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运的中转站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教书？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育人？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传授给你知识和技能，不会对你的未来有所助益，在里面的人生就像是暂停了一样，随之暂停的，还有命运。
它们可以被称为——命运的中转站。
“请问先生贵姓？”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女性倒了两杯茶水，自己拿起一杯微微的抿了一口。
这里是学校的招生处，正被接待的男子，样貌很年轻，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套着一个大夹克，看起来一脸疲惫和无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免贵，洛途穹。”男子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求助于你们，你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整天以泪洗面，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已经心力交瘁。总之钱不是问题。你们真的可以让天河走上正轨用心读书吗？”
“哥，那个破书有什么好读的？你看你读出来，不也没怎么样吗？”旁边是一个麦金色头发的少年，后靠着沙发，腿搭在茶几上，戴着一个花哨的眼镜，叼起了一根烟。“没意思……总说转学转学，转了多少次你们都还不死心。可恶我的打火机怎么找不到了。”
“天河，主任在这呢，收敛点……”洛途穹对旁边的少年说着，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主任，对，主任在呢。”少年看向主任，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支烟：“给。”
“我不抽，谢谢。”主任笑着说道：“你也不应该抽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就不用你管了，借一下打火机。”少年继续说道。
“洛天河，是吧？很有特点的名字。”主任把资料收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学校。”
“谢谢主任。”洛途穹说罢带着洛天河起身，跟着主任走了出去。
“不就是个学校吗，能有什么好参观的。要我说，之前的学校就挺好的啊。”洛天河轻蔑的笑道。“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环境嘛，也不错，我都已经和门卫大哥混熟了。”
主任在前面走着，边走边说道：“我们这的老师同学也都很友善，你会喜欢这里的。”
“主任说的是。”洛途穹回答道。他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很畏缩，弓着腰跟在主任后面，和主任一比气质上逊色不少。
旁边的洛天河则把玩着手机，完全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偶尔朝左右瞟上一眼 。
“我们相信，有网瘾的，或者叛逆的少年都是因为没有找到更好的兴趣爱好，所以在这里我们对学生从德智体美多方面进行培养，就是为了帮助他们找到真正有益身心的喜好。比如这里是音乐教室，在这有各种乐器可供学习，还可以组建乐队、乐团。”主任介绍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确实各类乐器都应有尽有。
“这边是化学实验室，化学是一大主科，我们通过组建化学兴趣小组，从趣味入手，引导学生们喜欢上学习。”主任又指着另一个房间。
此时走廊上有一个屏幕，正在播放着学校的宣传片。
“就像之前你们看过的视频介绍，学校里有高配置的机房，在此我们教学生正确的应用电脑从而戒除网瘾和游戏的沉溺；还有篮球场、足球场，游泳馆，在进行体育锻炼的同时也让这些孩子们过剩的精力得以释放……另外我们的食堂伙食非常好，能保证让孩子们回归营养均衡的膳食，远离烟瘾酒瘾。”
洛途穹满意的点点头“看到你们这么专业，我就放心了。”
参观完一圈后，他们又回到刚刚的招生处。主任拿出了一张表，放在洛途穹面前“姓名这些个人信息之前都填过了，刚刚你们应该对学校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我们聊一下入学的具体事宜吧。”
“学制的话我们有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三种，时间越长效果肯定越好。”
“那就先三个月吧。”洛途穹说道。
