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见人精神那么好，随后拉起张渊的手两人并肩走回了房间。
抽出张椅子让张渊坐下，自己也是去一旁拉来一张椅子。与人面对面坐着。
“这三天我光顾着生气了，现在吃饱了也有力气了，阿渊，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见诸葛明恩说出这话来，张渊刚刚好了点的心情再次沉到了谷底。一时之间恐惧，悲伤，无助全都涌上了心头。一双眼睛满含泪光可怜兮兮的看着诸葛明恩。
诸葛明恩掐了掐眉头，不为所动继续说。
“第一个问题，你和秦幼宁到底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上个月一直在我耳边提起她来着？总是让我娶她，为什么？”
张渊听到秦幼宁名字，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下就被驱逐开来，满腔的恶意喷涌而出。诸葛明恩现在可不吃这一套了。仍旧是默默看着他。
并非是他故意提此事，这件事并没有过去。
见人在等自己回答，张渊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不熟，只是先前热衷同那秦丞相斗。何况，上京的贵女有哪几个不喜欢你的？就连那所谓的京中一绝的秦幼宁都心悦你，那会我只觉你烦，一心想着弄走你。”
自己那会也是一时冲昏了头，把诸葛明恩当做那该死的老太监认作一流。认为他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羞辱自己。
甚至理智丧失到叫诸葛明恩去娶自己死对头的女儿。
京中一绝？是哪一绝？诸葛明恩完全想不起来。对那秦幼宁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
入朝半年，除了上朝就是进宫教读。就连参加席宴，除了皇帝生辰那一次以外，也没有其余的时候能见过那些女眷。
“那你那日说的，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我娶了秦幼宁？又是和她做了什么交易给我下的药？”
听起诸葛明恩提起这事，张渊一张脸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才缩着脖子低声道来。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我吗？你娶秦幼宁我猜应该是我用了手段。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一入到梦中就是给你下药的场景，在你药性清醒后她来找过我，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什么交易之类的话。我不是很记得了”
当时自己又气又恨，理智尽失。不能言不能动都要气疯了。再加上自己又找了女人解药。一连番打击下来，细节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行吧，那么最后一问题。你说你当着我的面表演活春宫？”
听闻此话张渊也不知怎么回答了，是张渊说的，不是他。但也确实是他。
“不清楚，我只记得当时把那女子丢出门时。看到你早在门外站着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诸葛明恩站起身来，把椅子摆回去原来位置
“不是看，那就是听。”
张渊没有反驳。应该是的。身为习武之人就那点距离，跟在他面前上演完全没区别。
听到这话张渊还以为他生气了。就算他们前世各自有过别人，但他是被自己害的。自己后院反而还养着十几个美人。闭上眼睛不敢再说话。确实不是个干净的了。
见人又在难过，诸葛明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张渊哭的气都上不来了才吐出一口浊气。
说来也奇怪，那半年之中就没见过这人落过半滴泪，但自从客栈重逢之后就几乎每天都哭上一哭。自己这副身躯也没有哭过的记忆。现代中自己一直都是春风得意的也用不上哭。反而自己来了这里因为他哭过好几回。
“好了，别哭了。我现在还没学会怎么用言语安慰人。我找不到安慰你的话语”
听到诸葛明恩传来声音，张渊脸上如同开了闸一样泪就没停过。
诸葛明恩坐到他身旁，把人搂过来靠在自己肩膀“哭完这次就不能再哭了，日后若是再梦到前世，不要太过于介怀了。尽量控制住情绪把细节记下来，回头我们好好分析。”
随后起身去洗了条毛巾，替张渊仔细的擦拭着脸。“哪怕是一厢情愿的前世我都爱你入骨，何况现在你我两情相悦？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往后你不用再担心这种事。”
