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斩火扇门
喻中水唤出自己真身法相的同时抬手挥剑,那法相动作也是与其并无二般,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道剑气直奔半空之中的凌风而去。
反观凌风却是不慌不忙,虽得永安堂主相助如今跻身点指大境,但他倒是从未有机会试试自己那法相之威。凌风心念一动,青蛇再次从星辰中移步而出,先手刺散喻中水离火剑斩来的那一道相对其法相较小的剑气后,他竟是对着那半空起波澜的巨大剑气迎头而上。
在胡长秋那惊惧不已的眼神中,凌风在将至剑气身前时自信一笑,眼看那剑气将要将凌风斩的神魂俱灭之时,自凌风身后忽然凭空出现一尊手臂缠巨大青蛇的威严法相。
凌风并未有所反应,那法相手臂上的青蛇却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信子喷吐间便将那道喻中水法相斩来的剑气悉数吞入。青蛇吞入剑气后一双竖仁微转,似在咀嚼回味,片刻后其大口又是忽然张开,一道威力更胜喻中水之前那道剑气几分的通体浑圆罡风顿时出现。
那罡风不走寻常路,自青蛇口中孕育而出后径直下落。待距那汹涌的浚河水不过咫尺时猛地停驻,紧接着便携裹起滔天巨浪翻转饶旋着攻向了一脸惊诧的喻中水。
不说这一方天下,便单论景阳修行界,自诩见多识广且亦与不少可唤出法相之人交手过的喻中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阵仗。尤其是那令人毛骨悚然通体布满青鳞的大蛇,以及那远比自己以离火剑搅弄起的还要声势浩大,似乎要将浚河水抽干的巨浪,都令即便唤出法相相协的喻中水心生胆寒。
可眼下退无可退,便是逃也无处可逃,喻中水怒吼一声,手持离火背靠法相以气血为引打算进行殊死一搏。
只见喻中水也好,其身后法相也罢,竟是同时缓缓起剑,原本赤红的离火剑竟是自剑尖开始有火焰跳跃。那火焰跳跃间倏地遍布离火周身,在喻中水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中顿时起势。
这凝聚喻中水毕生修为的最强一剑由此而生,而反观凌风亦是如此,虽然这是他境至点指后第一次唤出法相,但却也是堵上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那缠绕法相手臂的硕大青蛇眼中闪烁的精光便是最好的佐证。
水火不容,偏偏又水火迎面对上。
横起的滔天巨浪包裹着罡风任凭密密麻麻的离火剑气一道道斩在身上威势却是丝毫不减,对峙间,两人无论体力还是气机都在不同程度的有所削减。
生死只在须臾之间,两人谁稍有分神,那便会有性命之忧。
远在岸上的胡长秋又何尝看不懂场上战况,他虽然修为尽失,但作为修行者如此眼力见总归还是有的。
只见他皱眉看了一眼已稍稍展露疲态的凌风,又看了眼也是此刻有些力不从心的喻中水,随后开始低头沉思。
片刻后,胡长秋突然强撑站起,他用尽全部力气朝喻中水讥讽道:“喻掌门,你的离火虽不俗,但比起陨铁所铸的拾柒剑亦或是染川红,却是搬不上台面!”
胡长秋的话尽数落至喻中水耳中,但他全然不在意,只是强稳心神操持着离火与那道巨浪相抗。
总是一脸正气的胡长秋突然少有的奸笑一声,而后继续开口道:“你建火扇门,在汜水苦心经营多年,不就是想知道陨铁坑在何处吗?无妨,我今日告诉你!那陨铁坑就在”
喻中水闻言微微挑眉,他转头去望那岸上的胡长秋,但却正瞧见胡长秋朝凌风话锋一转朝凌风喊道:“就是现在!”
喻中水暗道一声不好,回转过头时,巨浪已然冲破离火剑气设下的屏界直奔自己而来。这还不算,先前与其遥遥对峙的凌风此刻也是手握青蛇来到了跟前。
他挑剑对上,但凌风却是直接绕身至其身后,将其后路尽数封死。
“喻中水!新仇旧恨一起结算吧!”
凌风大喝一声,伸掌前推,喻中水无奈只得与其出掌相对。
罡风骤起炸起两人身下水花一片,而巨浪紧接着来到,凌风迅即抽身倒飞后撤,即便巨浪已然将喻中水吞噬绞杀,但凌风依旧以气机牵引青蛇将巨浪洞穿而过。
火扇门和永乐宫相继被灭门的消息传回景阳王宫,传到了孙长青的耳朵里。
而与此同时,一些此前早已与景阳朝廷协议好的门派也是忽然开始反悔,这着实让孙长青有些震怒。
至于先前那名在殿上被范劲柳护下的官员,终究是无奈承下孙长青的怒火,而后被推出宫门问斩。
巍峨的景阳大殿内气氛降至冰点,满朝文武皆是惊恐埋头,不敢出声置言。
“废物!都是废物!”
孙长青从龙椅起身,伸手指着殿下的臣子们怒声骂道:“景阳王朝就养了你们这群饭桶是吗?”
众臣一时惶恐,齐齐跪下,想以此来避免孙长青将责任追究到自己头上。
看到殿下那跪在首位的大臣,孙长青冷笑一声,而后便迈下那长长的台阶缓步来到其跟前。
“相国,本帝竟将你忘了。”
范劲柳闻言抬头,虽然隔着遮面之物,但他依旧能将孙长青眼中的怒气看个真切。
孙长青弯下腰,背手盯着范劲柳佯装后悔道:“哎哟,本帝将那人斩早了,我记得相国曾将其力保,是不是还说调查永安堂一事由你负责?”
范劲柳点点头:“确有此事。”
“这就难办了”孙长青直起身,他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有意提高自己的音调好让殿内群臣皆能听到,“按道理来说,该问斩的人,是相国你啊。”
范劲柳闻言面色平静如水,不起波澜,仿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看的淡然。
但反观殿中一众臣子却是一个个色变,那范劲柳毕竟乃一朝相国,除去位高权重不说,更是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忠臣之士。即便是此前孙昭陵在位朝中派系暗中争斗时,范系身处旋涡自是端正,朝堂之上不乏言辞交锋但有理有据,朝堂之下亦不少奔走游说但行事磊落。
不说眼前再说过往,范劲柳亲设景阳书院,几十年来为景阳遴选出无数人才。这还不算,范劲柳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崇文六年景阳安水城其一人战两点指、三脱骨无恙而返至今日仍是朝中美谈。
如此栋梁,孙长青一句斩之便轻易将其功绩抹杀,便是那些曾与范系官员有过节的臣子也是心中替其不平。
与此同时,朝中一些老臣也不禁开始拿殿中这位半遮面的景阳开国皇帝和至今不知所踪的孙昭陵做对比,且不论这孙家当初占中州叛北荆自封为帝是对是错,便是登临帝位后的治世之理就截然不同。
崇文、崇武的年号如今再来看竟是全然倒转了过来,孙长青宣扬文治却是堂而皇之行武治之法,孙昭陵即位时虽大肆宣称武治但真正实行的却是与民休养生息之实。
看殿中不少臣子跪在地上开始抬头窃窃私语,孙长青突然背手冷声问道:“怎么,你们有意见?”
孙长青这话一出,殿中当即便寂静无声。
冷眼环视了一眼大殿内群伏的臣子,孙长青重重拂袖,就在他转身欲迈台阶返回龙椅之际,朱辞镜突然出声喊道:“大帝!”
孙长青脚步停驻,闻言转身,而同一时间殿中臣子也是齐齐抬头朝其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