三个月的话，学费是五万元，六个月学费则是八万元，一年十五万元。按照校方的说法，不论那种时长，老师们都要先深入了解学生，再因材施教，最初都要耗费很高的精力，所以起步价就是五万。
“五万？认真的吗？”旁边的洛天河怀疑的说道。“哟，看我名牌大学毕业的哥哥攒的那点儿钱 ，怕是都要交进去了。”
在天河的资料上，他之前已转了好几次学，其中很多次还是被校方劝退。
“住宿的话在这里选，有四人间，六人间，和八人间，住宿费都不一样，人少的贵一些。”主任没有理会洛天河，继续说道。
“把他送来封闭式学校实属无奈，在家里和爸妈商量过，还是想让他住的好一些，就选四人间吧。”洛途穹边说边在入学登记表上填着。
四人间的话，三个月学制是一万元住宿费。
入学的最后一步很简单，洛途穹签下厚厚的合同后，拿出银行卡完成了交费。
“现在你的弟弟就可以交给我们了，请你三个月之后来接他吧。”
“什么？今天不只是办入学手续吗？我之后可还有事呢。”洛天河看向洛途穹，后者无奈的摇摇头。
主任解释道：“我们不统一开学，不需要带行李，既然你来了，就可以直接进校。”
“你们……洛途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骗我过来，我今晚还和朋友有约，你……”
“你那些都是不良的朋友啊，来这之后就不需要了。”主任劝道。
“之后的事放心交给我们就好，洛先生你可以放心走了。”主任向洛途穹点点头，同时按住洛天河的肩膀，天河的身形不是特别的高，也不是特别魁梧的那种。
天河还想和哥哥一起走，但洛途穹推开他，狠了心的转身走出了房间，随着吧嗒的关门声响起，他仿佛卸下了重担，看起来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直了直腰走出了校门。
钛金的四个大字——“明德学校”。
回头又看了一遍学校的名字后，洛途穹渐渐远去。
“现在就你一个，你最好给我老实的坐着！”主任抓着洛天河五颜六色的头发把他推在沙发上，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洛天河恼怒的看着主任，刚想说什么，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进来两个彪形大汉，穿着军短袖，往那一站，两人自然的把门给堵住了。
“他就是新入学的，按流程给带下去。”主任此时变了一幅脸，严厉的对两个大汉说。
这阵仗让洛天河有所诧异，一个男的走过来揪住他的头发，“怎么染成这样，真是个混子，看我一剪刀都给他弄了。”
“不用，让他留着，这样才能让所有老师都知道他是个刺头，也好给他来点特别的关照。”主任点起烟，不怀好意笑着，靠在办公椅上，旁边的两个汉子也都会意的笑了。
“给我起来！”男人狠狠的抓住洛天河的胳膊。
主任从天河的口袋抽出他的手机，手机上还闪着没来的及回复的页面：“这个我收走了，在这里你不需要这个。毕业时会还给你的家长。”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洛天河开始挣扎起来。
主任回答道：“你还是想想你之前都对你的父母干了什么吧。”
“我做了啥？像你们这样抢人东西了？”洛天河咬着牙盯着主任。
“你不听父母的话，逃学打游戏，结交狐朋狗友，不上学也不回家，整天在外面鬼混……纯粹就是社会的渣滓。还好我们学校就是为你们这些渣滓准备的，之后的日子，你就好好反思吧。”主任拿着几页纸，是之前洛天穹填写的天河的有关问题。
原来是这方面的记录，当时没注意看，他竟然写了这些破事。
天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其中一个男人拿带有催眠药物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嘴。吸入药气后，洛天河很快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天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醒来。
啪的一下，白炽灯的亮光直接刺向他的眼睛，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捂住了双眼。
适应了一会，他从指缝中勉强看到。打开桌子上台灯的是一个女人，她身边还有之前带他过来的那两个男人。
“搜他的身！”开灯的那女人比起主任的从容，更多的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洛天河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人就在他身上上手了，先把衣服裤子的口袋掏空，有半包烟和一把折起来的小刀。
“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物品，怪不得到处容不下你。”那女人打开那把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洛天河紧咬着牙，不知道如何反驳。他能被带到这里，就代表外面确实容不下他。
“你的眼镜太花哨了，不适合一个学生的身份，我们收走了，过几天你哥哥会送来新的眼镜。”
