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贫道
玄武广场每天都会有许多商贩来摆地摊，形形色色的商品琳琅满目，其中便有许多女子喜欢的物件。
程志不知道云胡喜欢什么，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逛了很久，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这该死的选择困难症！”
程志在心中恼火道，有一种想要把这里的东西全部买下来的冲动。
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把心中的那份冲动压了下去。
“王一，你说女子都喜欢什么，我该给她送一个什么东西？”程志问道。
王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女子喜欢什么，更不知道云胡小姐喜欢什么。”
“连女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饱经世事。”程志取笑道。
王一不以为然，掂了掂手中那柄黑色的短剑，说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剑胜过喜欢女人。”程志摆手道，“你好歹给个建议吧。”
“既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那便送你喜欢的。”王一说道。
“诶，有道理！”程志豁然开朗。
有了目的，挑选起来就容易多了。
程志又在广场上逛了一会儿，最终被一条红绳编成的手链吸引了注意，准确来说是手链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那颗珠子光滑圆润，色彩斑驳，大部分是蓝色，混杂着少许的白色、黄色、绿色，实在是说不上漂亮，但是程志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条手链价钱几何？这上面的珠子又是为何物啊？”程志问道。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很实诚的老头儿，看见程志拿起那条手链，神情有些讶异，显然是没有想到程志会买这么一条手链。
“这位少爷，这就是一条普通的手链，这珠子也用下等玛瑙的边角料磨成的，你若是诚心想要，三十文拿走便是。”摊主呵呵笑道。
“这么便宜？”程志皱了皱眉头，心想：“送这么便宜的东西给云胡是不是显得我太没有诚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云姓宗室怎么说也是几千年的世家，家里肯定奇珍异宝无数，送这种东西反而显得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程志不再犹豫，看了看钱袋，发现没有足够的铜币。
于是，他直接拿出了一枚银币递给摊主。
“不用找了。”
“哟，谢谢程志少爷！”
程志拿着那条手链，又看了看上面的那颗珠子，自说自话道：“虽然是地摊货，还是得起个响亮的名字才行，不然怎么送得出手？”
他思忖了片刻，说道：“就叫蓝星吧。”
程志收起了手链，正准备离去，又被旁边一个摊位吸引了下来。
摆摊的是一个清瘦的老道，穿着一件补着补丁的道袍，看上去像是一名江湖道人。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年轻的弟子，那名弟子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人感觉十分亲和。
程志走到那名老道身前，问道：“道长，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卖的？”
清瘦道人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丹药、灵符、还有观中一些闲置的物品，另外，小友若是想要占卜算卦，贫道也可以效劳。”
听到清瘦道人说‘观里’二字，程志大概猜到眼前两名道人来自白云观，因为这武关城除了白云观便再没有其他道观了。
“二位道长可是来自白云观？”程志问道。
“正是！”清瘦道人点了点头，“贫道正是白云观的观主——黄鹤，这位是我的徒儿——无尘。”
“你便是白云观的观主？”
程志微微感到有些吃惊，倒也没有那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清瘦道人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小友名讳？”
“在下程志！”
“你便是程志？”黄鹤同样感到有些意外，笑道：“早就听说过小友大名啊。”
每每听到有人说听过自己大名，程志总觉得那人是在取笑自己，连连摆手道：“道长说笑了，我那大名不提也罢。”
程志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也没有占卜算卦的想法，便打算转身离去。
他刚转过头，黄鹤便一把拉住了他，像一个奸商一样，说道：“程志小友，多少买一些吧，我给你打折。”
黄鹤的举动让程志感到十分疑惑，他本以为黄鹤来这里摆摊只是一时兴起，感受一番人间烟火，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一回事。
“黄鹤道长，你堂堂一个观主，怎么一副商人做派？”程志不解地问道。
黄鹤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那白云观年久失修，每逢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便是想要趁今年雨季来临之前修一修，奈何财力不足。”
程志听完，想起昨天在巨鹿书院的遭遇，心里一阵唏嘘，忍不住问道：“道门好歹也是三教之一，怎么混成了这样，瞧瞧人家巨鹿书院多财大气粗。”
黄鹤解释道：“道门结构复杂，白云观属于道门地宗，走的是出世之道，没有人供奉，在这武关城里也没有势力支持，自然是没法跟巨鹿书院相比。”
“地宗？地道？”
程志不明白两者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打算多问。
“你可真是贫道啊。”程志指着黄鹤打趣道，“虽然我不缺钱，但是你这些东西我买来也没用啊，我从来不买对我没用的东西。”
“好说！”黄鹤说着，从桌子后搬出一个竹篓，“这里有一些字画，小友可以挑几幅买回去挂在墙上。”
程志没有拒绝，他虽然不懂书画，但是不妨碍他喜欢。
虽然经常被别人说是附庸风雅，他也并不是如何在意。
程志从竹篓里随便拿出一个卷轴，放在桌子上缓缓打开。
这是一幅书作，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字，虽然笔法还算不错，可是没能入程志的眼。
程志将那幅书法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张卷轴，这是一张画作，虽然也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不过比起程府里收藏的那些名家大作还是差了不少。
程志一连看了好几幅都没有满意的，微微感到有些失望，看着竹篓里最后一张卷轴，已经没有了打开的兴趣。
“实在不行就随便买一张吧，就当是行善积德了。”程志心中想着。
看着程志失望的表情，黄鹤以为他又要转身离去，急忙将竹篓里最后一张卷轴拿了出来。
“小友，你再看看这幅吧，反正是最后一张了，看完再走也不迟。”
黄鹤说着，将那张卷轴放在桌子上铺展开来。
随着卷轴打开，程志的瞳孔骤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