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哭笑不得的结果
从花市回来,大家都有些累,然后心照不宣得都没再约出去,天天呆在家睡得昏天黑地。子健除了去踢踢球,就去车厂跑进跑出。他特别喜欢跟着技术总监老曹学技术,也喜欢去对比不同车型的构造以及动力原理,他觉得如果以后一辈子都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欣然每天躲在屋里翻翻外国小说或外文杂志,偶尔也会到院子里走走,望着商泉原来的家发呆。
变化最大的是宜可,这次出去,宜可产生了很多想法:第一,不管以后考上哪所大学,进校之后,一定要改变自己内向的性格,多多和别人交流。第二,多学一点东西,比如计算机操作、英语口语,一定要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第三,学一项体育技能,最好是能保持身材的,总而言之不能让自己再体弱多病。
七月下旬,天气还没有转凉,在放成绩的前一夜,大家都无法入睡。而学校也在招办彻夜等待着成绩,检验学校三年教学成果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整座城都有一种屏住呼吸的味道,“鹿死谁手”,且等最后一刻。
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时候,欣然爸妈托人率先问到了成绩,她考了621分,南山大学应该是稳了。欣然拿着电话高兴地捂住了嘴,她想,自己终于可以和商泉在一起了。
到了晚间七点左右,张老师也给子健打去电话,祝贺他考了643的高分,而且他的数学单科成绩还拿了个全市第三,虽然子健不及哥哥子林,但子健妈还是喜笑颜开地进进出出,忙着做一桌好菜招待大家。
只有宜可,迟迟没有得到消息。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宜可终于拨通了成绩查询热线,她按住胸口,屏住呼吸听电话那头报成绩:语文118,数学92,英语123,物理32,化学60,总分425。这个分数应该正好卡在本省师大和新海商专之间,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煎熬个十多天,宜可就觉得好痛苦。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电视新闻公布了分数线,宜可离普本线只差了2分,这就意味着,本省师大已无希望,而新海商专也很悬。宜可给子健打去电话,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子健说,目前这种情况,只能等待。宜可放下电话,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多努力一点呢?把自己架在这样一种如烧烤般的状态中,是她从未想到过的。高考很残酷,宜可此时才懂得了这句话的意义。宜可烦闷不已,但她不想去找子健或欣然,某一刻,她觉得自己和她们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可是宜可又不想待在家里,昨天母亲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只让她更加痛苦。她总以为,不管再亲密的关系,只要失去了陪伴,就失去了意义。
宜可只好一个人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她没注意看斑马线,走到了非人行横道的位置。她听到交警用喇叭喊,“旁边有线你不走,非要走到外边来。”
宜可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交警说的是自己,原来她罗宜可最擅长的就是“不在线上”。
思绪神游地穿过马路,宜可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宇!”宜可慢慢反应过来,猛地转身想逃。可惜太晚了,“罗—宜—可”,赵宇大声喊住了她。宜可闭上眼睛想塞住耳朵,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他就会想起那个冲击大脑的场景,每重复一遍,就要被撕裂一遍。宜可机械地转过身来,眼睁睁地看着赵宇一步步走近。
“罗宜可,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谢我就算了,怎么还看到我就要跑啊?”赵宇带着不悦的表情问道。
宜可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知道一点都不愿回想那天的事情,后面的事都是父亲去处理的,至于那些人的结果,她也完全不想知道。
但是宜可对于赵宇的想法确实复杂,说起来那天去小二楼,也的确是因为对赵宇有几分信任。赵宇受伤也的确是为了自己,可是她怎么都感动不起来。
赵宇对那天的事也不愿再提及,他看到宜可迷茫忧郁的样子,关切地问:“罗宜可,怎么每次见你都是六神无主的?你在想什么?”
宜可实在需要倾诉,低声地对赵宇说:“我要考不上大学了,人生完了。”
赵宇瞪大了眼睛,恼怒地回答:“考不上大学,人生就完了吗?简直荒谬,照你这种说法,我们这些人都得去死。”
宜可也被他的话说愣了,一时之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这些人就是饱饭吃得太多,无病呻吟。”说罢,赵宇气鼓鼓地看着宜可,心想,几个月不见,这个丫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点也不好玩。
大概又过了十天左右,子健他们学校贴出了重本录取的红榜,大家都跑到展板上去看录取结果,不出意料,子健和欣然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还是有个小意外,子健虽然被交大录取,可是因为车辆工程当年招生名额太少,他被调剂到了工程力学专业,这让子健很郁闷,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罢。
子健给宜可打过好几次电话,宜可心烦意乱怎么都不愿出来。
欣然爸妈自从知道录取结果,就开心地把欣然接走了,然后热火朝天地计划搬家。
大概到了八月中旬,宜可的录取结果终于出来了。花市商专,电子商务专业。宜可去学校拿通知书的时候,班主任还直夸宜可的运气好,因为她的分数如果是去年根本是不够的。宜可一头雾水,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顾:我填过这个学校吗?宜可把头都想大了,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专科的第二志愿,当时自己一心在新海商专上,这个学校完全是凑数填上的,宜可只能苦笑。
一切已成定局,和子健在一个城市是不可能了,和欣然在一个城市也不可能了,以后又剩下孤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