随后那两人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仔细搜查有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女人给他丢来一套校服叫他换上，洛天河看自己的衣服都被收走了，没有办法只能老实换上。
刚换好，那两个大汉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就心领神会地再次压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洛天河大喊，同时用力试图挣开。
“看来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啊！”大汉一拳用力打在天河的肚子上，天河的喊叫变成了咳嗽，一时说不出话来。
随后那两人又直接把他的头狠摁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洛天河喘着粗气，说不出话，见他没再反抗，两人拖着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面很黑，不知所在，走了不多步，他被扔进了另一个房间。还没缓过来刚刚的疼痛，就听到了两人在门外上锁的声音。
这个房间很小，只有面向走廊的一个小窗子，一般用来送食物，外加起到透气作用。
等洛天河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了有一段距离了，他赶紧对着小窗子朝外面大喊：“快给我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
完全没有回应。
既已如此，洛天河只能先观察下房间的布置，一个体操用的垫子，大概是用来睡觉的，没有隔间的厕所和一个水龙头，类似监狱的标配。
他坐在垫子上，靠着墙，回忆起自己是怎么来的。
一周前……
“今年，我们一个优秀的特工即将成为最年轻的s级执行官——洛天河！”在特工组织的年会上，主持人穿着高跟鞋，高声念着。
他们执行者是一个特工的群体，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其完成，只要有钱，就会有最优秀的人接下你的任务。
“s级执行官极其稀有，晋级十分困难，我们这位年轻的执行官，刚刚完成一个超级危险的任务哟！这出色的表现为他授勋，让我们欢迎他上台！”穿高跟鞋的主持人继续说道。
被叫到名字的洛天河，一头漂亮的金发，碧蓝色的眼睛，穿着正装走上了台，他今年仅仅十八岁。
“接下来，由老牌s级执行官，同时也是目前为止最年轻晋级s级执行官记录的保持者，云祈尘前辈为他戴上徽章，恭喜洛天河先生！”主持人说着向台下伸出手示意，被唤作云祈尘的男子应邀走了上来。
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但是看起来也很年轻，他穿的远没有那么正式，毕竟是老牌s级执行官，黑色短发，干净的白衬衫，迈着沉着的步伐走上台。给洛天河别上了徽章，然后往旁边让了两步。
“那么，根据我们的惯例，洛天河先生在晋级为s级之前，要完成一个当场抽取的，不论难度，不论报酬的随机任务。到底洛天河先生能不能顶替云祈尘前辈成为最年轻的s级特工呢？”主持人兴奋的说：“是大家都最喜欢的运气环节呢！接下来，由后面的屏幕滚动刷新现有的所有委托任务，由洛天河先生亲自叫停抽取。”
“停。”没开始多久，洛天河就叫停了滚轮。
“哦哦，a级任务，d级奖励，是相当不符合身份的一个任务啊。”主持人看着大屏幕说道。“不知道这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搞垮明德学校！任务等级a，报酬d。”
除这几个字外，什么都没有，毕竟收集情报也是综合考核的一部分。
比起抽到s级任务来说，算是抽到了难度不高的任务，但这种报酬不高，难度不低的任务，一般都会石沉大海，换句话说，是一种效率不高，成效又低的苦差。
没办法，规定就是规定。
之后洛天河花了两天的时间来收集这个学校的资料，明德学校，对外宣称是一所行为矫正学校，抛开宣传片不谈，从其他途径获取的资料得知校园内部实施的是军事化封闭式管理。
至于怎么搞垮，只能先进去再见机行事了。
只是这进去……
洛天河找到云祈尘，把收集到资料压在桌上：“这次，你必须帮我一次。”
“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啊。”云祈尘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着，略有玩味的说道：“向来即使是ss级的任务，你也喜欢独自作战，怎么一个小破a级任务，跑来找我求助？”
“因为这个地方，我唯一能进去的方式，就是被送进去。”洛天河直视着云祈尘的眼睛，没有被他的话影响，继续认真的说着。
“既然我们的天河难得求人一次，就如你所愿。”云祈尘站起来，拿起洛天河拿过来的资料，“那我就化名洛途穹，祝你任务不顺，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