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入混沌
塔分九层。
一层一重天。
正好对应于圣人九重境。
昔年。
北玄宗的圣人，便是按照各自的修为境界，在相对应的塔层内镇压妖魔。
但是，似乎从未有人发现，在九层塔上，还有一个阁楼……
……
此时。
叶空踏足阁楼。
时空转移，身处一间不知存在多少久远的静室内……
而静室内外，皆是茫茫混沌……
……
本来。
以叶空的修为，最多沿着石阶走上第九层。
可却因这具身体藏了太多秘密，侵染了太多神秘物质，其品质早已远远超过圣人九重。
这镇魔塔也许是出于误 判，便开启了这地外阁楼。
而叶空也因着这折磨了他千年的神秘物质，竟然有惊无险地踏足到了九层半的混沌阁楼。
不得不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
此地。
一片黑暗。
身处其中，即便以圣人的感知，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分不清上下四方。
“不生不灭，似静似动……”
“这竟然是一片混沌……”
“这是何等大能，竟然可打开混沌之门……”
叶空走过很多远古遗迹，从中看到了部分上古隐秘，知晓诸天大不同。
有些世界乃是如如不动的混沌，是诸天的源头，最终都演化成了一个个大千世界，千奇万类，各不相同。
”混沌演神灵，神灵造世界……“
这便是一处上古遗迹中的记载，虽然只有这一句话，可其中的秘密已昭然若揭，特别是自地球穿越而来的叶空，本就有着洪荒演化的诸多记忆。
难怪，前世的地球上，某些教派始终坚持神创说，看来也并非无由。
“……这混沌究竟有何隐秘？似乎……与外界最大的不同，便是……静！”
叶空细细感受着这里的大道规则……
“不错……”
“就是静……”
“静到时间没有意义，空间不定方位……”
“而所有的规则，则是自行其事，独立不周，互不干扰，清清楚楚，慢慢腾腾……”
叶空圣目微张，便看到周围飘浮着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规则，慢慢悠悠，毫无烟火气，这道规则紫气腾腾，第一眼看到便立时明白，这是一道“力之法则”。
缓缓伸手。
稳稳当当地将这道力之法则，抓到手心里。
可是，很快。
叶空便感觉，这道小小的法则，却重逾山岳，让他手骨寸断，当即便放了开去……
圣人九重境的身体，那是何等紧固，更何况他的身体中沾染了太多史前的神秘物质，比世界上最为坚硬的金刚石，都要硬出好几度，可却丝毫承受不起头发丝细的一道规则。
……
呼吸之间。
圣力奔涌，伤势尽复。
叶空，兴奋了起来，浑浊的老眼中，尽是跳动的火焰！
“哈哈……好，好，好！”
“若是能将此地的规则，一一参悟，满身的神秘物质，又能如何！”
“现在要做的，便是静下来……唯有达到与这混沌同样的寂静，方能真正参悟这混沌规则……”
作为圣人，静定的功夫，自然是世界极致，可现在身处混沌，叶空却发现，自己那往日里自认为气住脉停的静定境界，却蠢动得不行，相比凡人与圣人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也是叶空在那处最为古老的神话遗迹中，偶然聆听到的一道道音，过往还不觉得如何，此时顿时觉得此句真言高妙之极。
……
修行之道，由凡入圣，共分十位，是谓：
炼气，筑基，金丹，道胎，元婴；
出窍，化神，合体，渡劫，圣人。
世间修士不知多少亿，能达至元婴境的已是十不存一，故而元婴已是真人，被称为小圣人。
至于真正的圣人，皆是百万中无一的存在，历经无数劫难，还有要天大的福缘气运，方能真正达成。
……
叶空能于千年成圣，本可寿至万岁，奈何却被神秘物质困扰难以突破，又为神话生物诅咒寿命缩水，可谓劫难深重，但其偶遇圣灵草苟延五百年，又不得不说福缘深厚。
五百年，让他终于找到了这一线生机，心魔已然尽除。
“……抟气致柔，如婴儿……大道洞玄虚……万物复归其根……”
随着心神不断沉静，在神话遗迹中聆听到的大道之音，竟然渐渐复苏，以往无论如何都不知所云的秘音，叶空不断顿悟……
“这竟然便是传说中的……《道经》！难怪那处遗迹，被称为道场……”
沙沙……
渐渐地，叶空体内，那本已侵染了每一个细胞的神秘物质，竟然开始自行分离下来，虽然速度极缓，可叶空却不由心中一喜！
“果然有效！真是天助我也！”
这些神秘物质，折磨了叶空千年之久，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访尽了天下道医，却始终没有办法驱除……
压下心中的喜悦，叶空再次沉入无欲无求，无为无想的深度静定。
……
扑……
突然，一粒金色的神秘物质，终于从叶空身上滚落，虽然仅仅是极其微小的一粒，可却让叶空的气血为之一盛……
轰！
就在那金色粒子掉落的刹那，混沌深处传来一阵莫大的轰鸣声，如飞机起飞一般，震耳欲聋，甚至连这片混沌都为之颤动……
咻……
一道灰蒙蒙的流光，似慢实快，自远而近，直向叶空所在飞来……
此时的叶空，早已五识关闭，神游天外，与混沌之道渐渐相合。
