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位成仙法
圣人讲道。
要言不繁，言出法随。
过去。
大家讲道，无非是念念经文，翻译翻译经文的意思，再揣测揣测大道是个什么样子，最终不过以盲导盲，还是胡讲乱道。
真正能讲清楚的，其实并不是道，而只是法。所以，圣人以下的修士，只能讲法、讲经，却不能讲道。
只有圣人开讲，才能称之为“讲道”。
可惜，圣人本就极少，而愿意公开讲道的圣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谓法不传六耳，天机不可泄露，道不可轻示于人。
否则，必有大祸临身。
……
叶空，讲了。
又似乎什么也没讲，只是让他们叩问自心，自悟己道。
“若是为求富贵，便谋求那富贵之道，无非投世人喜好，自可得享富贵……”
“若是为求实力，那便走那旁门之道，无非内修外炼，驭人控物，智慧机巧，因人而异……”
“若是为求健康，那便走那医药吐纳之道，自得百病不生，长寿无疾而终……”
“若是为求子嗣，亦有双修之道，积福之法，借种之门，双生之技……”
“若是为求清静，那便以戒为基，以定为要，以慧为利剑，久久修持，自然清静……”
“……”
叶空有求必应，为这山间无数生灵，指点实现心愿之道，便皆导之向善，不生邪害。
若有邪思邪想者，则不得一法，不闻一道，只于心间印下一“善”字，慢慢炼化那种种邪气。
叶空每说一道，便有至少三个法门同时公布。
正是三千年来，参玄访道所得，遍历险地所得，于此应机发露，造福众生。
五成众生。
听闻这些法门，已然心生欢喜，于愿已足，纷纷恭敬拜谢。
可剩下的五成。
却不断摇头，显然这些并非他们所求……
这便是各人，根器不同。实则不过是心智不同。
……
叶空讲得很快。
用不多时，十万八千法门，已然一一讲完。
十万大山之内，无数金莲尽皆消失，却是众生愿力已消，所求已足，便不再需要金莲显化。
有求必应，无求不闻。
圣人所讲，皆是应机说法，从不说废话，亦不说众生不喜之法。
一盏。
又一盏。
百万大山外围的金莲，已大片大片隐去……
只余星星点点，零零落落的金莲，还在应机说法，光芒却比之前更为炽烈。
到了此时。
还剩下在听讲的众生，已不足五成。
其他生灵，机缘已过，圣人所讲，他们一概听不到了，他们的成就也便已经注定。
剩下还在听道状态的众生。
大多都是北玄宗弟子，还有极个别山间生灵，倒是百万大山之外，竟有些“旁听生”还在苦苦求道……
……
未时一刻。
叶空大手一挥。
外围还剩下的朵朵金莲，顿时发出万丈光芒，将其周围还在听道的生灵一摄，便已纷纷消失。
嗖……
嗖……
道道金莲，回归神山之上，将那些收摄来的生灵，轻轻放置在广场之上，让他们一个个欣喜不已，连连向圣人拜谢。
叶空点点头，便接着开讲：
“刚刚所讲，十万八千法门，皆是旁门小道，执著外物，执著己身，不达大道之门也。”
“彼等生灵，根性不足，器量不具，只可承此小法，难载大道……”
“尔等众生，根器尚可，可闻大道之门……”
北玄宗众人闻听，当即喜不自胜，圣人终于要讲大道了。
……
“何为大道？”
叶空再提一个问题，众人心中一时，各有见解，却又不敢肯定。
顿了一顿，叶空便道：
“大道者，即非大道也，是谓大道。何也？道不远人，即心是道。”
“道在心中，何须另寻他道？故大道非道也。”
“……”
“大道者，无内无外，无前无后，无想无名，无得无失，自然而然矣……”
“心外无道，不假外物，不假身体，不假识神，元神是也……”
“……”
“大者，何谓？非大非小，是谓之大。一以贯之也。”
“大者，一得俱得，一失俱失。不可以计数，不可以称量……”
“……”
“吾之道，自然之道，即心之道，如如之道，寂灭之道……异名而同谓也。”
至此。
叶空直指大道本源，剖判分明种种名相概念，厘清众人心中种种谬误。
这才引出真正的大道：自然之道。
这是叶空所证之道，也是前世儒道佛三教之道。
真实不虚。
一时间。
天降紫气为证，地涌金花为贺。
……
然而。
此等大道，非圣人不可知，非圣人不可证。
北玄宗上下，虽然听不明白，可或多或少，已是明白了一点大概。
别看这一点，却是未来修行路上的指路明灯。
洪天娇听得心痒难耐，不由冒眜问道：
“请圣人慈悲，再为我等讲讲这自然之道。究竟何为自然？是人之自然，还是天地之自然？”
叶空道：
“善”
“自然者，即人之自然，即万物之自然，也即天地之自然，即后天之自然，亦即先天之自然……故，总而谓之自然，不假分别。”
“然而，悟道有次第，修道有境界。”
“故，圣人讲道，假设种种阶段，导人渐渐悟道修道，只因世人根器不足，不得不为而已……”
接着。
北玄宗众人，便又纷纷提出种种关于悟道、修道的问题，叶空一一予以解答。
即便如此。
大多数人，已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少数有慧根者，方才听得津津有味，如饥似渴。
这便又是一重根性的分别了。
……
未时中。
大道已讲过。
叶空见众人层次有限，再讲下去对他们也没有意义。
便转而开始讲修行之道。
“大道玄奇，悟道更非一时之功……日后，待尔等功行进步后，再慢慢探讨吧。”
“接下来，老夫便为尔等，具体讲讲修行之道吧！”
