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小时候人嫌狗不待见
“翁公子,我到了。”
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许府的门口。许世欢东瞅瞅西看看,见没什么异常这才下了马车。
温易棣看她这副模样,眼中又染上了些许笑意:
“快进去吧,回去晚了小心挨罚!”
“今日多谢翁公子出手相救,改日我再找你玩。”
说罢,许世欢头也不回地进了许府。只见温易棣脸色忽然一变,沉声道:
“四喜,她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
只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跪在温易棣的脚边,毕恭毕敬地说:
“回主子,据属下所查,这金铃铛的身份与她所说并无太大出入。不过,因为她此前生活在赫州,今日是头一次来永安城,所以她的画像属下还没有拿到。”
温易棣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不过是一个丫鬟,身份用不着查得太详细。不过这赫州人,说话竟也分不清温和翁吗?
许世欢小心翼翼地进了府,准备先找铃铛把衣服换回来。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见屋里除了铃铛并无旁人,心中顿时一喜,连忙关上门准备和铃铛换衣服。
可门还没关好,门外就传来锁门的声音。
糟糕!有诈!许世欢心中暗道不妙,急忙跑到窗户旁,准备跳窗出去。可她用力推了两下,这窗户竟然纹丝不动,这是被锁死了。
“跑啊,你不是能跑吗?我看你今天还想往哪跑。”
今日,关山月一大早就起了床。她提前写信给父亲,问清了女儿饮食上的喜好。此刻,正忙着指挥府里的厨娘做些许世欢爱吃的饭菜。
八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她已经有八年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
关山月从小就离开了爹娘,被接到皇宫生活。虽说吃穿方面远超普通的贵女,可皇宫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稍有不慎就容易掉脑袋。
小时候,关山月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爹娘在身边,而她却没有。长大后,她明白了背后的原因,也理解父亲的苦衷。
但理解,不代表原谅。关山月将亲情看得很淡,对关老将军是这样,对女儿许世欢亦是如此。
可即便再冷淡,许世欢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和许为民唯一的孩子。她努力做一个好的母亲,她想将女儿教得样样出色。
但许世欢像是上天派下来惩罚她的一样,她两岁的时候,出门就会往漂亮姑娘的裙子里钻。等到长大一点,就开始和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打架。
到了许世欢七八岁的时候,连猫狗路过许府都要绕着走。关山月是公认的好性子,她端庄优雅,二十多年里从未失态过一次。
可面对顽劣不堪的女儿,她讲过道理,骂过人,也动过手。最严重的那次,是关山月教许世欢背诗。
她读一句,许世欢学一句。她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许世欢说李妈下午扒煤堆。她说长风破浪会有时,许世欢说喝风着凉总拉屎……
就这么教了一下午,关山月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趴在桌上没了意识。要不是许丞相回来及时发现,她怕是要成为万华国被孩子气死的第一人。
关山月足足躺了七天,这七天里许府的中药味不断。先后来了几个大夫,看了许夫人的病后都给出了同样的诊断:急火攻心,说白了就是气的。
这病要想治好,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以后离许世欢远一点。
听了大夫的话,许为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便给远在赫州的关老将军写了信。他说他这一辈子没求过人,这次却要求一求他的岳父大人。
他求岳父大人把许世欢接去赫州养几年,不然按照现在的情况,再过两年他的夫人怕是要没了性命。
关老将军接到信,只觉得这夫妻俩矫情。世欢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再调皮还能调皮到哪去?
一个月后,许世欢到了赫州。又过了一个月,赫州关家军流出传言,军营里来了个小霸王。又过了一个月,赫州的牛羊见了许世欢都要绕道走。
关老将军没办法,只能教许世欢练武,希望这样能分散她一部分的精力。人们常说隔辈亲,这一点在关毅和许世欢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年后,许世欢不仅在武艺上略有所成,和外祖父的感情也深厚起来。许丞相每个月都写信问她要不要回永安城,她给出的答案都是不要。
时间一晃,就过了八年,知道女儿要回来,关山月的心里温柔地像是能淌出水来。只可惜,这一切在她看到铃铛穿着许世欢的衣服回府时烟消云散。
“娘!你是淑女,怎么能动手呢?我挨打不要紧,你要是把手打疼了我该多心疼啊。”
关山月本想打几下给许世欢个教训,没想到她这个女儿这几年皮愈发厚了,就算挨打也没什么反应,反倒跟自己嬉皮笑脸。
幸亏铃铛机灵,赶紧去把老爷叫了过来,许世欢这才不用继续挨打。
“月儿,你消消气,你忘了她回来之前咱们怎么说的?要多教育,少动手。”
许丞相又接着道:
“世欢,你最近也老实些。你要一直这样,我怎么给你说亲事?”
许世欢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伸得笔直。见关山月又在瞪自己,她连忙收回了腿,只不过还没老实片刻,她又翘起了二郎腿。
“对了,爹,娘,说到亲事,我还有个事想告诉你们。”
见状,许丞相将屋里的下人都清了出去。等到屋里只剩他们三人时,许世欢才将她骑马时看到李云峰的事细细道来,许丞相和许夫人听得都眉头一皱。
“反正,我就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咱们家的马车,八成就是他派人伤了马,马才会受惊。爹你当时没看见,那马冲着一个孩子就冲过来了,要不是周围有人一把将那孩子抱起,咱们许家的马车怕是要担上一条人命。可那李云峰,连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就盯着许家的马车。依我看,他所谓仁善的美名也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