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村里人不正常
第二日一早,黎簌染起床在客栈周围转了转,发现井宁的人已经不在了。
回去用完早饭,准备出门,黎微墨纠结了好久,才答应一起出门,一路上拉着父母二人的手一刻都不敢分开。
回到那家蜜饯铺子前,黎簌染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安抚了一下,便上前向店家搭话,黎微墨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大手,不断东张西望。
蜜饯店家是一个眉间有颗痣的中年男人,脸有些圆,带着点福相,讲话有点慢吞吞,称蜜饯的手却是很稳,很是稳重的样子。
包好昨天预订的蜜饯,黎簌染试图询问一些线索,店家看着她,又瞧瞧躲在父亲身后的黎微墨,眼神飘向一旁的回春堂。
“老李,帮我看着点儿摊!”
他招呼一旁卖梅花糕的小贩,视线扫过眼前这年轻的一家三口,将他们领到一处清净处。
凌汐有察觉到,他在刻意回避回春堂的方向,一路上留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昨晚那些跟踪黎簌染的人。
“这位……夫人,你们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终于找到一处可以说话的地方,店家看着几人,推测道。
若真是本地人,就这一家人宛若谪仙的气质,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黎簌染温笑着回答:“是啊,所以才疏忽大意了,让孩子遭人欺负了。”
店家闻言,缓缓摇头,眉间的红痣很是明艳。
“也怪我们这治安太差,被一群孩童欺负得团团转,说出去都有点丢霄默城的脸。”
“我昨日想问问附近别的店家,可他们都不愿与我细说,唯独回春堂的东家同我讲了两句,倒是没想到那些孩童的家里人都是如此蛮横无理之人。”
“你……你问了那回春堂的人!?”
店家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睛睁得浑圆,很是震惊的样子,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情复杂。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回春堂家大业大,说是不怕被人针对,才同意告诉我一些详情,说他们是井家村的孩子,一纠缠上,就不死不休。”
“唉!你可知那回春堂的东家就是井家村出身?”
店家的叹息声宛若浑厚的老钟,于无人之处响彻悠远的回声。
“自然是知道的。”
“回春堂的东家,是与那些孩子关系匪浅?”
凌汐突然发声,瞬间点破了真相,一双蓝色的眸子如坚冰,透着几分冷意。
店家看了眼一身白衣无瑕的男人,俊朗的容颜和严肃的表情让人感到许多疏离,将视线移回更亲和一点的黎簌染身上,点点头。
本有些毫无头绪的黎簌染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周围的商铺不愿意提及那些孩童,原是惧怕全城最大的药房回春堂。
那昨日井宁会劝她不要多计较,以及派人跟踪她的理由便非常明显了。
“原是这样……”
黎簌染思索了一番,那她现在有两个选择,避过井宁,去井家村找人,或者等他们自己上门。
第二种办法太被动,他们不一定会来找,还是先去井家村看看吧,这件事不能这么过去,她必须给自己的孩子要一个说法。
凌汐低头与她对视,交错的目光下,彼此的想法达成了共识,便掏出一枚银子给店家,想要询问井家村的路。
“你们,要去井家村?”
这次店家的反应更加惊讶了,语速都开始变快了,连连劝道:“你们都还年轻,还带着孩子,还是不要去那个村子了。”
“为何?”凌汐提出疑问。
“那村子里的人,都不正常,要不是他们种的药材成色很好,城里人都不惜的和他们打交道。”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店家圆脸上福相的肉皱成了一团。
“细说。”凌汐也拿出一枚银子,递给店家。
他看着手上白花花的两枚银子在阳光下夺目的光辉,最终被理性战胜,将银子还了回去。
“我跟你们细讲,不是为了钱,是见你们家的小公子这般懂事,昨日落了水都不忘来送蜜饯的钱,我不想让你们一家遭受飞来横祸。”
店家四下看了看,更加警惕了起来。
飞来横祸?黎簌染皱眉,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那井家村,一直以来承受着一种诅咒,凡是出生在村里的女娃,都活不过七岁,久而久之,他们村里娶亲,都是从外边找的姑娘,可那些姑娘都不怎么愿意嫁过去。”
诅咒……
一个词成功让降妖除魔的仙尊提高了注意力。
黎簌染思索道:“你们这每三年一次的新药贡典,药仙宗总会派些人过来收药,就没有让他们过来看看,破解一下诅咒?”
“药仙宗的人也无能为力,而且十几年前,他们在这里医死过人,从此再也不会问诊看病,更别说破解诅咒了。”
大名鼎鼎的药仙宗还能医死人,有点离谱。
黎簌染回头看凌汐的表情,发现他神色紧绷,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而且最近,这附近常常丢孩子,人间蒸发了似的,药仙宗来了人瞧了瞧,杀了只作恶的狼妖,安稳了一阵时间,前两天又有孩子失踪。”
“有人怀疑是那狼妖死了又化成厉鬼继续作恶,你们要是带着孩子过去,还是太危险了。”
店家魔言语中满是劝告,但是几人一听还有作恶的鬼魂,那是一定要去看看,降妖除魔。
“方才所说,村里人都不正常,是何表现?”
凌汐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详细问道。
店家听了这话,思考该如何说起,又叹了口气,眉间红痣跟着往下勾,很是无奈的样子。
黎微墨凑在父母中间,听得很是仔细。
“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真要算下来,少则几百年了。方才讲过,村里有一种诅咒,女娃娃活不下来,男人也就多了,他们种植药草,村里女人少,就日日觉得女人下贱,整个村落,没一个男人不是这么觉得的。”
“之前有一个送药的男人,腰肥体胖,浑身一股酒味,还天天吸石粉。那天我家姑娘过来摊子上送点东西,就被他追着欺负,当街扒人衣裙,姑娘家打不过,若不是我出门瞧见,一棍子打下去,就要被人糟蹋了。”
说到这里,店家气的手都有些抖。
“我找那人讨说法,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女人花男人的钱,就是要被男人玩弄的,他们村都是这样。”
“还说姑娘都是下贱的,所以他们村里才没有丫头活下去。”
“若单是他一个,我倒是不会对整个村子都厌恶,只是他们村里的男人,都是这么想,真是一群顽劣子!”
“我姑娘在我家长大,懂事乖巧,吃我的用我的,花男人的钱,那也是我这个老父亲的钱,他这话,听着好像我家姑娘花了他的钱,是个花楼姑娘。”
“当时人人都说我家姑娘不检点,害得她险些要跳河,我去村子里找那人,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是那样,真是……”
店家气的跺脚踩了踩脚边的杂草,啐了一口。
“现在愿意嫁到那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镇里越来越多的姑娘都跟我家的一样,被他们村子里的祸害过,一逮住,就咬定姑娘花了他们的钱才……”
“后来越来越多的姑娘跳河,城里人才知道那村里人的德行,现在都避而远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