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国共人间大决战,从此世上无沧海。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在中苏美英灭顶打击下,日本裕仁天皇宣读的《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结束了那段屈辱的被侵略史,世界取得反法西斯的巨大胜利!世界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但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的苦难从未停止,反而陷入了国共全面内战的浩劫!
1946年国民党撕毁双十停战协定,国共全面内战爆发。陆沧海在抗日战争胜利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回到了家乡,他已过花甲高龄,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岂不快哉! 刘邓大军为实现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伟大战略意图,于1947年在济宁市金乡县的羊山乡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的一次大战。羊山乡毗邻陆家庄,轰鸣的枪炮声,呼啸的飞机声扰得陆沧海心烦意乱,为了卫家保国他不得不再次披挂上阵,他找到刘邓大军,表明身份申请归队,刘邓两位领导人高度赞扬了陆沧海的高风亮节和为国为民的壮志情怀并力劝年事已高的陆沧海下战场,但陆沧海执意不肯,两位首长无奈,只得把陆沧海编入队伍,但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将军,“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7 月13日,刘邓指挥部队以隐蔽果敢的动作,直扑王敬久地“长蛇阵”,迅速将其3 个师分割包围,于14日歼其大部,其余退守羊山。
羊山集是山东金乡城西北30华里处的一个大镇,居民千余户,村镇背靠羊山。羊山集东西长约3 华里,因为靠山,以石砖房居多,周围环有寨墙,并有外壕一道,东南两边地势低洼。该集北面有一座东西向长约2000米、高400 米孤山,有三个突出山峰,远处望去,犹如一只绵羊卧在那里,羊山集由此而得名。居民称东峰为“羊头”,中峰为“羊身”,西峰为“羊尾”,羊身高于羊头和羊尾,能瞰制整个羊山和羊山集。
此时正值雨季刚过,羊山集附近形成了沼泽地带。因羊山集一面靠山,三面环水,部队运动甚为困难。羊山集内国民党军的火力可控制羊山周围1000米的距离,有利于其固守和相互支援,易守难攻。陈再道指挥第2 纵队,陈锡联指挥第3 纵队,一起向羊山集地域敌第66师发起攻击,敌凭借坚固工事作战顽强,我军连攻两天,未能奏效,伤亡不小,从郓城、菏泽、定陶一线调集蒜头,救治伤员。
7月15日,大雨滂沱。夜晚,野战军向羊山守敌发起围攻。二纵四旅从羊山西南角进攻,抵达西阁门;五旅攻占了羊尾。三纵八旅攻占了羊头;九旅进攻南门。拂晓时分,陆沧海不怕牺牲、身先士卒,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带头冲锋,英勇战斗。但因受守军羊山制高点火力迅猛,战友们一排排地的倒了下来,遍地是断臂残肢,尸积如山,哀嚎遍野,惨如末世,鲜血染红了羊山,顺着瓢泼大雨汇流成河,洗涤着这残忍,无情,冷酷的人间炼狱!
陆沧海背着炸药包,怀揣着几颗手榴弹匍匐着前进,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衣衫和全身,鲜血混着雨水,形成了涓涓血河,他也顾不上疼痛,今天势必拔掉制高点的火力。然而制高点的火力太猛,机关枪哒哒地扫向他,顿时他肩头被机枪扫出几个血窟窿,鲜血喷溅而出,他忍住剧痛,继续匍匐前进,等距离制高点五米左右,他扔光手榴弹,在手榴弹的掩护下,点燃炸药包,迅速的站起来,把炸药包扔向制高点的敌人,然而瓢泼的大雨淋湿了点燃的引线,炸药包未爆炸,但站起来的陆沧海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迅猛的火力下,登时陆沧海身上好像筛子一样被机枪打的全是弹孔,鲜血,肠子流出来,陆沧海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山下滚落,战友们在山脚下把陆沧海放到担架上,陆沧海早已说不出话来,鲜血汩汩地从口中流出,战友们把肠子塞进他肚里,但肚子上的伤口实在太大了,几次都从肚子里流出,堆在他身旁的担架上,战友们热泪盈眶,围在他身旁发疯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这乌云密布的人间,来和战友们做最后一次告别,和这个多灾多难的人间道最后一句珍重,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却不能拨云见日,他丹心照日月,但照不进政客争权夺利,鱼肉百姓,肆虐人间的阴暗心理。
陆沧海缓缓地闭上双眼,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一代侠骨柔肠大侠的人生就此落幕!
陆沧海去世后,解放军政治部门登记姓名,籍贯,然后通知家属,无名无姓,面目无法辨认的,在战争严峻的形势下,不得不组织当地老百姓进行遗体的处理。羊山离陆家堡十几里路程,恰好陆家堡村东头就是掩埋羊山战役牺牲将士的万人坑,以至于90年代末期,在万人坑废址上建立的小学,顽童们还能挖出烈士的遗骨和锈成铁片的枪支,可见羊台山战役多么残酷,方寸之地埋葬了多少热血将士!
陆沧海为国捐躯的消息传到陆家堡,村里的男女老幼自发地走出家门,迎接英雄魂归故里,泥泞的土路两边,哭声不绝,哀伤贯绝九霄。陆沧海的儿子陆一凡,大孙女陆青萍,二孙女陆青璇,大孙子陆守义,二孙子陆守正,陆守忠,孙女陆青萍,陆青璇围着陆沧海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陆一凡揭开白布,端详着父亲苍白、毫无表情的脸,心如刀绞,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从此他没有父亲了,再也没有谁像父亲一样给他无私的爱,护他的周全。往后再想他念他时,纵然是清风送他魂魄归来,梦里相拥几回长?沏一壶新茶,温一壶老酒,席地唠唠家常从此也是一种奢望,这些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往后他只能到父亲的坟前喃喃不休地去诉说,九泉之下的父亲能感知到吗?
他想握住父亲的手,最后一次感受父亲那宽大,厚实,慈爱的手,在人间最后一次和父亲握手告别。当他看到父亲的右手紧紧抓住衣兜,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衣兜里,他小心翼翼地从衣兜的缝隙处掏出一个用油纸小包,陆一凡把小包装进口袋,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陆沧海埋入祖坟,从此土归土,尘归尘,生死两苍茫,云海间尽是思念成疾。
清风送来白幡,大地献上棺椁,侠风热肠尽归泥土,离恨尽归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