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巡视

    ■胡途，胡征，胡来三人信马由缰先是来到铸造坊，几十个两米多高的土炉冒着黑烟，有人从炉顶加矿石，煤炭，有人操作皮囊往炉内鼓风，炉子一侧不时有一条火龙流出，工人们两人一组抬着坩埚接了铁水倒进做好的模子里，凝固后翻开沙模，取出铸造件有的需要打磨，有的需要锻打后再打磨。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在世界上已经到了顶峰，尤其在铜，金、铅、锡、铁、银、汞、锌八种金属的冶炼遥遥领先世界，但在拥有现代意识的胡途看来起码这时候的炼铁才刚刚处于起步阶段，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钢的概念，只是把含碳量高的铁叫做生铁，含碳量低的叫做熟铁，含碳量适中的叫做精铁，一把好的刀剑需要用精铁打造，并且反复加热，锻打，这样可以去除铁中的部分杂质，渗碳，退火来达到要求的硬度和韧性。所以这个时代士兵使用的兵器都很笨重，就是因为含碳量太高，太脆，做的细了薄了容易断。一把能称之为宝剑的剑从来都是孤品，需要有经验的锻造师上千次的加热，锻打，渗碳，退火，全凭经验和运气。达到一定硬度劈砍不卷刃，不折断，兼具高强的硬度和韧性才是好兵器。

    ■胡途还看到了炒钢工艺，铁水流到大的容器内，工人使用工具像炒菜一样不停的翻炒，让铁水中的碳不断和空气中的氧气接触将碳燃烧掉，剩下的铁水含碳量变低就形成了熟铁，锻造师可以将生铁和熟铁熔到一起锻打来形成碳含量适中的兵器，这已经是一次伟大的工艺提升了。铸造间内铸剑师欧阳靖将一把锤炼不下千次的剑淬火后挥舞了两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行啊，太生硬了，总是少一些灵动”。

    “爹这都多少年了，你总是这样不满意，管家都说咱们的剑已经是天下最好的了。”欧阳杰停下敲打。

    “咱们欧阳家的铸剑术不比任何人差，可惜寻不到域外紫铁，无法超越欧冶子前辈，唉，生不逢时啊……”

    ■三人又来到田间地头，正值春季，佃户们有的牵着牛在耕地，有的在播种，胡途看了下耕犁，还是直犁，大而笨重，不好掉头，不仅费力，翻出的土还不平整，相比曲辕犁效率低了很多。三人绕着自家土地跑马一圈，发现周围很多土地撂荒无人耕种，胡管家解释道，战乱时期，人口本来就少，兵役又不断，劳动力少了，一家人累死累活也耕种不了多少土地，所以很多土地没有能力耕种而荒废。

    ■庄子后面是一大片平整出来的广场，有石锁，铁木，铁环，箭靶等各种训练器械，几排兵器放在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箭盾牌但是齐全，接到通知的胡汉早已将没有任务的家丁们列队等候。1000来号人分列5队。胡汉带三人来到点将台上审阅部队一般，可惜家丁就是家丁，虽然服装是统一的，队列再整齐也没有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

    ■最后来到采矿场，露天开采的整片山头几乎都是铁矿石，呈红褐色，看来赤铁矿和褐铁矿居多，胡途捡起一块掂了颠，很重，说明含铁量很足，品质不错。在一处瓦房内四五个年轻人正在讨论着什么，桌上和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矿石标本，见三人进来，为首一个长得文质彬彬的青年人赶紧行礼道，庄主好，二公子好，胡管家好。胡来介绍此人就是沈括，其他几人都是沈括的徒弟，胡途向众人点头示意后查看这些标本，沈括赶紧过来介绍道:这是我们矿山的矿石，发红的量最大，旁边这些发黑的有吸力我们叫它吸铁石，这黑色很轻的是煤炭，距此向西十里山上很多，这块黑的似墨一般，我们称为石墨，火点不着，这块加热会变软融化的我们叫它黑泥（沥青），这块灰色的叫石灰石，用来烧制石灰，这叫石英，可以烧制琉璃，这个土在高领一带很多可以烧制坩埚，这个是硝可入药，这是硫磺，这是盐矿，但不能吃会中毒，这块叫…，这些东西我们洲郡大部分都有，那些都是从外地找到的，对了，我做了地图，并且做了标记。沈括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到桌子上。胡途三人围上来看了会发现地图画的很清楚，标注也很详细。胡途只说了一句明天早会你们几个一起参加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