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间道
周德威大军得胜回朝，李存勖迎出宫门，却不见周德威，史建唐跪地痛哭，将帅印高高托起交于陛下。
李存勖心中大惊，周将军呢？我的周将军在哪？
史建唐将当日抹杀葛从周三十万大军后周德威挂印出家的事讲了一遍。
李存勖心中剧痛，一个咧贴差点摔倒。
周将军，你这是何苦，青灯古佛你倒是安心了，可你断我一臂，真是痛煞我了。
文武百官更是心惊，周德威辅佐晋军两代雄主，百战百胜，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挂印出走，如同大殿倒下一根大柱，时刻有倒塌的风险。
李存勖恍恍惚惚回到寝宫，独自一人一杯杯喝着闷酒，回想着自己，父亲，周德威之前的过往，心中惆怅。
“爱妃，宣刘爱妃过来陪朕饮酒。”
太监答应一声，飞奔去请刘玉娘……
神剑山庄内 ，一百二十架印钞机日夜不停的印刷着“华夏币”。工人们将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精美纸币包扎成捆，每捆一万两，装进铸铁箱子内，上锁，贴上封条。
胡征派遣精锐火枪队，楚楚安排铁皮大马车将印出来的纸币发往全国的银行。
各地银行早已收到消息，把地下的银库再次加固后安装两道厚重的大铁门。
此时一箱一箱的纸币由火枪队的人抬到银库内，行长查看封条，清点数目，写好收据盖上大印交给火枪队长，交接就算完成了。
火枪队留下来，等着纸币兑换差不多了，再把金银，银票，铜钱运回去。
全国的城市内都张贴了告示，银行使用纸币换取金银，银票，铜钱。百姓们不懂，拿银子换纸，傻子才会这么做。
紧接着，官方贴出告示，将银行的纸币定为法定货币，以后只允许“华夏币”流通，只承认“华夏币”。这是各地的商会发挥了作用。
官府和各大商会带头将家中的银票，金银，铜钱兑换纸币，一时间银行的窗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换到纸币的人摸着舒适的手感，看着精美的图案，闻着淡淡的墨香。以前几十两的银子，现在只要一张或者几张纸往怀里一揣就行了，既安全，又省事，不仅越来越喜欢。
说有钱人腰缠万贯，其实也没几个钱，只不过把铜钱串起来绑在腰上，沉重不说，还容易被抢，如今几张票子就解决了，真是太方便了。
官府和商会，大户们兑换完纸币，又写上期限，存进银行，拿着凭证心里默默计算着到期后的利息。
早朝上，宰相郭崇韬将长安城内出现的银行和纸币一事汇报给李存勖。
李存勖皱了皱眉头，这是好事，只不过这对家族的铸币生意简直是灭顶之灾。
“众爱卿如何看待这件事？”
“一个民间组织，未得朝廷允许，私自印钱，其罪当诛。”
四太保李存信站出来，义愤填膺。
“臣附议。”
文臣站出来四个人，都姓李，支持李存信的谏言，取缔银行和纸币，抓捕环球商行组织。
“陛下万万不可，先不说环球商行的实控人是陛下的异姓兄弟胡途，单是这银行和纸币的好处已经显而易见，况且南部诸国都将“华夏币”定为法定货币，如果单单我们不使用纸币以后的商业贸易无法进行，货物流通受阻，对于我们的经济将是致命的打击。”
郭崇韬慌忙站出来阻止这些李家目光短浅，自私自利之人。
李存勖左右为难，想想要是周德威还在就好了，一面是兄弟，是国家大计，另一面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哪边都不好决断。心里越想越烦躁。摆摆手，散会，明日再议。
李存勖心事重重，不经意间来到了刘玉娘的寝宫。刘玉娘见李存勖面色不好，忙命人摆上糕点，水果，倒上神剑春酒，陪李存勖喝酒说话。
“陛下为何闷闷不乐？”
李存勖本就是要找个人一吐心中不快，几杯酒下肚，便将早朝上的事说给刘玉娘听。
刘玉娘听完“噗嗤”一乐，说道。
“陛下，这江山是谁的江山？”
“自然是寡人的。”
李存勖说完，恍然大悟，周德威曾让史建唐转告自己，减少杀戮，善待百姓，休养生息。银行和纸币促进贸易，改善民生，于国有利，于民有利，况且胡途刚刚送给自己天大的机缘，又结为兄弟，日后助我灭辽。相比家族区区一项铸币生意，孰轻孰重，我居然犹豫再三，还不如一个女子看的明白。
解开心中的疙瘩，李存勖换上一脸笑容。
“爱妃真是大才，比起那些文臣武将也不遑多让，想要什么奖赏？今天寡人都依你。”
“陛下，臣妾有您陪伴已是身在福中，怎敢要赏赐？臣妾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永固。依臣妾之见，应该加强与神剑山庄合作，陛下觉得神剑山庄庄主胡途与周将军比如何？”
“爱妃所言极是，胡兄弟的才能比起周德威绰绰有余，如今我痛失一臂，正是用人之际，得神剑山庄，定可得天下。”
李存勖站起身，拉着刘玉娘的手，双双倒进幔帐内……
“陛下，这几天银行抢兑纸币的人越来越多，再不采取措施，我们就控制不住了。”
早朝上一个名叫李允的官员急不可耐进言，要求李存勖赶紧采取措施取缔银行，停止兑换。
“陛下，使用他人的货币，危害我大唐根基如不制止这种行为，必成大患，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又有两名李姓官员上前，步步紧逼。
“那你说说如何危害我大唐根基？”
李存勖心中已有决断，也不急躁。
“这……，只怕日后我大唐经济被他人控制。”
“如何被控制？是你拿着纸币买不到东西？还是你卖东西别人不给你纸币？”
“陛下，孩子还是亲生的好，铜币由我们铸造，使用才放心，外来的东西毕竟不受我们控制。”
李存信见马前卒要顶不住，只能自己亲自下场了。
“你们在想什么，寡人心里清楚的很，我也听说了前几日你们与我那结义兄弟发生的事，事关社稷，黎民百姓，你们眼里那点利益要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吗？我大唐万古长存，你们才配得上第一世家，若我大唐被你们败亡了，你们还会存在吗？再敢妖言惑众，小心你们的脑袋。”
李存勖终于忍无可忍发飙了。进言的几人吓得赶紧将头埋在地上。李存信退回队列，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寡人已经决定，不仅不会取缔银行，还要大力支持环球商行的发展，今日起，银库所有财物兑换成纸币，各衙门派人维护秩序，防止踩踏，防止有人趁机闹事。华夏币定为我唐国法定货币，杜绝其他货币流通。同时与神剑山庄建立合作关系，军备购置与神剑山庄采取竞价方式，宫内一应用具优先采购神剑牌商品。”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郭崇韬跪倒在地，大呼万岁。
身后呼啦啦跪倒一片，一起高呼万岁。
李存信咬牙切齿，拳头攥的咯吱响。不仅丢了铸币的买卖，连同兵器铸造这块最赚钱的买卖也丢了一半。
神剑山庄，走着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散朝后，李存信气势汹汹回到府上，喝了口茶水，是凉的，摔了茶壶，砸了茶杯才冷静了下来。
“来人，叫庞师古立刻来见我”
侍女快步跑出去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