理论讲完了，便该讲实操了。
终于。
所有人都再次提起神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怎么修行来得更直接，什么大道离他们太远了。
叶空之所以讲大道，其实也只是讲给少部分人的。
也是为了借这个机会，进行一次全面摸底，看看宗门内究竟有多少天才，有多少精英，这样才能最大化宗门发展。
“修行之道，因时而变，因时而设……”
“过去之法，因天地规则演变，早已埋葬在历史尘埃之中……”
“十亿年前至今，此方天地的修行之法，便已演变为大家所熟知的十位成仙法……”
叶空先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可惜，大多数人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有某些得到过特殊机缘的人，才若有所思，联想了很多，一时间明悟了许多。
所谓十位成仙法，所有人都耳熟能详。
这十位成仙法，又分为前五位、后五位。
前五位包括炼气，筑基，金丹，道胎，元婴（寿千年）。
后五位包括：出窍（2千年），化神（3千年），合体（4千年），渡劫（准圣6千年），圣人（10千年）。
……
“十位成仙法，即是如此十个次第，便可筑就成仙之基，并非十步成仙。”
“每个境界，分十重，每重又分小成、中成、大成、圆满。一步一重天，步步登天梯……”
回想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叶空都感慨颇多，若是一步踏错，可能早已身死道消。
难怪有位太白剑仙，曾作《行路难》，慨叹“修道难，难于上青天”。
“炼气者，去除杂质，炼后天气成先天气……”
“筑基者，打开天地门，炼化阴气成纯阳之体……”
“金丹者，凝天地人三才之元气，成五行大丹……”
“道胎者，脱胎换骨，成主金刚不坏之身……”
“元婴者，聚识神之力，而成阴神之体……”
“出窍者，三魂脱化，通天达地……”
“化神者，七魄化明点，肉体脱桎梏……”
“合体者，三魂七魄入元婴，成就阳神之体……”
“渡劫者，肉身光化，超脱三界……”
“圣人者，以身合道，代天行化……”
叶空将这十位成仙法，从头到尾，细细讲解了一遍。
……
过去，大家都以为对这十位成仙法，已经非常明白了。
一听圣人又要讲这老生常谈的东西，很多人都觉得没啥可听的。
然而。
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这是什么？”
“这真的是我所知道的十位成仙法么？”
“为啥跟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样呢？炼气竟然是用眼睛炼，不是用呼吸炼？！”
“靠！难怪这么多年筑基不成功呢？原来是没有打开天地门啊……”
“金丹，竟然需要三才之气，才能炼成？而且还得是炼出五颗五行金丹，才算成功？……”
“哎，错了，错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是在盲修瞎炼！我也真是算命大啊，竟然没炼死……”
许多人都后怕不已，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自己过去竟然都是在赌命啊。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不知道啊！难怪祖师爷让我们先学理论呢，现在看来，我竟然一无所知啊……”
“嗐！那些理论，大家又不是没学过？可又是坎离，又是铅球的，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啊！连师父都讲不明白……”
“也是，据说北州曾经有过一场大变，导致传承断绝，后来祖师们从废墟中慢慢挖掘，才又有了传承，可很多修行传承都断了……”
“不愧是圣人啊！看看人家祖师，把千古不传之秘，都给咱们说透了，这是真没把咱们当外人啊！有了圣人这番指点，我觉得一个月至少突破三个小境界……”
“是啊……这是过去圣人都没有讲过的秘密！恐怕整个北域，也只有咱们祖师能讲得如此透彻了……”
……
不知不觉。
两个时辰过去了。
叶空从未时开始讲，一直讲到了酉时，从十万八千小道直讲到自然之大道，再由大道讲到十位成仙法，然后把这十位成仙法讲了个底朝天，直接点破了千万年不传之秘。
北玄宗上下，所有弟子，对于修行的理解和视角，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过去，修行上遇到问题，只能靠摸索，现在有了明确的理论指导，有了任何问题都知道从哪里切入解决。
“诸位！”
“这十位成仙法，今天便讲到这里，有什么问题，今后再慢慢讲解。”
叶空说罢，已然消失在讲坛之上。
临走之际，却已传音洪天娇：
“老夫收摄来的那些生灵，皆是悟性根骨不错的好苗子，若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尽可收入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