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枪11

    黎明时分，酒吧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枪手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旁。一件拆卸下来的武器零件就在他的指尖拨弄着，神器的各个部分就在一块白布上。

    枪被完全剥离，左轮手枪本身似乎是完全无害的东西组成的。六个圆形容量的圆筒被清空，弹簧未被压缩地放置在桌面上，整个银合金桶使用柔软的油布慢慢清洁。

    走下楼梯时，老乔打着哈欠说。“早上好阿尔托。”

    仪式进行到一半，年轻人被拉回到现实中，他睁大眼睛，对传来的声音感到一丝惊讶。“哦，早上好，老乔。”

    “睡得好吗？”

    “是的。”枪手一边回答一边回去清洗他的武器。“这比睡在石头上好多了。”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保证，这里的早餐比荒原上的任何东西都要好。我马上就去弄点吃的出来。”

    “谢谢你。”

    清洁完主要装置后，枪手开始重新组装。每一件作品都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它注定的位置，这是多年来的重复下，训练有素的动作。螺丝拧紧了，扳机机械装置顶着松开的弹簧重新组装起来，枪管滑回了左轮手枪的主体。

    在吧台后面，食物准备的缓慢咝咝声伴随着烹饪脂肪的香味散发出来，枪手仍然专注于做他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完全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事情。

    手里拿着圆筒，他低声祈祷。来自灵魂的祝福，放在冲突和战争的装置上。

    随着一声金属的咔嗒声，这个零件被锁进了接收器，枪手盯着它的形状。

    完成的武器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中微微发光，手柄本身似乎扭曲了周围的视觉光谱。手中握着一片神力碎片，枪手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五发子弹装回弹膛。

    &34;所以那把左轮手枪真的是一件神奇的物品，是吗？&34;老乔端着一盘食物走近年轻人时问道。&34;他们说那实际上是神枪碎片，这是真的吗？&34;

    “我不知道。”枪手诚实地回答，他重新举起武器，把抹布折成正方形。

    “听着，我看见你把那东西刻画在那些强盗身上了。我见过到处扔的复印件，但是……”老乔停下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34;如果那不是真的，那它一定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复制品之一。&34;

    一碗煮熟的谷物，上面放着一股厚厚的油炸肉块。一顿容易消化的食物，未来一天的开胃菜。

    “谢谢你。”阿尔托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掏出一对手枪子弹。

    “哦，那很好。”老人挥手离去。“这是为了照顾克利。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开心，自从…很久以前在她父母去世之前。”

    阿尔托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出了他，缓和了询问的语气。“你很了解他们吗？”

    “你做酒吧招待这行时间够长了，你基本上认识所有人。但是，当你看着他们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更难了。就像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老乔花了一点时间重新调整方向，深呼吸，用一块抹布包住双手。“高原上的煤矿枯竭后，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行军了。从那以后，这里只剩下那些顽固不化的老人和像丹尼尔这样被父母从大城市送到这里的孩子。”

    “成年人不多？”阿尔托问道。

    “只有极少数。格雷森一家和马科斯一家可能是这里仅存的两个“家族”了。剩下的大多只是祖孙。”老人回忆。“嗯，实际上，克利的父母曾经在这里经营学校，直到……嗯，直到那帮人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人缓慢地点了点头。“对不起。”

    老乔攥紧了衬衫上的拳头。“你知道，土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围捕警长和市长的家人，就在镇上的广场上把他们枪杀了。克利的父母只是碰巧被卷入了整件事，最终在交火中丧生。”

    双方在谈话的过程中出现了停顿，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不管怎样，好好享受食物吧。如果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尽管与标准化的生存配给相比效率极低，但这些食物反而滋养了受创伤的灵魂。一夜的休息和一顿热餐使疲惫的身体得到恢复，过去一周的考验随着每一勺粘稠的粥慢慢溶解。

    用餐结束时，枪手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你还要一碗吗？”老乔边走边问。

    “不……我觉得我挺好的。”

    “你确定？”老人放松了。“这里的线路不像大城市那样被烧坏，所以我们还有一些食物。”

    “我真的没事。”阿尔托带着一丝担忧坚持道。“真的是……”

    远处的门打开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随着光线涌入酒吧。从背后照亮，人的眼睛几乎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生物。瘦瘦的，几乎棱角分明，长长的头发垂到肩膀以上，棕色的眼睛在微妙的蓝色调中闪耀。

    枪手以难以理解的动作，拔出左轮手枪，从座位上向上射击。椅子倒下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酒吧，手指扣在扳机上时，一次抽搐就意味着死亡。

    当她凝视着淡绿色的眼睛时，那东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