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饿了就要找吃的
“怎么回事？你怎会呆在那里？何凉不是为你准备了房间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灵愣愣地抬起头，好一会才看清面前的脸。
“萧靳？”
“姑娘，你是怎么回事啊，这大晚上的，外头还下着雪，这毯子再厚实也挡不住风雪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灵转过头。
“施壬？”
还不等两人反应，又低下了头。
“唔，为什么叫施壬？明明，已经是人了啊。不像我，还不是。可是，应该是的……”
萧靳和施壬对视一眼。
不对劲。
“灵姑娘，”，萧靳努力想了想措辞，奈何他鲜少与女性交涉，当下也只能尽量放缓了语气，“你独自蹲坐在院墙上，是有何事么？”
施壬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是有什么难事吗？”
灵艰难地抬起头，“……我要找人。”
说完又微微摇头，“没有……没有要找的人。”
这话说出口，施壬是一脸茫然。
什么？她在说什么？
萧靳则蹙着眉，一脸沉思。
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他两人都站在原地。
嗯……
他们俩都是人，我不是。
他们都站着，我没有。
那，我也站着，是不是就是人了呢？
这样想着，灵一条腿伸出毯子，往下探了探，够不着。
“啊！”
施壬一惊，猛地回转过身，嘴里不停念叨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被他一喊，萧靳也一下回过神来，低头一看。
一条光洁白嫩的腿，在空中微微摇晃……
“你！你……”
萧靳顿时吓得语无伦次，强忍住把人扔出去的冲动，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灵看自己下不去，只好抬起脑袋。
“下，嗝，下去。”
萧靳慌乱地把人放下，闻到了些许酒气。
这是，喝醉了？
萧靳有些茫然，她哪来的酒？
不禁转头，再一看，灵抖了抖毛毯，一条白色的裤管落了下来。
还好，还好……
松了口气的萧靳又想起了酒的事，带着点甜香气，像是……
萧靳的脸猛然一黑。
酒窖！
何凉不是准备了客房吗？
这一个东南，一个西北。
她没事跑那去干什么？！
萧靳黑着脸看向灵，灵正要抬脚向前走，但是裤子又长又宽，再加上她此时醉醺醺的，结果就是一脚踩到了裤腿，直直地向火盆里砸去。
听到声音回过身的施壬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萧靳便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把人给提了起来。
“你想去哪？”
施壬看着黑着脸的萧靳不敢说话，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恐。
萧靳侧过头说了句“无事”，确认施壬放下心来，才又转回头看向灵。
灵呆呆地看着地面，晃了两下脚。
“我，不是人了？”
“啊？”
施壬满脸疑惑。
萧靳看着呆呆的灵，只觉得诡异。
或许，应该带着她去见一见的……
萧靳敛了神色，把灵放回地上，重又带上温润的笑容。
“现在呢？”
灵看着萧靳，愣愣地点头。
果然么……
“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灵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来着？
奥！
灵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左手，没打到。
“哧——”
灵抬头，萧靳憋住笑，无所谓了，这样也挺好。
“找吃的。”
灵又点点头，确认了一下。
“需要我帮你吗？”
灵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横梁，又看了看面前微笑的萧靳。
半晌，摇了摇头。
萧靳叹了口气，灵看着他，没忍住。
“可以，跟着。”
萧靳笑了，不忘转头吩咐施壬。
“叫上何凉。”
施壬一脸懵地听完他们的对话，还是一脸懵。
不是，怎么突然就要去找吃的了？
找吃的叫何凉干什么？
……
灵歪了歪头，在她面前，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瑟瑟发抖。
萧靳站在不远处，示意刚刚赶来的何凉和施壬降低声音。
“这是……怨鬼？”
隔了一段距离，何凉还是认了出来。
萧靳点点头，继续盯着灵。
此时已是后半夜，雪还在下，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这里已经不是镇魂司，而是襄州城城西，街道里没有灯，地上的雪微微反射着光。
灵没再裹着毯子，而是披着一件厚厚的袍子，衣摆和袖口很长，整个人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此时，这个孩子盯着面前企图求饶的怨鬼打了个酒嗝，那鬼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口吞了。
后方的三人，除了萧靳，全都瞪大了双眼。
施壬还好，本就知道些东西，何凉就不行了，震惊中带着些担忧。
“大人，她……”
萧靳知他所想，面上笑容不减。
“是鬼，也是人。”
只是一会，何凉的思绪便转了一圈。
罢了，大人如此说，自是有其道理。
何凉又想起了与灵初见时。
浓重的夜，凌乱的街道，未散的鬼气，猩红的眸子……
而且她能握住斩鬼的刀，刀柄也变成了红色……
何凉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灵。
灵吞了怨鬼，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子，回头看了一眼。
奇怪，怎么变多了……
灵打了个嗝，带着点黑气。
“唔，饿了，就要……找吃的……”
灵抬头看向远方，隔着厚重的雪，浓郁的夜，直直地看着——
“……吃的。”
……
施壬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一旁的何凉。
“这是第几只了？”
何凉捏着下巴，顿了一会。
“第八只。”
此时何凉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虽然灵的表现吓人，但她却只捕食鬼物，期间遇到的打更人她是看都不看，从这方面来讲，即使她是鬼也无妨了。
而且，这一路上，被捕食的都是些怨鬼，除了能让城里夜里安静点也没别的影响。
嗯，应该不会打乱计划。
萧靳站在墙边，看着灵又吞掉一只怨鬼，心中的不解逐渐加深。
饿了，就要找吃的。
很正常的一句话，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出来狩猎鬼物？
以她的能力，不应该只捕食这些怨鬼才对。
另有原因吗？
莫非……真如我所想的那般？
“怎么不走了？不继续了吗？”
施壬看着站在原地的灵一脸疑惑，今天他疑惑的太多了。
萧靳听此抬起头来，三人一同向灵看去。
“吃饱了，接下来是……带回去。”
灵点点头，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因为袖口太长，干脆隔着衣服捏着。
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干脆利落的一刀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