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避孕

    白严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在肖亦然的手握住门把，准备将门打开的那一刻，淡淡开了口。

    “晚上想吃什么？”

    男人的背影徒然一僵，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回过身看着他茫然道。

    “什么？”

    “我听说永安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味道还不错，一起去吧。”白严说。

    肖亦然实在弄不清楚，白严心里在想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了。

    以至于对方突然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令他一时感到无所适从，直到坐上白严那辆黑色宾利的副驾驶，都觉得很不真实。

    天已经完全黑了，雪也停了，肖亦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不停地倒退的霓虹灯，脑子里空洞洞得，什么都没有想。

    封闭的车厢里充满白严的气息，让他的心跳有些不稳。

    多数时候，他们的交流仅限于床上，眼下这种安静的相处模式，反而令肖亦然感到不自在，竟产生一种即将和白严去约会的错觉……

    然而，他纷乱的思绪没有持续太久，目光在触及到路边的一家药店时，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多想就握住白严正抓着方向盘的手臂，哑声道。

    “……停车。”

    “怎么了？”白严见他的脸色不对，微拧起眉。

    沉默了一瞬，肖亦然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胃疼，我去买点药。”

    白严一直知道他有轻微的胃病，倒没怀疑，只是想到肖亦然一忙起工作就没完没了，老是不按时吃饭的毛病，眉间的鸿沟就深了一分，语气竟带了责备：

    “最近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了？”1

    “没有，按时吃了。”肖亦然此刻心不在焉，没听出什么异样，敷衍一句就下了车。

    实际上，应酬结束后，他回家洗完澡换了衣服就去了东桓企业找白严，又在他办公室睡了一天，到现在是粒米未进，胃部的确有些难受。

    但眼下去药店，却并不是为了买胃药。

    “一盒紧急避孕药，24小时的。”5

    店员是一个50岁左右，面相和善的大妈，肖亦然神色淡漠地走进去，看着她开门见山道。

    一身黑西装笔挺，外面套着深棕色羊绒大衣，这衣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大妈见他一表人才，买药又这么熟套，心里好奇，就多叨叨了几句，凑近小声道。

    “小伙子，你是给老婆买吗？”

    男人被问得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噎了半天才低声道。

    “……算是吧。”

    他总不能告诉她，这是买给自己吃的吧。

    大妈了然的点点头，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继续逼逼叨道：

    “你们年轻人啊，别图一时爽快就太任性啦，这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导致不孕，你作为男人，你能戴套就戴套吧，疼着媳妇点儿……”5

    男人木然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那人平时对他格外冷，在床上亦是，可却有种狂热的坚持，每次做的时候一定要内-射，不论他怎么说都没用，何况是戴套了。

    或许现在的他，对于白严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泄欲工具。

    正常人怎么会考虑泄欲工具的感受呢，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过，不能生才好。

    他有些恨这具表面看上去与普通男性无异，实际上内里蕴藏着女性子宫的身体。17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被当成累赘，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