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他现在的情况，吃一顿kfc都是奢侈的。
本想去外面的小摊子随便买个烧饼果腹，可在里面坐了太久，什么都不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去点餐台买了个汉堡。
干巴巴的面包夹着糊了沙拉酱的鸡肉块，并不是他爱好的口味，但是他现在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的，草草解决掉后，疲惫地趴到了桌上。
实在是太累了。
本想小憩一会儿，等恢复些力气，再去外面找一间便宜的小旅馆休息一晚，没想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
门口处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买早餐的上班族，人流换了一批又一批。
就这么趴着睡了一夜，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泛着酸涩，肖亦然轻轻吸了口气，不舒服地揉了揉后腰。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是饿了，突然不安地躁动起来，也不知道顾及爸爸的感受，伸开腿就狠狠踹了一脚，疼得肖亦然倒抽了口凉气，捂着腹部闷哼了一声。
缓过气来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着肚子里的小东西，低声道。
“宝宝乖，爸爸马上就带你吃好吃的。”
所谓好吃的，就是豆浆包子。
昨晚本来就没吃饱，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肖亦然去了一百米外的小店，两个菜肉包子下肚后，终于好过了一些，宝宝也不闹腾了。
日光渐渐升起，耀目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看着街道上涌动的人流，他一时间又迷茫了起来。
接下来，就得去找房子了。
等有了落脚的地方之后，还得去重新找工作。
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提着不多的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手机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肖亦然一愣，这才想起，这手机是他前两天花了200块钱买的老年机，他虽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人可以联系，但找工作的时候用得到。
有些意外的，打电话过来的是他在保洁公司的工友，就是昨天和他一起擦玻璃的年轻人，皮肤黝黑，性格敦实。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是十分热情，不仅向他要了号码，还说有什么困难就可以找他。
肖亦然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打电话给他。
“大牛？”
接起后，电话里立刻传来了关切的问候声。
“亦然，你今天怎么不来上班啦？”
“嗯，我以后都不去了。”肖亦然沉默了一瞬，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啊？昨天有个长得很帅气的男人来打听你的联系方式，冷着一张脸活像要吃人！俺怕他找你麻烦，就没给他。”
“那人就是昨天在郊区用喇叭喊你的那个吧？你不会是欠了人家钱吧？”
对方疇里啪啦问了一大堆，肖亦然哑然，也不想解释，随口承认道。
“……算是吧。”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愣住了，一时没再开口。
看那男子的穿着就知道他非富即贵，能让他这样气势汹汹地上门讨债，那肖亦然得欠他多少钱啊……
“大牛，谢谢你替我保密，如果他再找上你，也请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联系方式。”
“我还有事，先不说了，有机会的话请你吃饭。”
说完，肖亦然正要挂电话，大牛终于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
“等等，那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住了？”
既然都找到公司了，那他的住处肯定也不会放过，以后肯定是不能住了。
大牛人看着憨厚，心思却很细腻，立刻就看到了肖亦然的难处。
“……嗯。”肖亦然闷闷回答。
“你没地方去的话，不如和俺住吧。”
此话一出，肖亦然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大牛立刻开口解释，粗糙的嗓音里天生含着一股傻劲儿：
“俺的意思是房租咱俩分摊，你每个月呢，交三百块钱就行了，房东人很是不错，可以叫他再绐加一张小床，房间是挤了点，但是俺们打工的，哪讲究那么多啊。”
“俺一直想找个人分摊来着，你要是愿意的话，俺就把地址告诉你。”
肖亦然沉默了。
大牛似乎天性如此，对谁都十分热忱，这么帮助自己的同事也没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是互惠互利的情况下。
只是，他若是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那么和一个同性合住，也没什么。
可他不是。
总归觉得有些不方便……
然而……眼下的情况，又似乎容不得他过多犹豫。
光是房租这一块，就比他一个人租住要便宜两百……
他身上已经没有太多钱了，还必须省吃俭用，坚持到下一份工作发工资的那天……
咬了咬牙，肖亦然同意了。
“好。”
王大牛是从东北过来的打工仔，生得人高马大，家里一穷二白，租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钥匙就大大咧咧地塞到了门口的脚垫下。
肖亦然很轻易就找到，开了门进去了。
这里处于一个偏僻的城中小村，坐车去市中心得两个小时，所以房租不贵。
