍手中的电话，在确定电话确实挂断了之后，张新兴奋的把警服袖子撸了起来，在办公室中走了几步京剧中的架子花脸步法，步法颇有几分专业架势，亮相后张新得意洋洋的开口唱起了沙家浜胡司令的唱词：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的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是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唱完这一段，张新笑容满面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见下班时间已过，张新用手掌抹了抹脸，照镜子左看右看，直到见不到脸上的笑意后才拉开办公室门向楼下走去。
又是几天没睡的张书记伏在办公室的办公室桌子上沉沉的睡着了，董秘书来到张书记办公室门口，轻声敲了几下门，见张书记没有应声，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锁，见张书记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办公室，董秘书走到张书记身后，拿起放在椅子背后的衣服披在了张书记身上，然后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过了一个小时，张书记睡醒了，他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时，颈椎的关节发出了“咔嗒”一声，在那一瞬间，董书记有一种头和脖子分开了的剧痛和眩晕感觉，看到身上披的衣服，知道一定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董秘书有什么事情来过办公室，便用右手按住后颈沙哑着嗓子叫道：“董胜！”
张书记话音刚落，董秘书便一手提着茶杯，另一只手扶着茶杯底走进了张书记的办公室中，见张书记低着头用右手按着后颈，满脸痛苦之色，董秘书知道他的颈椎又不舒服了，赶忙快步走到张书记身边，将茶杯放在张书记桌子上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然后来到张书记身后为张书记按摩着颈椎，口中关切的说道：“张书记，颈椎又不舒服了？你这颈椎都多少年了，不能这么劳累的。”
董秘书按的很卖力也很舒服，张书记口中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他闭着眼睛说：“没办法啊，一场连着一场的活尸事件，死了那么多人，我哪能睡得着，有我时刻在这盯着，下面的人做工作会更尽心，咱们的老百姓就能少死几个。”
董秘书按了十几分钟之后，用一只手固定住张书记的头，配合另一条胳膊给张书记向左、向右做了两下整骨，张书记轻松自如的转动着脖子，看着满头大汗的董秘书，张书记对董秘书说道：“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辛苦你了。”
董秘书擦着脸上的汗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照顾你的生活，让你有更好的身体状态去投入工作也是我这个秘书应该做到的工作。”
张书记伸手拿起水温刚刚好的茶杯喝了一口，对董秘书说道：“刚才我睡着时候你来过，是有什么事情吗？”
董秘书边把投洗好的热毛巾递给张书记边说道：“是关于张琳和胡婷的一些事情，公安局那边查出了一些确切的消息……”
张书记伸手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道：“坐下慢慢说。”董秘书坐在了椅子上，将张新上报张琳体内有黑色绦虫和胡婷亲口承认她和张琳为姐弟关系的事情向张书记细致的汇报了一遍。
张书记听完之后思考了一下，然后问董秘书道：“你怎么看？”
董秘书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可以确信张琳和胡婷为姐弟关系，至于张琳体内感染了黑色绦虫，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说，所有感染黑色绦虫的人都会变成吃人怪物，但是张琳并没有，因此，对于这一点还需详细调查。
不过，我注意到，每次活尸事件张琳都在现场，这是一个疑点，而且，从他的身份为邪教教主弟弟来说，就算张琳不是邪教成员也应对之开启全方位监控，如发现其确与邪教有瓜葛，我建议立刻对之采取断然措施。”
张书记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向董秘书，口中说道：“可以，我同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项工作的优先级在你手上任何工作之前。
不过，这项工作有三点你要注意，第一，我们不搞株连九族，如果张琳真的和邪教没关系，不要逼反了张琳；第二，为确保大局稳定，这项工作要尽可能的保密，免得引起社会面恐慌；第三，如果张琳与邪教人员确有联系或能够确定张琳确实感染了黑色绦虫，立刻对之采取断然措施。”
董秘书站起身对张书记说道：“好的，张书记，我会亲自抓这项工作。”
张书记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办事我放心，你去吧。”
董秘书转身离开了张书记的办公室，他坐在座位上拨通了张新的电话，董秘书对张新说道：“张局长，下周我会抽一天到你的辖区走一走，具体事情我们见面再谈。”说完，董秘书便挂断了电话，电话挂断后，想着皇帝酒家中的“招牌菜”，董秘书嘴角挂起一丝淫邪的笑容。
他打开了身后放重要文件的保险柜，换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中的保险门，伸出手抚摸着放在其中的一根根金条和各种宝石，董秘书看着保险柜中张贴的为人民服务标语，口中喃喃自语：
“为人民服务……
从参加工作以来，这五个字我研究了十五年，直到三年前我才明白，这五个字的意思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人活一世短短数十载，所遇到的一切皆为虚幻，只有黄金和珠宝才是真的！”
说完，董秘书便关上了保险柜。
随着保险柜锁一道道锁上时发出的“咔嗒”声，窗外突然阴云密布，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条条巨龙般的闪电划破夜空，随即暴雨倾盆而下，暴雨如瓢泼般重重的拍击着地面，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这座城市的街道上所堆积的泥土和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