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玄武精血（上）
“老大，你和成儿跑哪里去了？全家人就等你们两个。”
程弘父子刚坐下来，程雄便责问道。
程成顿时有些郁闷，埋怨道：“爷爷，咱们一家人坐在这里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就等程志堂弟一人，也没见你说什么，我与父亲刚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责备起我们来了？”
程雄一阵恼怒，训斥道：“你若是也能够进入巨鹿书院修行，我也在这里给你摆庆功宴，全家人等你一天一夜又如何？”
程成悻悻地低下了头，说不上话来。
“父亲，你别动气，是我们父子的不是！”程弘笑着赔罪道，“咱们还是先开饭吧，大家等了这么久都饿了。”
程雄大手一挥，“开饭！”
程弘往程志碗里夹了一块肉，笑嘻嘻地说道：“侄儿，大伯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程弘的这番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程志。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程志夹起那块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开玩笑道：“大伯，这肉里没毒吧。”
“侄儿哪里话？大伯这是诚心恭贺你啊。”程弘摆手笑道，“你已成功进入巨鹿书院修行，明年加冠以后便可以迎娶云胡，将来继承了武关侯爵位和城主之位，可别忘了大伯啊。”
程志皱了皱眉，将那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大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突然这般客气，我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倒是我，这些年屡屡触犯家法，给你这个执法长老带来了许多麻烦，让你为难了，侄儿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程志说完，举起酒杯敬了程弘一杯。
程志的这般举动让程弘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举着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
程弘确实一直不太喜欢程志，甚至说得上是讨厌。
正如程志所说，程弘做为家族的执法长老，专门惩治不守规矩的族人，而程志正是最不守规矩的族人，没有之一。
这也就算了！
关键是程志还仗着程雄的宠爱恃宠而骄，让程弘惩治不得，常常面临十分为难的处境。
这些年来，两人彼此都看不惯对方，完全说得上是水火不容。
所以，程弘便想着在程志的成人试炼上做点文章，好好教训一下他。
但是，程志此刻敬他的这杯酒却让他犹豫了。
程志虽然顽劣，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说也不算是一个坏人。
为了教训一下他，让他失去家族的继承权，这代价实在太大了，程弘心中隐隐有些歉疚。
程雄看见程弘神不守舍的样子，疑惑问道：“老大，你今天是怎么了，行为举止如此古怪，有什么心事吗？”
程弘回过神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不再犹豫。
为了自家儿子，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老爹，我已经打探到消息，此次玄武山脉之中灵气波动异常或许与传说中的玄武精血有关。”程弘说道。
“玄武精血？”
众人听之，发出一阵惊叹，纷纷议论起来。
“传说玄武精血具有长生不老的神效，如果能够得到，岂不是就能够长生不老？”
“传说而已，当不得真，还有传说这玄武山脉乃是上古神兽玄武死后所化，这世间哪有如此巨大的生物？”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希望传说是真的，至少能够多一份追求。”
程雄听着族人们的议论，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不过程弘却细微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一丝激动。
程弘心里一阵偷笑，说道：“传说玄武精血具有长生不老的神效，老爹年事已高，正需要这等宝物啊。”
“只是传说罢了。”程雄面无表情地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就算有也不会落在我头上。”
“可是这玄武神兽在古书中是有明确记载的，而且有明确记载的时间便超过了一千年，说明玄武真实存在，而且至少活了千年之久，如果能够得到玄武精血，即便没有长生不老的神效，再不济也能够延年益寿。”程弘说道。
程雄放下了手中得筷子，说道：“如果真的与玄武精血有关，倒也可以去探寻一番。只是现在程家与徐、赵两家决裂，族中高手必须要留下来防备两家，谁又能够去山中寻宝呢？”
听到这里，程弘脸上挂起了“奸计得逞”之后的奸笑，说道：“志儿明年便要加冠成人了，按照族规，在此之前需要通过一次试炼，试炼的题目我已经拟定好了，便是让志儿进山去寻找玄武精血。”
程立脸色一变，焦急道：“玄武山脉之中凶险异常，向来被视为禁忌之地，志儿毫无修为，你让他进山不是让他去送死吗？大哥，你给志儿出的试炼题目是否太难了一些？”
程弘不以为然地说道：“成人试炼便是为了考核族人在加冠成人之后是否有能力继承家业，不难又如何能够达到考核的目的？”
程立顿时哑口无言，因为程弘所说的倒也是事实，一般来说，每位族人的成人试炼都颇有难度，无法通过试炼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会因为试炼难度太大而直接放弃。
不过，对于一些特定的继承人来说，成人试炼也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
毫无疑问，程志便是三房特定的继承人。
但是，程弘以家族执法长老的身份刻意针对他，程立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反正族中放弃成人试炼的人也不少。”程弘说道。
“放弃成人试炼就等于放弃了家族继承权，志儿乃我三房嫡长子，怎能……”
程立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冷声质问道：“你想让志儿放弃家族的继承权？”
程弘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程立一阵颓然，目光投向程雄，便是想要开口让父亲为程志说一句话。
但是当他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觉此事如何能够向程雄开口？
程雄如今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如果传说中的玄武精血当真有延年益寿的神效，程立就是拼了命也要去玄武山脉之中探寻一番。
但是如今的情况，他必须要留在家族防备徐、赵两家，而他又实在不放心让程志去冒险。
可想而知，此时程立的心情是如何纠结。
纠结的，又何止程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