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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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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愉平时看着话少,安静,其实只是没碰到能说话的人,如今难得碰上一个,很是惊喜,不免就说的有些多了。

    到了目的地要下车,两人才堪堪收话。

    乔子把他们送到日料店门口,就开车走了,让几人吃完饭给他打电话,他来接,正好顺路把陆则送去机场。

    陆则晚上的飞机,飞回学校。

    乔子在春城上班,听说陆则来了,就想着尽尽地主之谊吧,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跟自己约,还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充当司机。一次司机,一辈子司机,自己还真就给他乖乖的屁颠屁颠的跑来给他当司机了。

    目送乔子离开,先是沉默了一阵。贺先又想起车里那茬,站在路旁一脸虔诚的望天,祈祷,“请阿姨看看我,我特别擅长吃软饭。”

    “你在外边站着吧,我们进去。”陆则拍了拍他的肩,叫一旁的曾愉跟自己进去。

    “为什么啊?”

    “阿姨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和老姐妹逛街,你站外边偶遇的概率更高一些。”

    “吃饱了饭再站也不迟,阿姨可能不喜欢饿着肚子的帅哥。”贺先很认真的想了想,率先进了日料店。

    因为提前预约了,服务员带他们进了屋。

    贺先特别自觉指了指自己对面,安排陆则,“你坐那”又拉着曾愉,“咱们俩做他对面。”

    跟两个小姐妹儿似的。

    陆则坐一旁懒得搭理他,这顿饭吃的,倒显得自己挺多余的。

    服务员上了菜,几人边吃边聊。

    曾愉之前高中的时候,没对贺先有多大印象,如今聊开了才发现,那些表面吊儿郎当,看着不靠谱的人,作为朋友真是没得说。

    一顿饭下来,二人一拍即合,谁没课谁去食堂帮忙抢饭。想想学校食堂一到放学人挤人干饭的样子,两人就头疼。

    他们有时候课程紧,会排上一天的课,上午四节课后放学去餐厅,根本就排不上队,吃不上饭。但是下午还有课要上,肯定得午休啊,曾愉就只能回宿舍泡泡面将就将就。吃完直接上床睡觉,也省的再去食堂一趟。

    陆则在一旁听着说他俩学校的事儿,根本接不上话。贺先那货还偏偏说完一两句话后,时不时的冲他挑挑眉,他真想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让他再搁那叭叭。

    两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贺先一脸八卦样,声音小了些,就差贴在曾愉耳边说悄悄话了。

    陆则竖起耳朵。

    “欸,我跟周放一楼层,他谈恋爱我们都知道。这才跟你刚分多久啊,这男人真不行。”

    陆则点头,有点赞同。

    “我们和平分手,他没做错什么,谈恋爱很正常。”曾愉解释。

    哦?

    “当时他跟你谈的时候,我听到过你的名字,还以为是重名的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早该当时就多问一句了。”

    陆则悠哉,多问一句?多问一句你早被她男朋友打完了,一个男人打着朋友的口号,天天跟自己女朋友在一起,哪个男的受得了。

    曾愉低头,没说话。

    陆则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想起前男友伤心了,便伸直长腿从桌子下巡了半天,碰了碰贺先,示意他别再说了,都勾起人伤心事儿了。

    只是碰了他半天,男生丝毫反应都没有,反而看着曾愉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贺先看曾愉不答话,面色也有些红润,一股名为尴尬的东西,爬上面颊。是自己话多了?看看对面闲散的陆则,又觉得桌子下有动静。

    他忽的趴地上往桌下瞅,片刻,“靠,则哥你变态啊,敢情我在这上边明修栈道,你搁这下边给我暗度陈仓呢?你勾搭勾搭勾什么呢,我说曾愉怎么不说话。”

    “咳……”曾愉捂嘴,有些尴尬。

    陆则僵住,顺着贺先的视线往桌子下看。

    自己一双长腿,正非常不礼貌的噌着曾愉纤细的小腿。说不清多暧昧了。

    这旁他的信号还没到大脑,就那么放着没来得及收回,那旁贺先的脑袋瓜子像摸了润滑油似的就转开了。

    贺先抬起身,抿嘴皱眉。他说不清什么心情,觉得这么多年看错陆则了,原来他是这么一个猥琐的人。这让他如何在曾愉面前抬起头啊,陆则这个猥琐样,毁了自己在曾愉面前的形象,毁了他和曾愉的食堂干饭大业。

    其心可诛。

    陆则慢慢收回腿,解释:“我以为是你呢?”

