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凯旋归来，不见先生
状元郎率先去拜见了书院的先生，之后回了家。
与此同时，黎木把书院转让出去，决定离开云墨小镇，选一个风景秀美安逸的地方生活。
他安置好房产，又和其他的先生交代了一番，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驾着一辆马车，在云墨小镇最热闹的日子里出城而去。
阿南驱赶着马车，过桥时却发现有个乞丐倒在路中间。
他皱了皱眉，跳下马车走到乞丐身边，一股难闻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也不知道这乞丐是拉裤子里了还是怎么了，臭的人无法忍受。
阿南用脚踹了踹他，“喂！乞丐，别挡在路中间。”
顾盼听到熟悉的声音，呆呆的抬起头。
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塌陷的眼皮盖着，流着发浓的血水，看的人头皮发麻。
阿南更是恶心的后退一步，态度也没之前好了。
“再不走开，小心我打你！”
乞丐费力的挪去旁边，阿南爬上马车，驾着马过桥。
马车里，黎木撩开帘子窥探了一眼，在经过乞丐身边时，丢下一袋子钱扔到乞丐怀里。
微风吹过桥面，柳树发了绿芽，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湿度。
顾盼傻傻的盯着钱袋子，脑袋混沌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钱袋子图案在哪里见过，拼命往那个方向爬。
“不……”
先生……
先生……
顾盼痛苦又绝望的哭着，他后悔了，他真的好后悔……
他颤抖着身子，拼尽了全力去追赶马车，最终也只能看着马车穿过山林，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先生……”
他哭得满眼泪水，无法抑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
顾盼紧紧的拽着钱袋，感受着上面主人残留的温度，眼中的光亮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一片死寂沉沉，和后悔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
乞丐仰头看向天空，天上下起了朦朦胧胧的小雨。
他浑身又开始疼了。
顾盼已经疯了。
他不再搭理脑海中的声音，蜷缩着身子，强迫自己睡过去。
只要睡着了，就能梦到先生对他好的画面。
梦里的先生温柔，梦里的先生喜欢他，他们会在院子里赏花，会一起去踏青，先生会给他梳头。
梦里的一切都是好的……
“唉呀，我的天哪，这乞丐偷了谁的钱被打死了！”
一个落魄的老妇人看到死去的尸体，吓得一声惊呼。
她首先看到的是乞丐手上奢华的钱袋，误以为乞丐是被人打死，实际上乞丐是沉睡在梦境里，被夜晚的寒冷冻死的。
几个落户的农户把乞丐的钱分了，顺便挖了个坑，把他埋葬在河边。
第一年，镇上还流传着关于乞丐的故事。
他们猜测乞丐是从哪个地方逃来的，有人说乞丐是做了坏事，才会被人报复。
第二年，乞丐的坟头被小孩子当成土堆玩，踩着踩着就平了下去。
第三年，乞丐的坟头长出了一棵小树苗，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第四年，宋绍礼凯旋而归，一战统领九州，成为了大豫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
可将军来不及办庆功宴，孤身一人驾着马来到偏远的云墨小镇。
他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书院，却被告知当年的院长已经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宋绍礼心里犹如空了一块，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街头，后去客栈里住了一晚。
因不知道先生去了哪里，宋绍礼又赶回了京城，参加太子殿下的生日宴。
宴会上歌舞升平。
太子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可他的好友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让他尤为的着急。
“宋将军，京城中的小姐都很喜欢你，可有中意的？”
“太子殿下就别操心了，臣现在还不想娶妻生子。”
太子脸上笑了笑，为自己这个朋友感到堪忧。
“那你好歹纳个妾室，你爹和你娘亲，可是为你的婚事着急的很，已经来我这里说了好几趟。”
宋绍礼面色苦恼，“那还劳烦太子殿下为我打掩护。”
“行吧，谁让咱俩是好友。”
太子殿下答应了他的事，也就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只是太子殿下也看出来了，宋绍礼大概心有所属。
“你是喜欢上了谁？”
“殿下不认识的人。”
“是哪家貌美的女子？”
太子殿下还从未见过宋绍礼这般认真的态度，格外的好奇是哪家动人的小姐，撩动了这位铁石心肠将军的心。
“不是哪家的女子。”
太子殿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友话里的意思。
“男的！？”
宋绍礼默默抬起杯子喝了杯酒，什么也没解释。
太子嘴角微抽，替好友的父母感到惋惜。
不过他还是站在好友这边的。
“你爹娘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如若他们只想要个孩子，我会满足他们这个愿望，但我不会娶女子为妻，我只喜欢他。”
听他这番话，太子殿下也觉得无所谓。
当今贵族，喜欢男子的也不在少数，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现象。
宴会结束后，宋绍礼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牵着马在护城河外溜了一圈。
他心中烦躁，又思虑着先生，恨不得派出去的探子快一点回来，最好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可听风阁的速度有限，每一次接收任务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能急，就只能等着。
听风阁是武林的一个门派，据说什么消息都知道，只要给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
有时朝廷解不开案件，也会来听风阁做交易。
鉴于他是一个中立的组织，位于江湖和朝廷之间，大家并不讨厌他。
宋绍礼回到家，沐浴过后直接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母亲又给他安排了一位贵族小姐外出游玩。
宋绍礼假装带着这位小姐出去逛逛，转头就对这位小姐说了真实情况。
姑娘通情达理，虽然很喜欢宋将军，可感情的事情是两情相悦的，既然宋将军不喜欢她，她自然不会舔着脸，故意惹人不快。
“将军放心，我也有中意之人，只是家中父母看不上他，不让我嫁给他。”
姑娘说着自己的难言之隐，戴着斗笠下的眼睛微微泛红。
未出阁的女子不能露出面容，就算要出来活动，也得戴着遮住脸颊的斗笠。
“是他家中太穷吗？”
“那倒不是，他是商人之子，父亲觉得过于低贱，配不上贵族而已……”
宋绍礼心思略微复杂。
因为他爱的先生，更是一介平民。
如若有一天，他也需要向父母坦白，遭遇的可能和这位姑娘一模一样。
“一切会好起来的。”
姑娘笑了笑，“那你喜欢的人呢？”
宋绍礼想起先生，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很温柔，聪慧又有见解。”
“这样的姑娘确实挺有魅力。”
宋绍礼没有解释，让这位姑娘误会就误会吧。
两人逛了一会，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乘坐自家的马车回去，应付应付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