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a级挺好。”风相执先一步拒绝检测员一万个想催她重测的打算，“你们应该已经下班了。我后续要做什么？我明天再来。”
测是需要本人有意愿的，检测员见风相执没有这个想法只能遗憾。
也是，哪个alpha不担心自己的资质呢？要是再测一次并没有达到预期，只会徒增失望，败坏好心情罢了！
看来这个alpha很容易知足！自认为他猜测得不错，检测员看风相执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丝欣赏，“你心态不错啊！”
“还行。”风相执淡然收下夸赞。
检测员就看好不骄不躁的年轻一代，当即爽快地说：“反正我早料想过要加班，现在就带你去填一下表吧！”
“麻烦了。”风相执点头。
检测员摆摆手表示不客气，一边启动开关排查房间内所有机器的状况，“稍等，我搞一下收尾。”
风相执看他情绪不错态度友好，趁着这个空当问：“大哥，你是alpha？”
对一个看上去和比她没大几岁，或许和她上辈子年龄相仿的人称呼大哥，风相执丝毫不觉得违和。
星际人寿命长，十八岁成年，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容貌变化很小。检测员工作了显然比风相执年纪大，这个称呼确实没有问题。
作为一个alpha被怀疑性别，检测员没有觉得被冒犯。似乎习惯了一样，他哈哈一笑，“是不是觉得检测的时候我说话声音温和，而以为我可能是beta？”
说着，他的笑容缓缓收起，“beta可没有机会接触这种关健、重中之重的工作啊。”
风相执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复杂的语气提起这个人数最多的性别。
“beta不能从事军事行业？”她问道。
闻言，检测员猝不及防一愣，惊讶地看向她，“你知道这事？”
“我随口问。”风相执不过是习惯于推断别人上下句语意不同的原因。
“那你还真说对了。”检测员感叹面前这个年轻alpha思维敏捷，看问题一针见血。
“只可惜，高层的这个决策无法实施。”检测员复杂叹气。要是能隔绝beta和军队，联邦的潜在危机就能消除一半。
风相执大概了解了beta为什么不能接近军事。由此还知道为什么最终没有排除beta，只是在重要的岗位不让beta担任。联邦内的非人类潜伏者是很大的危险。
她转而问：“高层是指所有世家？”
“对。例如九大军区各高官，兰家、于家、萦家……还有联邦最大的商贾家族邱家。”
“原来如此。”风相执一脸受教了。
她随后叹息，解释说：“我从小生活在编号星，好不容易来到帝都，却对很多规则说是一知半解也勉强。今天很感谢大哥告知。”
检测员原先懊恼说漏嘴beta事件。此时见风相执诚恳，便打消她是否居心不良的怀疑。
反而怜惜她这个好苗子荒废了十几年，不禁拍拍她的肩膀宽慰，“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开始也可以，一点都不迟！”
接着他尴尬笑笑，“反倒是我，不过说了一两句话，不值得你感激。”
短短时间，风相执在检测员眼里的形象就变成了：是个优秀的孩子，但因为环境限制性格比较拘谨。
甚至风相执三两下绑起略显凌乱随意的短发，在别的人看来是个性。在他眼里却成了：没人照顾的可怜娃啊！
异姓大哥秒变慈父，这是风相执没有想到的。
面对检测员的误解，他心有戚戚的眼神，风相执保持泰然自若，“大哥，我觉得不能耽误你的时间。你给我指个路，明天我自己来就好。”
“这不行！刚说好的怎么可以随便变卦！”热情的大哥终究从慈父恢复豪爽派的alpha。
风相执从不和执意的人拗。倒不是拗不拗得过的问题，她要不乐意她大可以独断专行。这次看在这个alpha大哥真切好心的份上，她不再言语。
主要现在好像她说什么，检测员都能曲解成她是个小可怜。
活了两个世界，风相执没见过哪个人敢想当她爹的，看她的眼神比她爹的还要深情。饶是她也差点待不住。
在等待机器自动检测能源损耗的最后一分钟，房间门提示外面有人想要进来。
检测员无事，便调出监控。
外面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的脸色很焦急。
智能门没有发出警报代表来人没有危险。检测员就在一个页面上点击几下打开门。
门开后，男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先是歉疚地鞠躬，“对不起占用你们的时间了！我是来测资质的……”
检测员不由得莫名地看了眼旁边的风相执。测资质都能迟到的？这下午的alpha一个两个的还真奇特。
正值心情好，检测员倒没有责怪，让男人进来。
风相执的视线在身形有些单薄，温文尔雅的新来alpha身上停留几秒后收回。
鹿时慕走近才知道年轻的那个alpha原来是来测资质的。她单手撑在台面上斜靠着的姿势很自然，才让他没有看到工作服就误以为她也是训练场的工作人员。
“兄弟，你这身板有些弱啊。”检测员上下瞧瞧鹿时慕，有些迟疑地出声。难不成又是来自无名星的？这位是营养不良？
