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族血脉
“现在决斗开始。”她唤出手杖,在沙地上相隔约十米远的地方画了两个圆圈,让我和朱蒂分别站进其中的一个。
“我非要跟他决斗吗?”我问。我觉得这个主意很荒唐。我展示过的唯一才能便是召唤出一把黄油刀和一只在头顶上拉屎的小鸟。好吧,当然还有在深渊独木桥上抵挡匕首的那点儿本事,可是,万-我不小心伤到朱蒂怎么办?虽然朱蒂有些烦人,可我也不希望像在阿莫斯的大厦一样,一不小心召唤来同一个符号,把朱蒂炸成碎片。
说不定朱蒂心里也在想同一件事情,因为她开始刷刷冒汗。
“要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呢?”朱蒂问。
“我会在一旁监督,”齐亚保证,“让我们慢慢地开始。首先把对方击出圈子的魔师获胜。”
“可我们还没受过任何训练呢!”朱蒂辩解道。
“在实践中才能学习,”齐亚说,“这里不是学校,朱蒂,你无法坐在书桌前,记记笔记就能学会魔法,你只能在实战中学习。”
“可是?”
“召唤你力所能及的能量,”齐亚说,“使用可以为你所利用的任何东西。开始!”
朱蒂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朱蒂打开皮袋子,往里瞧去。一团蜡?还是不要了。她抽出魔杖和木棍。立刻,木棍伸长成为一根两米长的白色手杖。
我拔出了刀,可我无法想象他能用它来干什么。十米开外,恐怕是鞭长莫及。我只盼这一切尽早结束,于是我学着齐亚的样子举起手杖,我心中想到了火这个字。
一团小小的火焰从手杖顶端冒了出来,并随我的意念在长大。火焰立刻明亮起来,但我的视线却模糊了。火苗熄灭了,我跌倒在地,感觉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你没事吧?”朱蒂喊。
“不好。”我抱怨。
“要是她把自己打倒了,能算我嬴吗?”我问。
“闭嘴!”我说。
“你必须当心,”齐亚对我喊,“你不是在从手杖中提取能量,而是在耗费你自己的储备,你这样会很快耗光你的神力。”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儿?”
“在开始决斗的时候,魔师充满了神力,如同你刚吃得饱饱的一样。”
“我今天还滴水未进呢。”我提醒她。
“每次施展魔法,”齐亚接着说,“你都要耗费能量。你可以消耗自己的能量,不过你必须清楚自己的限度,否则你就会筋疲力尽,甚至发生更糟的情况。”
我望着冒烟的手杖,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会有多糟?”
“你会把自己烧掉。”
我犹豫了一下,心中思付如何才能提出我的下一个问题而不必说得太多。
“我以前也施展过魔法,可有时候并不觉得累,那又是为什么呢?”
齐亚从脖子上解下一个护身符,把它向空中一抛。一阵光闪过,护身符化为一只秃鹰。黑色的大鸟在古迹上腾空而起。等到它飞出视线之外,齐亚摊开手,护身符又出现在了她的手心。“神力可以从很多来源获取,”她说,“比如储存在卷轴、魔杖或是手杖中,而护身符尤为强大。神力还可以借助神语直接从玛特那里获得,不过这比较困难,或者,”她紧紧锁住我的目光,“从神那儿召唤。”
“你看我干什么?”我问,“我又没有召唤过神,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把项链戴回脖子上,什么也没再说。
“等等,”朱蒂说,“你刚才说,这地方对我们家族是神圣的。”
“曾经。”齐亚说。“可是,难道?”
朱蒂皱起了眉头,“难道法老每年会在这里举办节日庆典什么的吗?”
“的确如此,”她说,“法老会沿道路从卡纳克神庙游行到卢克索神庙。他走进庙,与神合二为一。有时候,这只是纯粹的仪式,而有时,一些伟大的法老,如拉美西斯,就是他。”齐亚指向一尊残破的巨大雕像。
“他们真的会成为神的宿主。”我想起了伊斯坎达尔的话。
齐亚眛起眼睛:“你还说对自己家族的过去一无所知。”
“别急,”朱蒂说,“你是说我们跟他有联系?”
“神选择宿主的时候总是小心异常,”齐亚说,“他们对法老的血脉情有独钟。而如果一位魔师同时拥有两个皇室家族的血统……”
我和朱蒂对视了一眼。巴斯特说过的话又在我脑海中响起:“你们的家族是为魔法而生。”阿莫斯也说过,我们家族的两系与神都有着复杂的渊源,我和朱蒂是数个世纪来诞生的最强大的孩子。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仿佛一条痒痒的毯子剌痛着我的皮肤。
“我们的父母来自不同的皇室血统,”我说,“爸爸一定是第一位法老的后裔。”
“我告诉过你,他与画中人很像!”
“不可能,”朱蒂说,“那是五千年前的事了,”可是看得出来,她的脑子在飞快地思考。“福斯特家族……”朱蒂看看齐亚,“拉美西斯大帝修建了这座庭院,你是说我们妈妈的家族是他的后裔?”
齐亚叹了一口气:“别告诉我你们的父母一个字也没跟你们提过。你们觉得自己对我们来说为什么如此危险呢?”
“你们认为我们是神的宿主,”我惊讶到了极点,“这就是你们所担心的,就因为我们的不知道哪辈子祖先曾经做过的事?这真是太愚蠢了。”
“那就证明给我看。”齐亚说,“决斗让我亲眼看到,你们的神力是多么不值一提!”她回过身去背对着我们,仿佛我们无关紧要。我的内心突然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我刚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糟糕的两天。在这两天里,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家,失去了猫咪,被怪兽攻击,还被冰水浇在我的头顶。现在,这个巫婆又对我不理不睬,她并不想训练我们,只是希望搞清楚我们有多危险。
“好极了,朱蒂!”我喊她。她一定读懂了我的表情,害怕我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