    “是我?”贺先看向对面的男人,一言难尽,咬牙切齿,“是我就更奇怪了。”你他妈还不如说是曾愉呢。

    “我腿痒痒。”男人又解释。

    理由极其牵强,他八十岁的太奶奶听到后,都得拄着拐杖敲打敲打他。

    “你腿痒痒不能用手挠啊?”贺先不留情面的揭穿他。

    “腿太长,够不着。”

    “你怎么不说你胳膊短摸不到呢?不会弯腰啊,不会蜷腿啊,”说着还给他示范了一下怎么挠痒痒。“实在够不着,建议你以后出门带个专人,给你挠痒痒。”

    “谁让你不坐正的?”

    呦,还怪自己不坐正,贺先瞪他,“我腰椎不好,不能转转吗?你管我怎么坐,我开心了倒立吃饭,这都不是你噌人的借口。”

    “……”得了越说越暧昧。搞得其他两人都挺不自在的。

    贺先痛心疾首,捶胸顿足,这理由,“你这解释,狗都不信?”

    “你怎么知道狗不信?”陆则套他,缓解尴尬。

    “曾愉,你信吗?”贺先“切”了一声,问。

    曾愉:“……”

    嗯……她是信还是不信呢?

    曾愉小声:“我信。”

    苍天啊,这茬快过去吧,她就是一个为见暗恋对象一面,不惜变成狗的可怜人,别再为难她了。

    贺先:“……”无语。

    陆则脸上浮现了笑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贺先怀疑人生了,都啥人儿啊!敢情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成了多管闲事儿了?

    过过过。

    翻过了那茬,话题聊着聊着,转到了陆则身上。

    贺先,“沈江跟宋晨当初报考的时候都跟你去了棠城,就我,与众不同。我想着这不马上要实习了吗,回头实习就去你们那。”

    “可以,沈江给你腾地方。”

    贺先跟陆则高一时一个班,两人经常约着打球,后来就结识了宋晨跟沈江二人。

    二人行变四人行。

    后来报考志愿的时候,宋晨跟沈江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目标,于是两人就一商量,没有目标先不打紧,但是得有兄弟陪着。虽然我们不能考同一个学校,但是我们可以考一个大学城啊!

    二人一拍即合,于是便跟着兄弟陆则报了棠城,而有目标的贺先,就偶遇了曾愉。

    除了陆则一个本科生晚一年实习,其他几个人都马上面临实习。

    “沈江不在棠城实习?”

    “他回宜城。”

    “怎么回宜城了?”

    “她女朋友要回宜城。”

    “不错啊,花花世界飞够了?”贺先真是觉得新鲜。曾经除了玩乐什么都不操心的沈江,如今也安定了下来,都愿意跟着女朋友回宜城了。

    “你以为都是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陆则刺激他。

    “也是,要不事业搞好,要不爱情搞好。两者都没有,就有些失败了。”贺先头一次说人话,曾愉还有些不适应。半晌又听他道,“还好我还年轻!”

    曾愉还以为他会有所收敛,谁知道,贺先只消沉了一会儿,又在那哔哔赖赖,“阿姨啊,你什么时候来解救我脱离苦海,我都为你守身如玉20多年了。”

    “……”得了越说越没谱。

    陆则和曾愉习以为常,装听不见。

    一顿饭吃的,光听贺先在那畅想未来,以后吃软饭要买什么样的车开,要给父母买房让他们安度晚年,要生一堆孩子,自己对阿姨忠心不二。后来一拍脑袋,阿姨年纪大可能不能生,想了半天,不能正常受孕那采取科学手段吧!

