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眼珠子
何凉扶着头，整理了一下思绪。
灵和凌墨两人已经将四只厉鬼吃干抹净了。
“唰”地站起身，扭了身就要走。
“哎，你们上哪去？！”
两人没搭理他，速度极快地来到一个坑洞旁蹲下。
何凉跟上来，两人正在商量着如何平分。
低头一看，厉鬼已经被拔出来，翻了个面，露出了腹部巨大的黑色竖瞳。
只是一眼，何凉就知道这厉鬼不简单。
怕是已经达到恶鬼的临界点，差一点就升阶了。
这样看来，前辈真是不一般，实力竟如此强悍。
这厉鬼也是够倒霉，刚出来就被吃。
鬼物身上绝大部分都是有用的，只不过所有权不在自己这，所以斩鬼人们只取了一点。
那也是莫大的好处了。
何凉到底是没有脸面再多拿些。
所以几只鬼物看起来基本上都是完整的。
而面前这鬼物更是不得了，腹部的竖瞳更是一身精华之所在。
但没脸拿。
何凉看着两人拿着匕首在厉鬼身上比划。
无论如何划分，那只竖瞳都要被分成两半。
真是暴殄天物啊！
心痛。
但不能说。
所以何凉面上依旧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笑容。
只不过笑容之下藏了些悲痛。
无法言说的痛。
两人似乎商量好了。
灵举着匕首就要将厉鬼分成两份。
何凉忍不住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没那么悲伤。
“扑哧——”
一阵肌肉的分割声传来，还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彻底安静下来。
何凉心死地睁开眼，复杂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上演，就被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珠子给堵了回去。
愣了好一会儿，何凉才反应过来，面上不由惊喜起来。
“这……给我的？”
“嗯，看着不好吃，给你了。”
灵抽空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
大起大落的心情让何凉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红光。
也顾不得脏污，双手抱着，就这么看着怀里的眼珠子笑了起来。
灵嗅闻了一下空气。
总算是变得好闻了不少。
夜色深沉，街道上早没了人。
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混着烟尘，不怎么好闻。
灵吃完之后才发现的。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吃饱了。
何凉轻咳一声，收了收脸上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一些。
“前辈，还不知这位是……”
“凌墨。之前迷路，帮忙带进城的那个。”
灵说完才想起，谈起这事时何凉不在场。
“哦，原来如此。”
“你知道？”
“前辈走后施大人留了些日子，闲时曾与我说过。”
“哦。”
本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没成想何凉竟然知道。
倒是省了些功夫，也挺好。
“所以你们……”
显然是想多了解一些。
刚吃饱，心情尚可，所以灵就耐着性子多说了点儿。
“出城时他救了我，没饭吃，所以就让他跟着了。”
“救了您？！”
何凉的关注点有些歪。
但灵需要被救，确实是个焦点。
只不过灵不这么认为。
“我们困了。”
灵神情严肃。
凌墨适时地打了个哈欠。
何凉讪讪一笑。
“真是抱歉，夜色已深，不如今晚暂住在镇魂司好了。”
灵无所谓。
何凉便在前带路。
毕竟他知道灵是个路痴。
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一大坨白色。
灵这才想起来，尤这家伙吓晕过去后一直躺在地上。
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扭头看了眼困倦的凌墨，然后把视线转向何凉。
？
何凉默默地把怀里的大眼珠揣紧了些。
灵有些无语。
但看了眼何凉微白的双鬓……
算了，不为难他老人家了。
一脚踹在尤屁股上。
让它自己走好了。
尤猛地惊醒过来，在灵的视线下紧闭着嘴，咽下了酝酿到嘴边的尖叫。
（可，可以走了？）
“嗯，走吧。”
尤呲牙咧嘴地扭着屁股跟上，心里纳闷。
怎么这么疼？
晕倒时摔着了？
何凉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在前面领路。
一路走着，难免无聊，何凉便试图聊一聊天。
但灵看着属实太小了些，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思来想去，倒是想起了一件前几日丰城汇报上来的趣事。
“听说前段时间丰城闹了妖怪，什么体型巨大，昼伏夜出，喜爱吃墙砖……”
“停。”
不要说了……
何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话题，见灵不太喜欢也只好住了嘴。
不过，这件事他还挺好奇的。
毕竟城东和城西的墙被毁数量繁多，还连成一线。
民间传言此妖被镇魂司所擒，但第二日就给逃了，后续因被吓破胆就没再出现。
但自己自是知晓，并没有此类妖物被擒。
而且根据斩鬼人的勘察来看，破坏城内墙壁的也不是妖。
是人。
不过，能造成这般的破坏，此人实力定是很强。
城东、城西的破坏几乎一致，那对力量的控制也很是精准。
能做到的人，可不多啊。
“前辈，你认为能将城内建筑破坏成那般的人……”
“不知道，别问。”
……实力如何？
何凉默默地在心里说完自己的问题。
前辈好似不是很讨厌这个话题。
该不会……
……好吧，确实符合。
猜透真相的何凉只好默默引路，不再说话。
灵跟在后头心里郁闷极了。
又来一个。
分明自己只打塌了城东的墙，城西的是凌墨搞的，城中心的是凌青元砸的。
怎么都莫名其妙的怪到自己头上了。
还被人说是喜欢吃砖的妖怪。
呵。
我才不是妖怪。
也不吃砖头。
真是可恶啊，到底哪来的流言！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结果一个两个的都传到认识的人耳朵里了。
总不能一人一拳帮他们手动失忆吧。
唔，好像是个方法。
灵思索一番，认为此法可行。
那么先给谁一拳呢？
尤？
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听懂它说话，它知道就无所谓了。
凌墨？
第一个手下欸，万一打疼了跑掉了怎么办？
而且他这么听话，应该不会到处乱说。
何凉？
一把年纪了，这会儿还要他带路呢，万一脑子打坏了怎么办。
凌青元？
嗯……
可以一试。
做好了决定，灵正要付诸行动，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凌青元不在。
他去买元宵去了……
完蛋！
居然给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居然忘记了啊啊啊！
身后人突然顿住了脚，何凉疑惑回头。
“怎么了？”
灵板着脸，面上严肃极了。
“我的元宵还没吃到。”
何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