正如大牛说得一样，房间小得很，但至少是在地面上的，不是地下室，白天的时候还有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暖洋洋的。
他应该是提前和房东打了招呼，肖亦然到的时候，床已经加好了，上面还铺了干净的被褥。
昨晚那么趴着睡了一整夜，身上到现在还酸胀得难受，骨头好像快要散架了，放下行李后，摸了摸肚子，缓缓躺下，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怀孕本就是嗜睡的，该被人用心照顾着，好好休息。
而这一段时间，肖亦然就像一只被不停鞭策的陀螺，每天忙着打工，身体里积攒的倦怠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是被一阵香气给饿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大牛正围着围裙，弯着腰站在小矮桌前拌面条，—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见他醒了，立刻笑道。
“你醒了？赶紧来吃晚饭了。”
肖亦然忍不住拧起眉，突然觉得心脏有些发紧。
—段记忆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脑海里。
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他也是时辰一睡一整天，脑子昏昏沉沉，醒来后肚子饿，会无意识地去厨房找吃
的。
白严就是这么围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发现他的出现之后，转过身看着他，眼中带笑地对他说：你醒了？可以吃饭了。
男人的回忆没有持续太久，大牛见他愣着不动，奇怪地看着他，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亦然，你没事吧？”
“……没事。”肖亦然魂不守舍地摇头，从床上坐起来，懊恼地用双手扶住额头，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疯了吗，好不容易逃出来，竟然又想起那个人……
不要被那些假象所迷惑……
许是瞧出了肖亦然情绪不对，饭桌上，一向话多的大牛忍着没开口，两人无言地吃着碗里的酱油拌面，气氛安静极了。
直到一顿饭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筷子无意识地搅着碗里仅剩不多的几根面条，看向对面肤色白皙的男人，小声说道。
“亦然，俺觉得你和俺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细皮嫩肉的，像是个文化人。你到底是为什么欠了人家钱，又为什么会来干这个啊？”
大牛心中好奇的同时，还纳闷极了。
明明同是在太阳下晾着，自己这么就黑得跟碳一样，人家就白白净净的，都没怎么晒黑？
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肖亦然有些不舒服，眉头轻轻蹙了蹙，没有回答。
不是他摆架子，而是大牛所问的问题是他心中所痛，是不能去揭的伤疤。
好在大牛善解人意，见他不愿意说，就傻笑着翻了过去：
“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嘿嘿嘿，俺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顿了顿，又道。
“对了，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啊，准备去哪儿工作啊？”
这句话着实将肖亦然问住了，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放在桌下的左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圆润的腹部，低声道。
“……不知道。”
除了做高空清洁员，他还真找不到比那更挣钱的工作了。
如果是去小饭店洗洗碗，每个月拿两三千的话，估计连去医院生孩子的钱都存不到……他总不能在家就把
孩子给生了吧。
见他窘迫的模样，大牛拧着粗壮的眉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俺知道有个工作，挣得钱多，就是累的很，你愿不愿意去？”
“什么工作？”肖亦然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微不可见地岀现了一束光。
“去工地盖房子，一天能有300块钱。”大牛说。
肖亦然一听就怔住了，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身为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自然是清楚那些高楼大厦是怎么盖起来的。
建筑工人所处的工作环境不仅仅是可以用’恶劣&039;来形容那么简单一一风吹日晒，四处尘土飞扬，而且需要长时间进行高强度体力活。
以他现在的身体，去擦个玻璃还没什么，可是去工地……
沉默了足足近两分钟，就在大牛以为肖亦然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抬起眸子看着他，轻声道。
“ 亍i、+”
找去。
现在的他，还哪里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格，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作者有话说
路人甲：你老婆被逼的要去搬砖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把他带回去？
白严：我急的都疯了，可是后妈还是不让我见他审_审
仔：再说一遍，谁是后妈？
白严：我什么都没说……（求求你让我快点找到他）
仔：哼，没那么容易。a-a
下集预告：某人要作妖了……（猜猜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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