    一堆孩子,得亏贺先厉害,阿姨也受不了啊。

    曾愉趁上一嘴,“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问题,说是如果男人生孩子,女人会让自己的老公生多少个?”

    贺先住了嘴,好奇,“多少个?”

    陆则也饶有兴趣的看向她。

    “网友纷纷表示,要让自己的老公生个7-8个,侧切横切直切转圈圈切不带打麻药切。并且还表示,砸锅卖铁,偷电瓶车也要养起他们。”

    “……”

    贺先无语,当猪产仔了吗,“最毒不过妇人心。”

    陆则没附和,只笑。

    “男人也彼此彼此。”曾愉呛回去。俩人偃旗息鼓,再多说就上升到男女矛盾了。

    贺先是个极其会调节氛围的人,全程带动曾愉和陆则。

    曾愉没能跟陆则说上几句话,大多都是陆则在那坐着听她跟贺先说话,要不就是她在这坐着,听他跟贺先闲扯。

    曾愉想如果没有贺先在,大概率两人会冷场。

    中途陆则出去接了个电话,贺先把服务员叫来付钱。

    只听服务员说他们付过了,两人一想,陆则这是借着打电话的由头把钱给付了。

    看着服务员出去,贺先笑骂了一句,“这当真是付了维修费的意思。”

    曾愉问他,“什么维修费?”

    “他把咱们学校墙皮给弄掉了,还污蔑咱们学校。”

    “啊,墙皮?”

    趁着陆则还没回来,他绘声绘色的给曾愉讲了事情的经过。

    大意就是昨天晚上两个人去酒店的路上从学校翻墙出去的,本来想着回味从前,结果谁知那墙忒不结实,陆则刚翻过去,半边墙就稀里哗啦的掉墙皮,“他不仅不承认错误,还说咱们学校的墙是豆腐渣工程。”

    “”我跟他开玩笑说要付维修费。”

    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完全忘了昨天谁提议要回味从前的。

    曾愉无语。

    陆则好一会儿才进来。

    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想着差不多该走了,问曾愉,“我过一会儿给乔哥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先送你们回学校,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曾愉看看手机,舍友倒是没给她发消息要带东西,只需要买vc就行了。

    “我去药店买点东西。”她起身要出去。

    “走吧,一起。”他跟上。屋子很矮,他很费劲儿的弯着腰跟在她后面。

    “你们先去,我上个厕所。之后在店门口等你们。”贺先跟在两人身后,突然拐了个弯,没等两人回复就窜进了厕所。

    出了日料店,最近的药店在对面,没有能过去的地方,只能往西走,绕一个大圈去到马路对面。

    两人并排着走,陆则走在外侧,步子迈的很缓。经过一家店门外,正放着陈奕迅的那首《白玫瑰》。

    曾愉在网上看过,说如果你和一个男生同行,他的步子将就你的步子,那就是对你有意思。

    曾愉低头状似无意的看了旁边一眼,确实将就,但他怎么会对自己有意思呢?

    这个理论也不准嘛。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的走着,走着。

    曾愉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跟他说开的冲动,他马上就要回到棠城了,不说可能再没机会见面了。

    或许是在那首歌的鼓舞下,她紧张的捏了捏衬衣的袖口,攥紧了拳头。

    刚张嘴,只一个动作——

    “你唱的很好听。”陆则突然来了一句。

    “嗯?”她没反应过来,像刚鼓起嘴准备吹气球。气球却突然被别人拿走,一瞬间,满嘴空气,无处安放。

    “《白玫瑰》”他提醒,眼中有笑意,“校庆上唱的那首。”

    “啊”她声音有些哑,“谢谢。”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泄气了。

    她再没了刚才的冲动,有失落,有庆幸。庆幸被他打断的,还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

    他拒绝了她,她肯定很难堪吧?

    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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