“教官，我只是比较瘦。”鹿时慕有点紧张，身侧的衣摆被他的手指揪住。
这时风相执开口，“大哥，你先忙，我明天再来填表。”
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帮忙，现在却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检测员不好还让人等，“行。明天你可以来找我，你不懂的我教你。”
他转头对鹿时慕碎碎念，“你进去吧，虽然加班但是我也想早点收工。唉，这个点大家都下班了你才来，也是明天才能填表。”
风相执走出房间隐约听到不断道歉的声音。
落日余晖隐没在地平线下，历史悠久的府邸点起灯火。
照亮金色灯光的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神态透着憔悴，周身围绕病气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温度舒适的夏秋季节他却裹着厚厚的大衣，掩唇咳嗽了一下脸色就涨红变白。
这是一个中年omega。他的眼角已经生出了细细的皱纹，这是日夜心力憔悴催的老。
“咳咳咳……你真的要受它们要挟对你的同胞下手吗？”他长长地喘息，无力地询问跪在漆黑的门外的人影。
他恨透了那群东西！他们祖祖辈辈都恨透那群恶心的东西！
中年男omega攥紧手指，指甲掐进了肉里丝毫没有感觉。他眼底漫起的血丝和泪在汹涌。
那个人影闭目，紧紧咬牙，良久把头深深垂下，嗓音沙哑，“是的。父亲，我们没有办法……”
她是家族里的第一个alpha，但她宁愿她不是alpha。
alpha代表责任，勇敢……
可她活了二十年只有隐忍躲避！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到暗示，每一次都要忍受亲人生命有威胁的提心吊胆！
她是alpha已经无法改变，受到那该死的令人作呕的控制只是比身为omega的父亲多一些。她很庆幸她达不到a级，要是达到a级，后果……她不敢想象。
“父亲，只有我有这个意欲，那群东西才会暂停摧残您身体健康的意念控制。”
“这些年我无所事事混日子，没有接触过军队的alpha才让我们躲过一劫。最近，它的威胁很强烈，如果我不给它们的阴谋一点反应，您的生命将……”
他们的家族血脉亲情深厚，不敢欣慰，只感悲哀。中年omega用力擦去眼角的清泪，沉默不语，不同意她的做法。
alpha的心里也沉痛，“父亲，这不意味着我背叛联邦，我们的家族背叛联邦。我还等着我们家族恢复自由的那一天！”
府邸主宅四下无人，所有人都被主人家挥退。alpha争取到了和父亲谈话的私人时间，此刻没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她得以把心里话说出。
她抬起头眼神希翼，“父亲，我观察过了，她是一个很智慧的人。”
中年omega眸色闪动，手掌轻轻松开又骤然捏紧。
他不怕死，有时候拖着病重的身体，继承祖辈不能排解的屈辱，他都想就此了解。唯一能让他坚持下去的只有发扬光大祖业，见证家族耻辱被洗净。
“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见见这个孩子。”
要说风相执对军队不热切，她来到这里第一天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军队。要说她热切，她说的明天去训练场，当天却还在校园正常上课。
傍晚时，宿舍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风相执坐在客厅看社会新闻。
“你的膝盖伤到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回家一天的邱展眠回来后走路不灵活。
“不小心摔了。”邱展眠露出一抹倒霉的笑，尽力站得更自然一点。
她关上门，踱步走过去坐下，“学霸，昨天测得怎么样？”
“还行，a级。”一个新闻直播看完，风相执拿起遥控换一个。眼睛注视播放器屏幕，顺口回答。
“我就说，你肯定能过！”邱展眠高兴地笑，嘴角的弧度逐渐沉重。同时感觉跪拜祖宗忏悔一天一夜的膝盖疼得更厉害。
两个室友一人悠闲看新闻，一人坐立不安。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播放器传出的声音。
邱展眠狠按膝盖，倒吸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闲聊般问：“学霸，你知道我家的产业涉及哪些吗？很多人都感慨我家家业大。”
“现代科技类的应该有。”风相执对邱家的印象依旧是原主眼中的有钱人家。而有钱到出大名的，涉猎领域少不了生活基础设施。
邱展眠无言，猛地捶了一下痛处。风相执猜得准，一时间她的心为接下来的话吊得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