“我承认我那天真的很生气又很难过，也分不清了到底是气自己还是气你。明明我都那么努力了，甚至把我的尊严都舍弃了，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见擦干净后，转身放下毛巾又给倒了杯茶送到他嘴边。
“对于现在的你我而言，万事皆变。算是再次重逢了。这些事情并非都是现在的你犯下的错，而我也已经有所改变了不是吗？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过往与现在汇聚，就让过往逝去吧”
“就算重活一世，我也依旧把我自己的一切都投入进去了，你终日日日寡欢并不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
随后把茶杯送回了桌上。拉住张渊的右手。套上去一个木制手镯。上面刻着他不认识的道文。“这是我亲手刻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直戴着”
随后伸出自己左手晃了晃“看，情侣款手镯，你那个也要一直戴着。我要把你紧紧套在我身边”
张渊看着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眼中满是欣喜。
虽然没见过男人送男人镯子的。还是木的。但这是他亲手做的。
拉过他戴着手镯的手，轻轻留了一吻在镯子上。
见人没再哭诸葛明恩也是放松了下来，走到桌前把那去水肿药拿过来轻轻擦在张渊眼圈周围。傲娇的摄政王估计无法接受明日自己红肿着眼睛见人。
替他轻轻按摩直到完全吸收之后才停手，叫来风云打水。
两人最近都没睡过几天好觉。一直在折腾。今天下午还一直深度交流。费心费神费体力。
随后早早洗完就爬回床上相拥而眠。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到两人再次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入秋了早上还是挺凉的。看张渊眼睛没有了明显的红肿也是放心了。
洗漱完就拿上收拾好的行囊前往前院用早饭了。
因为昨晚哭过。就算用了药，张渊还是觉得眼皮沉重的撑不起来。
青州倒是看起来很有精神的“爹爹你很困吗？”张渊恹恹的回了句“是啊，没睡够，青州睡的好吗？”青州咽下了嘴里的包子“睡的很好。爹爹以后早早点睡哦，不能总是爬上屋顶看月亮了，早睡早起身体才好”
诸葛明恩自顾自的喝着粥。没料到这人爱好真的蛮奇怪的，还要爬屋顶赏月。
张渊嘴角一抽，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子看到了。但是他应该没有看到自己一副落寞的模样吧。问题不大，自己不尴尬就好。
楚中天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吃着。很好，一个爹爹一个父亲。自己这双眼睛真的看透太多了。
楚明妃惊讶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爷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又无意间瞥见两人手腕上都有着同样手镯。眼睛在一桌人面上流转。竟发现就连黎水清那般喜欢明公子的，见到此情此景也丝毫不意外。原来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
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自己居然没有怀疑过他照片说过的不举！自己爷爷当初这种情况都有法子救治，诸葛家的人能医治不好一个不举？
大概是那天为了拒绝自己，又好心的替自己留几分颜面才逼不得已想出来的借口。
他那心上人在一旁自己当日还逼婚！现在想想都背脊发凉。她居然当着摄政王的面去逼婚诸葛家的人！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高人的话她信了，还好诸葛明恩的话她也信了。并不是一定要成婚。就是遇上他们二人也是一场天大的造化。真逼着他成婚估计才死路一条。
心惊胆颤的收起小心思。现在就是给她个缸做胆也不敢招惹二位其中一个呀！
再三庆幸自己当时还算有理智，几人不但医治了自己爷爷。事到如今还愿意屈尊出手相助自己。
等到自己日后坐上了家主之位，必定报答他们二人。虽然自己并不比他们二人有权有势，唯独一点小钱她还是有的。
等到几人都吃完后歇了一会，才一起出门坐上了马车。张渊还是和诸葛明恩两人坐在一起。
张渊还没有睡够，上了马车之后还是头枕着诸葛明恩的大腿继续睡着。诸葛明恩出行之前替自己算了一卦。此行有惊无险似乎还能遇上一些对自己有好处的事。
见张渊睡着后，诸葛明恩也是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自己那天也是气急了，抛下人就跑了出去。现在既然已经冷静下来了，是时候好好想想张渊梦中的场面了。