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动静。
这是难得的顿悟。
“啾啾……”
一只巴掌大的火红小鸟。
两只圆圆的眼珠极有灵性地咕噜一转，见眼前的生灵没有动静。
尖尖的鸟嘴便快速一啄，就见那颗刚刚从叶空身上掉落的金色神秘物质凝成的颗粒，已被它咽下了肚子。
“啾~~~”
一颗神秘物质入腹，红色小鸟舒服地伸了伸脖子，双目一瞑，好半晌后才缓缓睁开眼眸，眼中竟有一点金光浮现。
“啾咪啾啾……”
小鸟食髓知味，便围着叶空的身体，转来转去，焦急地寻找着金色颗粒，只是啄来啄去，也未再找到一粒金色物质。
……
咻！
小鸟看了看叶空。
竟然发现眼前这生灵，浑身都透着神秘物质的气息。
顿时便用尖尖的嘴巴啄在叶空手上，可惜，那枯朽的手掌看起来一碰就碎，事实上却坚固之极，连个白点都未曾留下。
这些神秘物质，虽然让叶空难以修行，却使得肉身极为紧固，除了混沌法则外，目前无物可伤。
笃笃笃……
红色小鸟，继续在叶空手上吸食，它此刻很是生气，自从诞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硬的东西，竟然让它的尖嘴都无从下口，所以它越啄越快……
……
咚……
突然。
一声轻响，一颗米粒大的金色物质，自叶空眉心掉落，竟引动空间波动……
“啾！”
红色小鸟极为灵巧，还未待那金色米粒掉落至叶空胸前，就已被它吞下肚子。
“啾啾啾~~”
然后，它便落在叶空肩上，欢快地叫了起来。
吃下这一颗，似乎终于有些吃饱了，也不再啄叶空的手，反倒是闭目养神起来，慢慢炼化着金色神秘物质。
……
混沌不计年。
一人，一鸟，似乎融为了一体。
除了偶尔叶空眉心掉落一粒神秘物质，瞬间被红色小鸟吞下肚子，随后便又呆在叶空肩上，一动不动起来。
……
识海之中。
云雾茫茫，巨大的太阳星，喷薄而出，照耀着识海一片空明，叶空周身的不祥之气，在太阳星的照耀下，纷纷消散，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日升日落，月起月降，白玉峰上，叶空的元神，端然正坐，头顶之上，渐渐有紫气凝聚，正是阴阳二气抟结所生，其中凝结着混沌气息……
“混沌气息，至精至微，果然非是后天世界的大道所能比拟，只是这一丝一缕便让我对道的参悟增长十倍……”
“这还仅仅是混沌气息，若是能够领悟这些混沌法则，又将是何等强大……”
“如今，以我圣人九重的力量，再出一击，便是之前的十倍有余，即便面对圣人十重亦有一战之力了……”
心神如如不动，念头微不可察，叶空此时的心灵世界，已经远超圣人可以想象，任何精神攻击恐怕都已难对他凑效。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静极而动，叶空自虚无中醒来，一念之间，身体情况，历历分明。
“原来如此……”
“静而又静，那神秘物质，便不能再也我的身体保持同频，渐渐便自行凝聚成粒子，掉落至体外，虽然过程极慢，但在这混沌之中本就不计年，一时便是永远，一时有多长便看心神有多静……”
叶空缓缓睁开双目，心神退出混沌法界，虽然身体还在混沌之中，可感受却大不相同起来。
此时，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的时间流逝，掐指一算，外界已过去了七八个时辰，看看就要到了午时。
“此行收获巨大，终于迎来了转机……”
“这石塔太过玄奇，竟然只是一处世界塔，九层半，连接着十方世界……”
“十方世界的妖魔鬼怪，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倒是足够我慢慢让秒杀机会圆满了……”
叶空功行圆满，心中欢畅，记挂着洪天娇之事，便欲起身出塔。
……
“啾啾啾~~”
红色小鸟，在叶空睁开眼的瞬间，便同步睁开了两只圆圆的眼睛，眼底分明多了好些金色光点，此时正定定地转头望着叶空。
叶空一转头，这才想起还有一只奇怪的鸟在肩头。
他虽在定中，可身体却有本能意识在，正是因为这小鸟并无恶意，也难以伤到他的身体，是以身体也没有太多反应。
“噫，你这小鸟倒是好胃口，竟然能够消失这些神秘物质！而且，你竟然能够自混沌世界，飞临这世界塔，当真是好本事！”
叶空伸手，看着那红色小鸟，翅不动，脚不动，却已落在手心里，免不了更加惊奇。
天地万灵，当真各有奇异啊。
“啾啾~~”
红色小鸟，轻轻啄着叶空的手，欢快的叫声有点像是喜鹊，但叶空却突然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原来你叫啄啄，这倒是很符合你贪吃的性格。既然你还想吃那些神秘物质，那便跟着我吧！”
对那些神秘物质，叶空非常好奇，倒是杨看看这鸟儿吃了以后，会有何等变化。
“走吧！啄啄，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空一步踏出，已至镇魔塔第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