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忘了，我也
“这东西还是多年前师父教我的，说是可以用来传信。但是这么多年来还从未用过，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起。”
“这东西能传信？这么厉害！”
施壬用手捧着纸鸟，眼睛里亮晶晶的。
“不过，既然师父教给大人了，那大人是不是也能教给我？”
一旁的何凉轻咳了几声，神色扭捏。
“既如此，我……应该也能学吧？”
“这，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失望？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阡陌。
“折纸和记录信息倒是不难，只是你们没有力量让其悬空，更不要说令其找寻到收信之人并送达了。”
阡陌看着施壬手上的纸鸟，不自觉皱起了眉。
“还是学艺不精，当年师父足足演示了三遍，我还是只能做出这等只可传信的纸鹤。”
阡陌无奈叹了口气。
“要知道，师父的纸鹤可不仅仅是分辨收信之人，且能藏匿自身，非收信之人不可视……”
听着阡陌的感慨，虽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学，但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不能。
何凉心中哀叹一声。
本还想着若是能学，今后斩鬼人之间的事物联络就能简单些了。而且纸鹤传信定是更加方便快捷的，也能节省大量人力物力。
但又转念一想，自家大人可是镇魂司指挥使，都是自家人，若是能学，斩鬼人们早就用上了，哪还用自己在这瞎操心？
施壬则没想那么多，他一向不爱动脑，此时听完阡陌的话，也只是从中抓住了一个问题，遂扭头看向阡陌。
“大人，这东西叫纸鹤？虽说看着是只白鸟的样子，但哪有鹤那种仙气飘飘的味道？”
“这我就不知了。我只知道，这东西是师父从他的一位朋友那里学来的。师父的那位朋友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只是其中之一。全名好像是叫……千纸鹤？”
“千纸鹤？不懂，若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叫纸鹤呢。”
施壬一手挠着脑袋，不理解。
阡陌笑了一下。
“不过是个称呼，随你怎样叫都好。”
“对了，差点忘了。刚刚那只，纸鹤，它突然就化成灰了，是因为里面的信送到了吗？”
“嗯。”
“是师……大人的师父送来的？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大人的师父联系大人呢，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施壬兴致勃勃的提问，何凉也饶有兴致的等着阡陌回答。
“是师父。他让我去一趟北边，大抵是有什么事吧，但他没说。”
“啊，只是说去一趟北边？”
施壬突然就没了兴致，蔫蔫的趴在桌案上摆弄着纸鹤。
“北边？”
何凉思索片刻，还是没想起北边的城镇中有哪处出了高阶厉鬼急需救援。
阡陌反而一脸无奈。
“只说了要去，应当是不急的，但师父说最好近日便动身。唉，师父他老人家还是这般令人捉摸不透。”
“啊？不回京城了？”
“啊？这就走了？”
施壬和何凉同时出声。
何凉还好，只是惊讶。
施壬则是猛地直起身，连纸鹤都不要了，一步绕到桌案后，扯着阡陌的衣袖不松手。
“大人！你怎么又要走！你前段时间离京三个月不回去就算了，我都大老远跑来了，结果这才几天你又要走！”
三个月？
何凉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开口。
阡陌试图把衣袖从施壬手里抽出来，但施壬抓得紧，没成功。
“唉。”
阡陌抬手揉了揉施壬的脑袋，动作轻柔。
“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施壬撅着嘴不说话。
阡陌也没什么好办法，虽说是没什么大事，但师父让自己去，自己一定是要去的。
“今日就算了，我明日再启程可好？”
施壬低着脑袋，手里抓着衣料轻晃了几下。
但大人是要帮师父做事的，虽说是近日，但大人必定是尽早。大人总是这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直在某个地方待着。
施壬小声地“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大人总是不回京，自己努力提升实力，在外出任务时有机会和大人遇上。可是大人真的好忙，待不了几天就又要走。
这些年来，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不像小时候……
……
“你在乱喊什么？”
尤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灵。
（好疼啊！(д;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灵看着它痛哭流涕的样子微皱了眉。
“回来了？”
（什么？）
“没什么。”
尤抽了抽鼻子。
（你刚刚去哪了？）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可能是忘了吧。”
灵取出匕首，把缠绕在尤腿上的藤蔓清理掉，然后随意地在尤身旁坐下。
“我饿了。”
（这里除了尸体也没有能吃的东西啊。）
“哦，也是。”
（话说，你直接坐下没关系吗？）
尤看着地上不断蠕动的黑土，眼皮直跳。
灵把匕首插进地面，黑土抽搐了一下，停下不动了。
“这是哪？”
（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我……我忘了。）
灵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尸体，抬手一招，丝丝黑气涌现出来，在灵手中汇成一团。
张嘴，看着身旁被鲜血染红的皮毛，又默默的闭上。
“咕～”
好饿。
灵揉着肚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调转了方向，一手托着黑气，一下拍在了尤腿上，顺便报复性的揉了好几下。
尤突然被拍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灵绷着一张脸摸自己大腿。
（你，你……我……）
“怎么？”
吃的给你了，让我摸两下怎么了。
尤面皮发抖，一咬牙，猛地把头转回去。
（那你，你，来吧！我……我不怕！）
？
灵一脸问号。
“什么？”
（能快一点吗，我，我怕疼。）
“啊？”
尤眼角含泪，一副要慷慨赴死的模样。
（你不是要吃我吗？那就先吃那条后腿，我活着这肉也能多撑两天。那个，麻烦你砍的时候动作利落一点，不要给我带来太多痛苦。）
灵听罢利落地给了它一拳。
自己到底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