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还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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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时间仿佛在那刻停滞了……
肖亦然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楞在当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令人来不及反应，论谁都想不到，池郁身上竟然藏着一把枪。
他脑中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__这本该射到他身上的子弹，白严帮他挡了。
肖亦然清晰地感觉到，子弹进入白严血肉的那刻，他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口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原本，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几乎紧到了令他发疼的地方，而现在，那双有力的手臂正一点一点松懈，慢慢下
滑……
“白严……”
肖亦然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而白严没有回答他，高大挺拔的身体脱力地缓缓倒下
去……
本能地伸手接住了他，可白严实在是过于沉重，他便只能扶着他的后背，半抱着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
他慌得六神无主，抖着手从白严的衣服口袋中掏出手机，确认了这里的地址后，叫了救护车。
刚才还能以一人之力，轻易打倒那些小混混的冷峻男子，像是顷刻间被抽走了灵魂，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后背出溢出，他似乎很疼，眉头轻轻拧着，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吃力地汲取着空气。
而造成这场面的罪魁祸首池郁，已经晕了过去。
混混们见白严成了这幅模样，干脆连钱也不要，拖着昏迷的兄弟趁机跑了。
一时间，偌大的废弃工厂内安静到极致，肖亦然甚至能听见，白严因为疼痛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为什么……”
一滴透明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男人眼中滚落，他轻轻抽了口气，颤声问道。
为什么要帮他挡下这一枪
仅仅三个字的话，白严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毫无血色的俊脸上扯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断断续续说道。
“我说过……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拿命护着你……”
“这一次……我没骗你吧……”
他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正等待家长夸赞的孩子。
而肖亦然并没有夸他，扶着他后背的那只手一点一点收紧，布满血丝的双眼逐渐出现一抹狠意，脸上的神情堪称冷漠，语气陡然尖锐起来。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吗？”
如果不是他脸上布满了泪水的话，恐怕别人真的会以为……他是不在意他的。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白严吃力地抬起手臂，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臂，强忍着痛楚，轻声道。
“以前……是我不好……做了很多错事……”
“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受了很多的苦……”
“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每说一句话，都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双唇不受控制地打颤，但还是坚持说完了。然而，男人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严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垂下眸子，低低回应了一句。
“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说。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原谅……”
话未说完，肖亦然面色一变，直接打断了他，给出了答案。
“不能。”
“……恩。”这一回，白严彻底没了力气，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勾着_抹浅淡的笑，微不可闻道。
“如果我死了……也是我……罪有应得……”
“都是我欠你的……”
“我欠你一条命……现在……终于可以……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