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奶奶病危
“大哥，奶奶病危，已经送进icu抢救了。”季川一向平静的声音有些着急。
季尘的电话一直在响，季泽拿起手机，是季川的来电。
“好，我这就和大哥回来。”
挂断电话，季泽满脸担心，便要拉季尘回家。
季尘蹙眉，思忖了些许时候，“你先回去。”
跟着他混这么久，季泽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奶奶和季尘同时反常，必有反常的原因。
于是点了点头，大声冲门外道，“打电话，叫安医生，打醒酒针。”
说罢，他低着头快步拉开大门离去。
他双目猩红，屋内横七竖八。
在外人眼中，这是个遭遇危机，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
尹总管贴心的将屋门关上。
季尘缓缓睁眼，从手中抽出张纸条，是奶奶趁人不注意塞给他的，只有四个极其潦草的小字，保持本心。
奶奶遇上事了。
他本以为奶奶遇上的麻烦是南风洵一家，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否则奶奶不可能装病进医院。
医院，高级vip病房内。
洁白的房间中央，摆着张四下都是轮子的病床，病床周侧，是各种冷冰冰的仪器，从仪器上伸出各种管体，管体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病床上。
病床之上，躺着的正是季奶奶。
奶奶双目紧闭，面容如白纸般惨白，旁边的心率检测仪，有规律的跳动。
季泽气喘吁吁的跑出电梯，长廊的尽头，已然有不少人，南风洵父女，mary、安娜，以及季家亲戚外，在最里面的位置处还坐着位老者。
西装革履，黑色宽檐帽，一根细长款的黑色磨砂质的金属龙头拐杖，威严的杵在地上，双手交叉搭在拐杖的上方。
龙头处因长久的握持摩擦，已有些许褪色，露出其中的金色。
金制的龙头拐杖？
季泽下意识的多看了此人几眼，将金制成拐杖，可以但没必要，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不为价格，只因拿不到。
金真的很沉。
那位老者似乎格外警惕，季泽的眼神只瞥过来不到一秒，老者的目光便射了过来，正对上季泽。
季泽愣了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家属？”护士小姐姐快步走出来，招呼道。
“我！”
“还有我。”
季家人丁稀少，可以说除了奶奶外，就只剩他们兄弟仨了。
季川刚回公司处理事情了，大哥季尘“醉倒”在家，季泽抬起头，看向另一位开口之人，正是方才那位老者。
拐杖杵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一声一声的敲得他心慌慌的。
“您是？”季泽礼貌问道。
“我是她弟弟。”老人抬头，神情倨傲。
“弟弟？”季泽愣了下，“您……姓金？”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听说过他们有个舅爷爷之类，也从未听奶奶提过娘家人。
“我姓季。”
“季？”季泽摸了摸头，有些不解。
若说金，他有可能不认识，但若是季，他绝不可能不认识，因为每年的族谱修订都是他协助奶奶完成的，季爷爷之上是三代单传，无论是亲弟，堂弟还是表弟，都不存在。
“他叫季方，的确是你爷爷的弟弟，亲弟弟。”一直沉默的南风洵开口道。
季泽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南风洵，南风家族一向低调隐世，风评还不错，不过……南风家族与季氏向来无瓜葛也无联系，他的话他不知能不能信。
季方微微一笑，“小子，你们家家谱上，季风后面是不是总是空着一页。”
季泽讶然，季风是他爷爷，奶奶的确交代了要空一页。
从他的表情，季方便知他已信了三分，“空着的那页，就是我。”
“病人家属？”护士小姐姐终于抬头，将方才提笔所写的东西递来。
“病危通知单？”季泽大惊，“我奶奶怎么了？”
“脑梗，高血压。”护士小姐姐轻飘飘的道，“病人情况很危险，现在只能保守治疗，等血压稳定了再手术。”
“icu只有每天固定的时间可以探视，每次探视最多两个人。”护士小姐姐交代完毕后，转身推门回到icu中。
季泽心情复杂，隐约觉得，这些人同时在这个时间节点来，怕是要出大事。
他正想着。
走廊的尽头，三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跑来。
“嫂子！”
季泽迎过去，是陆晨曦，杨晓和纪星启。
听闻嫂子二字，陆晨曦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悠悠的望向季泽，眼里有些无奈。
季泽很少喊她嫂子，也很少喊季尘大哥。
现在，当着季家人的面，他喊她嫂子，陆晨曦知道他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无声的支撑。
她有些感动。
“听说奶奶生病进了icu，我来看奶奶。”陆晨曦边说，边往屋里瞟，奶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和平日里那个蹦跶不停的小老太太判若两人。
“脑梗。”季泽将病危通知书递给陆晨曦。
陆晨曦大脑一瞬间的短路，翁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季泽有些动容，也有些感慨，奶奶病危，最真情实感的竟然是这个即将要被赶出季家的孙媳妇。
认认真真的看完病危通知书，陆晨曦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可以推掉手上的事来照顾奶奶。”
“你们几个照顾奶奶，应该不太方便。”陆晨曦道。
季泽刚要开口说话。
mary先行道，“人家季家最不缺的就是佣人，尤其是女佣。”
“表姑，这就是陆晨曦？”安娜眉尾上扬，眼中充满挑衅。
“咋滴？医院是你家开的，只能你来啊。”杨晓将陆晨曦拽到自己身后，对上安娜。
杨晓个子高挑，即便安娜穿着高跟鞋也依然比她矮了一头。
“都要被扫地出门了，还在这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不觉得恶心么？”安娜出言挖苦，“还以为自己装装样子，就依然能回季家当少奶奶，省省吧。”
龙头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安娜缩了缩脖子，莫名的有些害怕。
季方起身，踱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陆晨曦，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威严，“她是季家的孙媳，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
季方环视一周，见无人反对。
“今天的探视，就你们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