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芙蓉的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年招娣的影响。

    红楼的姑娘们的饭量日益增大。

    连一向大度的老鸨都跟着焦虑起来。

    “也不是怪你们饭吃得多，将我吃穷了。”

    她面上有一些无奈。

    “只是这世间的男子多喜欢纤瘦，不喜欢丰腴。”

    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楼里的姑娘。

    “你们每日吃这么多，早晚会发胖，胖了又有哪位客官喜欢你们？”

    姑娘们都低着头认真听老鸨训话。

    谁知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居然是一向以温驯著称的芙蓉。

    “喜欢我们的，我们变成什么样都喜欢。”

    “简直是一派胡言！”

    老鸨气得双手叉腰。

    “怕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老鸨此话一出，芙蓉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垂眸落座，一副西子捧心的娇弱模样。

    “妈妈教训的事，我不过是达官贵人们手中的玩物。”

    她的声音越来越落寞。

    “芙蓉知道了。”

    芙蓉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和年招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供贵人们玩乐。

    年招娣不一样。

    她没有沦落风尘。

    靠着双手吃饭，她仍旧是自由的。

    而对自己和整个翠红楼的姑娘们来说。

    连吃饱饭，变得更加强壮。

    都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当芙蓉再次把手里的馒头塞给年招娣。

    这回的年招娣默然接过。

    她没有拒绝。

    世间多的是和她一样的苦命人。

    芙蓉将馒头塞给她后，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道。

    “年年，你说如果我吃胖了，还会有男人爱我吗？”

    年招娣看着手里的馒头。

    不假思索点头。

    “这只是两个馒头，你每天多吃两个馒头，也不会胖到哪里去。”

    年招娣的话，一下子让芙蓉清醒过来。

    也是。

    不过是两个馒头。

    可是她却没有能够多吃两个馒头的自由。

    年招娣见芙蓉不说话。

    她自顾自说道。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想，但你在我眼中很美。”

    年招娣说这话时，眼神中满是真诚。

    芙蓉有那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浩瀚的星辰。

    她再次发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你说檀郎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檀郎？”

    年招娣有些疑惑问道：“这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坐在对面的芙蓉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比晚上的霞彩还要漂亮。

    她低着头。

    “檀郎，是我的心上人。”

    芙蓉陷入回忆，眼中全是对爱人的思念。

    “檀郎落魄的时候曾经得到过我相助。”

    芙蓉说着说着，手指和手帕不自觉便搅在了一起。

    “他曾经许诺过我，若他金榜提名，必定娶我做他的娘子。”

    年招娣双手捧着脸追问。

    “芙蓉姐姐的心上人可有金榜题名？”

    “那是自然。”

    芙蓉的语气骄傲，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看上的人自然是顶好的。”

    年招娣轻声道了一声“恭喜”。

    “芙蓉姐姐想必很快就会被赎身。”

    谁知年招娣的这番话，却让芙蓉脸上的笑容僵在当场。

    她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落寞。

    年招娣敏锐地察觉了芙蓉情绪不对。

    只听她关切问道：“芙蓉姐姐怎么了？可是你心上人那出了什么问题？”

    芙蓉讪讪的笑着。

    “我也不知道呢，只是他金榜题名后，便再也没到我这里来。”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又自顾自替她的檀郎辩解。

    “檀郎也许很忙，无暇顾及这事，无妨。”

    芙蓉重新振作精神，脸上露出释怀的微笑。

    “可以等他。”

    “我会一直在翠红楼等他，等他将我接走，等他履行自己的誓言。”

    年招娣听着芙蓉的话，有些失神。

    她知道。

    芙蓉虽然是翠红楼的花魁。

    但是她只卖艺不卖身。

    多少男人想和她亲近，都被她拒之门外。

    芙蓉心中有人。

    自然眼中看不见旁人。

    就在二人说话间。

    老鸨推门走了进来。

    她扬了扬手中的红帕。

    对着芙蓉说道。

    “芙蓉啊，今天晚上有位贵客点名要你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