他可不会认为不过，区区一个摄政王加上一个丞相之女就能让自己族内长老屈服，同意让自己娶个丞相之女为妻。
方才已经问过张渊了。他俩现在还不熟，到底能出现什么问题会让两方敌对之人开始联手？他看起来也不像喜欢秦幼宁的模样。
他和秦丞相互相不对付，帮秦幼宁嫁入诸葛家完全百害而无一利。可是他居然不止帮秦幼宁成功嫁入了诸葛家，还出手替秦幼宁下药让自己和她圆了房？
于情于理压根说不通！秦幼宁怎么敢联合张渊给自己下药的？自己喜欢张渊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伤他。可区区一个秦幼宁光是用手段嫁给自己这个事，自己估计也不会给她一条活路。
单凭一个秦丞相的底气？哪怕是加上张渊，做出这种事自己就算当场把人杀了也能全身而退。可秦幼宁不止敢她还做了。
京中第一贵女，他可不认为是个无脑的。这些古代贵女们反而更精于算计。
可是就算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就算是她嫁给一国之君也得背着搞小动作。这里诸葛家相当于掌握着这个世界过半的命脉。可是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算计自己。
说明她身后可能有着能媲美诸葛家的存在支持她行事。当今世上能媲美诸葛家的无非是其余李，陈，朱，邵，张，子车，莫，姬八大家。
诸葛家身为九大世家之首，其他八大家是换了又换，唯独诸葛家盛传千年依然屹立在顶端。
传闻诸葛家有老祖向仙人学得了延年益寿之术活了六百余岁。更有家主擅长呼风唤雨之术。甚至说还有获得仙人传承之辈曾御剑飞行登上过那苍穹顶。飞升之后留下仙术给后人修习。
显然，这些都非常扯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里的诸葛家比自己那个世界的还要强上许多。至少下派的诸葛家弟子，不少人都曾教导过十几位人皇。
现在有能与诸葛家有的一比的不过李氏族和近三百年间新起的子车一族。
这么多年来各大家族为了更上一层楼几乎都卯足了劲的在底下暗斗。唯独诸葛家始终置身事外。
诸葛家历任家主也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始终保持中立态度。只有事情闹的太难看了才会略微出手。虽然传说很扯淡，但是教导出人皇是事实。何况诸葛家最擅长的还是奇门遁甲之术，寻常人也不会傻到去得罪术士。何况是位列九大世家之首的诸葛家。
能挤上世家之流的都是人精。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加上诸葛家历来藏拙，外人压根无法得知诸葛家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自从自己五岁后，凭借着过人的天赋直接成了诸葛家的掌中宝。族中长老日常安排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只有在九大家聚首的时候，父亲才会带着自己以少家主的身份一同前往。才有机会见到外人。
家中也没打算给自己培养什么情商。实力强大到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来锦上添花。要是给自己稍微培养一点，别说强如苏秦。就是有他一半，搞不好自己上辈子也能像现在一样早就抱得美男归！
诸葛家也并非历任家主娶的妻子都是世家之女，也有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女子。毕竟比起家世更重要的还是人品德行。
族中长老人老成精，就算自己坚持娶妻，也绝不会是用了手段的秦幼宁。
就算自己再怎么天赋异禀，比起诸葛家千年的传承，在他们心中仍然不值一提。对自己一再破例也不过是认为自己再再现先祖当年辉煌。
能让诸葛家高层妥协的，其背后势力估计就是九大家之人。很可能还不止一个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张渊曾提及，前世的他曾被明仪带回诸葛家关了五年。他提起过自己爷爷，提起过李元淳，唯独没有提起过自己大哥。明仪还是成为了新的家主。
说句不好听的，前世的张渊光是自己知道的所行之事，他连踏入诸葛家大门都没有资格。更别说住在诸葛家，而且一住就是五年。就算明仪是家主也不能违背族内众多高层的意愿把人强行留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和张渊的事，族里核心人物都知道了。自己英年早逝，带给他们不小的打击。心里都有怨气。才会放任新家主这般行事。
五年时间很长，足够他们做出更多实质性伤害自己的事，现在不过是个开始。他是看重因果循环不愿多造孽，也不代表自己能随人拿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不修佛，从不避忌杀生，他也不像常人所言那般好。他向来睚眦必报！只是这张脸有毛病，偏偏长得一副人间正道的模样。
