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听说手脚冰凉的人,是没人疼
许世欢觉得心中一颤,她心里清楚,好听的话说起来有多容易。可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温易棣这话是出于真心。如此猜来猜去,真的太累了。
况且,淑慧郡主今天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她对温易棣竟也有几分真心。温易棣如果真想靠着女人往上爬,这三年来他有无数的机会去找淑慧郡主。
可是,他没那么做。
想到这,许世欢直接翻了个身,躺在温易棣的大腿之上,原本紧握的十指略微松了松,可两人的手却还是牵在一起。
“刚刚你一走,我就彻底慌了。可我又没办法去找你,只能趴在车里哭。”
温易棣缓缓说着,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哭听起来很没有面子,但他知道此时这么说能让许世欢的心里舒服些。
“这都是刚才咬的?”
许世欢晃了晃他的手,轻声问道。
“嗯,我怕哭的声音太大,让别人听见不好,就一直咬着手来着。”
平日里,温易棣话不多,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样子。可此时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却乖得不得了,甚至还有些呆呆的。
察觉到这一点,许世欢的心情总算变得好多了,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温易棣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扭到面对自己的方向,然后认真地说:
“若是一个人第一次做一件事,便处处做到了极致,那就是神仙了。”
温易棣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见他这副反应,许世欢的脸上带着些笑意,继续道:
“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此话一出,温易棣连呼吸都乱了。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依旧颤抖着开口:
“你的意思是……”
他话还没说完,许世欢的一根手指便抵在了他的唇上,嘴里还发出“嘘”的声音。紧接着,她将温易棣一把抱进了怀里,俯在他的耳边悄声道:
“你闻闻我这身上,可还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温易棣轻嗅了几下,微微摇了摇头。许世欢轻笑一声,接着说:
“为了杀死那头大熊,我可是豁出去了,把它的粪便都抹在了外袍上。冲出去的时候我还在想,我这又脏又臭的样子,离你太近怕是会遭嫌弃。”
“若是没有你在这,我怕是会和那两名使臣一样,换身衣服了事。可我怕你嫌我,硬是叫那些随从给我烧了一大盆热水,我躲在营帐里洗了好久才敢来找你。”
许世欢没说的是,她为了洗澡主动去找了赵铁牛。如果她让其他随从烧水,这帮人背后怕是又会说什么女人就是麻烦吧。
“我来找你的时候,并没打算真跟你置气。不然,我费那么大劲洗澡做什么?我都不想要你了,还在乎你嫌不嫌弃我身上有味?”
说着,她松开温易棣的身子,又轻轻抓住了他的手举到嘴边,轻轻用嘴吹着气。除了牙齿咬出的伤口外,那手上又起了些冻疮。
“疼不疼?嗯?这双手跟了你,可算是遭罪了。”
她准备起身,去找些冻疮膏给温易棣涂上,却被他一把拽住。
“等会儿我自己抹药,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吧。”
温易棣心里清楚,许世欢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虽然不知道现在看守山洞的人是谁,可他也猜出这人大概与许世欢有些关系,可以信得过。
见他这么说,许世欢也不再强求。她将温易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下,她可算知道温易棣一开始为何要将自己裹成个蚕蛹了。一个男人,这手竟然冰凉冰凉的,一点火力都没有。
温易棣看着许世欢将汤婆子塞到他的脚下,又将貂皮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才回过身来继续握着他的手,小声嘟囔着:
“都说这手脚冰凉是缺人疼,我看你啊,八成是一个心疼你的人都没有。”
温易棣的眼神突然暗了暗,仔细想想,他从小到大确实没被人疼过。可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许世欢接着说:
“你可真是个小可怜,幸好还有本姑娘疼你。今天那一巴掌,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吝啬。”
巴掌?温易棣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许世欢说的是打在他屁股上的一巴掌。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提起来,他只觉得脸上发热。
“你以后不要再打那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易棣看着许世欢,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看他这样,许世欢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扯了两下:
“你小子还学会提要求了是吧?”
她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突然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以后就不打你屁股了。”
说着,她扬起了下巴,示意温易棣自己过来。等了一会儿,见温易棣一脸的纠结,她忍不住贴了过去,低声道:
“可惜啊,看来我以后不仅要打,还得经常打才行。”
听到这话,温易棣急忙凑了过来,却被她的手一下子拦住了。
“温公子现在着急,是不是有点晚了?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她将唇贴了过去。在即将贴到温易棣的唇上时,又不忘补充一句:
“我来之前,可是刷了牙的。至于你,温公子放心,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一天到晚嫌东嫌西的。”
说完,她便贴了上去。
唇齿间,凡是被她侵略过的地方,满是清甜的味道。直到许世欢捧着食盒离开了马车,温易棣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永安城梨膏糖的滋味。
他将手指贴在自己的唇上,似乎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晚上,他本以为自己又一次跌回了苦难的深渊,可下一刻又幸福到了云端。
其实,你根本无需如此费心。即使真的伤了我,只要一句简单的话,我便会乖乖的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早在永安城外相遇的那一刻,我便输了个彻彻底底。
这段关系,无论开始还是结束,决定权永远都不会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