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撕碎她的照片和他的尊严
“这是我？”姜荔像被击中脑袋，晕乎乎的，“怎么会？”
她拿着照片直接冲到范辰麟卧室，在他惊诧的目光里，找到壁炉上的相框。
果然这张又是同一时间同一角度，仅仅两个孩子动作稍有不同的照片。
姜荔忽然明白，可能当时有人连续按下快门，洗了三张照片出来，两张在范辰麟手里，一张在爸爸的遗物里。
她指向相框问他：“这两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怎么了？”范辰麟正准备休息，浑身都是疲倦与不耐烦，“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荔把自己手里的照片递过去：“我在我爸爸遗物里找到的，你看背面。”
范辰麟看到照片顿了顿，又翻到背面，随即撕成碎片：“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也没必要拿这种东西来骗我。”
她眼看着照片洒落一地，想捡起它们，被他一脚踩住。
“请你出去。”
回到房间，姜荔沉默地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出神地在床边坐到天亮。
管家在大厅里等待多时，见她大包小包下楼，急问道：“姜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麻烦与范先生说一声，我今天就走了，至于公司那边，我急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他爱扣多少扣多少，祝他找到更好的秘书。”姜荔径直出门、下山。
到路边的公交车站等车时，她看着满眼繁华的星城，虽然这里始终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需要她郑重告别。
萧家依旧宁静，在闹市区里的核心住宅地段，坐拥一片不大不小的私宅土地，有参天的大树守在入口，一直往里走，仿佛穿越一段豪门兴衰不休的繁复往事。
她在客厅里等待多时，总算见到了回笼觉刚醒来的萧母。
“夫人最近怎么样？”她仍旧与以前一般诚挚问候。
萧母上下打量她：“我挺好，听说你最近成大红人了？”
姜荔摇头，把近期的事简述一遍：“所以今天是向老爷夫人来告别的。”
“打算去哪里？”
“等到了火车站再看看，夫人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去哪里都无所谓。”
萧母轻哼：“当初你不和柏舟解除婚约，现在还能在我们萧家有口饭吃，我们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现在还腆着脸和我说去哪里无所谓，这是在向我炫耀还是哭丧？”
姜荔怕她误会：“不是的，我只是来谢谢老爷夫人这么多年的照顾。”
“你这么照顾玉衍，现在是不要她了？
姜荔有些迟疑：“她…有柏舟应该不需要我了…”
“你很了解柏舟吗？”萧母忽然问。
她不解：“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萧母起身不想与她多话：“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你要是真想走，我建议你带上玉衍一起走，好过留在我们这儿。”
“可是夫人…”姜荔追过去，在门口被刚要进来的谢玉衍挡住。
她拘谨地目送萧母离开，回头问姜荔：“你来干什么？”
“我来和你们告别。”
“你走就走，还要和我们说一声是什么意思？”谢玉衍脚步匆匆，满脸烦躁，把夹在臂膀下的文件一通乱扔到沙发上。
“水呢？”她拿起杯子，暴躁狂怒。
佣人赶紧给她倒水。
姜荔很无奈：“你加油，以后有机会回来看你。”
“你等等。”谢玉衍叫住她，“姜荔你和星光村的那群刁民关系应该不错。”
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工牌，扔到茶几上：“你晚走几天，现在项目需要有人和他们沟通，要是你过去，就比较好说话。”
姜荔拒绝了几遍，但是她根本不给反驳的机会，让人携上行李立马送到客房去。
“这里是我之前住的房间，你帮我几天忙，要是项目顺利，我说不定还能给你结一笔不错的佣金。”谢玉衍说完关上门，留她一个人在卧室。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踏进萧世集团的办公大楼，姜荔心情有些复杂，特别是还没在工位上坐热，谢玉衍路过她身边，指节敲桌面：“开会了！赶紧起来！”
偌大的会议室，姜荔与萧柏舟及谢玉衍同一排，而在对面，是长翎控股范辰麟和星翎文化江问风。
她下巴都要扎到胸口，始终低着头，怕被瞧见。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大家有说有笑氛围融洽，姜荔逐渐放宽心，不时瞄一眼范辰麟，他眉目舒展、神态自若，心情应该也是相当不错的。
她想今天差不多可以逃过一劫了。
“行吧，没有其他事情，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等等。”范辰麟抬手，“这里是不是混进来一个不是我们三方公司的人？柏舟你做过调查吗？会不会是商业间谍？”
萧柏舟迷茫地环视一圈，最终定格在姜荔身上：“你说她？”
“你自己知道，这样吧，为了看看你的诚心，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优化调整项目人员结构。”
萧柏舟与谢玉衍一商量，说道：“那我们把姜荔调出项目。”
“她是自己面试进萧世集团的吗？”
谢玉衍抑制住自己的不耐烦：“辰麟你有话直说。”
“开除她。”
姜荔当即收拾东西撞开椅子起身要走。
江问风这时拍桌：“姜荔留下，辰麟你够了！”
范辰麟总算闭上嘴，悠悠转着手中的钢笔，神情傲慢无比。
姜荔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摘下工牌放到桌上：“谢谢玉衍给的机会，我没办法和一个话都说不清楚，又喜怒无常的疯子一起工作。”
“姜荔你等等。”谢玉衍难得紧张她的离开，把她带出会议室，低声哀求，“你千万别走，这个项目没有你我根本搞不定那帮刁民。”
她轻轻推开她，但谢玉衍眼睛都红了，看来其中问题应当不小。
这时，从会议室里传来范辰麟与江问风的对峙，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着谁。
“可是你也看到了…”姜荔尴尬极了。
谢玉衍眉头一皱：“这不是你不肯帮我的理由…难不成，你就是喜欢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是这样吗？”
她兀自说着气恼恼的话：“我明白了，姜荔，你是不是觉得两个男人为你吵架，你很骄傲？”
“你说什么胡话？”姜荔示意她声音小一些，这回更加尴尬。
“从你认识范辰麟那天起，我就发现你变了，姜荔你整个人都变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谢玉衍开始发疯，双拳砸到她肩膀上，眼泪泼的到处都是。
她大倒苦水，埋怨她过得一帆风顺，自己却陷在萧家和一堆烂摊子的工作里苦苦挣扎。
“你走！你不要再回来啊！”谢玉衍一声尖叫，把她推出几步路外。
姜荔从一瞬间的诧异，慢慢听出了她的苦涩和无助。
不知为何，原本自己心里还有的酸楚与无奈很快变得不值一提。
她本来动摇的心这时候忽然定住，双手紧紧扶住谢玉衍的肩膀：“我不走，你别怕，我会留下来帮你度过难关。”
谢玉衍怔住，脸上梨花带雨，觉得不可思议。
姜荔安抚好她，重新挂上萧世集团的工牌，大步走到会议室里，停在对峙的两个男人面前。
“范先生，很遗憾我不能如你所愿离开这里。”她大方又自信，“我会留下来协助柏舟及玉衍推动项目进展。”
范辰麟仍旧傲慢：“没有我的同意，萧世集团不会容许你进公司。”
姜荔没有恼怒，非常镇定：“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范先生，不如你们再商量商量，听听江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