何况，就算自己换了命替他扛，张渊也不是个能长命百岁的。他并不在乎什么长生。爱人都没了，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为报答诸葛家只能好好教导青州。起码给人留下一个好面子。
二十来岁就能穿越异世来到自己身旁。这件事就是现在的自己也做不到。
这么想想心里好受多了。不算辜负那些长老栽培。
现在最重要的切入点就是这秦幼宁了。
经过这段时间，他清楚张渊对自己的占有欲有多严重。黎水清不过追着自己跑了几天，现在黎水清看自己一眼他眼里满是隐忍的疯狂之意。
更何况他第一视角的目睹自己亲手下药把心上人送往秦幼宁床上。
秦幼宁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她背后的势力能弄出一个秦幼宁自然也能弄出第二个。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至少他们目前已经知道秦幼宁有问题了。
等张渊醒来后，看着诸葛明恩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他的呼吸知道人并没有在睡觉，顺势爬起来依附在他的身体上。
不怪那些女人都想往他身上凑，就是自己也无法自控。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这副模样。而且还乐在其中。
诸葛明恩睁开双眼，顺势搂上了细腰，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去倒了杯茶喂到张渊嘴边。
喂了两杯见人不想喝了，随后把倒好的茶水送到自己嘴里。
“先别杀了秦幼宁，留着我还有用处”闻言张渊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轻吻诸葛明恩脸庞“为什么？”
诸葛明恩拍了拍张渊臀部“别瞎想，我刚刚想过了，凭借你和一个秦幼宁是不可能会让我妥协娶了她的。我只是爱你我又不是傻子。我愿意替你承受因果报应不过是爱你。秦幼宁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是你要求我也不会娶了她的”
诸葛明恩一双眼睛直视着张渊“我这张脸很有欺骗性，我不像这脸这般不悲不喜的，一脸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
相反的。我还很记仇。你给我下药让我和秦幼宁圆房，所以等我生完气回来后，立马就折腾了你一下午。
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还记得你骂我是断袖的事，所以又折腾你。既然你说我是，那我就是，拉着你也坠落。
我也并非事事不上心，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霁月清风的正人君子。
从我们有了实情的那天晚上起，我就一直在思考怎么给你下套。就算你不爱我也要让你离不开我。但是败在了没什么经验~
直至被你重伤我才算是彻底放弃。。
当时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哪怕只有恨。比爱更长久的只有恨！
换命一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也算是套住你的下下策！
就算我只能活五年了，这五年我为你承受多大的因果我也不在乎，反正只要我死了，你这一辈子无论做什么都还不清，只有搭上来生。
现在就是重来一世了，你既然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了，我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来世。从现在开始，哪怕最后结果是被挫骨扬灰我也要跟你一起被扬！
但是，现在情况并没有那么差，我们可以恩恩爱爱的过完一辈子。
只是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先从秦幼宁身上下手，找出她背后的人。只有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方可高枕无忧”
听完诸葛明恩的话，张渊低头细细考虑了一下。这人考虑的的确周全。自己从前总是得过且过，活一天是一天，没有替将来考虑过。
所以行事从不计较后果，横竖不过是死路一条，反正早死迟死都是死。只是如今身边有了这么好的他，反而很想活的更久了。
张渊伸出手去抓住那只比自己还要宽大的手掌“看似不起波澜的一日复一日，会突然在某一天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