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的春光乍泄
姜荔沿着大床滚了几圈,落到另一边的地板上,马上埋头往床底下钻:“对不起!”
“别怂!”范辰麟是真的生气了,伸手往床下掏,把她掏出来卡在床头柜边,高扬起皮带,又是啪一下甩下去。
姜荔缩起脖子尖叫一声,睁开眼,自己身上毫发无损。
倒是床头柜上的相框倒了。
她顺手扶起来,见是他的商业形象照,干脆拿到手里仔细看:“你别说,有点帅。”
“咳咳。”他战术性咳嗽两声,气也消了不少,“别岔开话题。”
姜荔举起相框,来回与他真人比对:“那还是真人帅一点…”
“咳咳咳!”他扔了皮带,开始往别处看,“行了,我原谅你,不过以后再冒犯我,你自己看着办。”
范辰麟说着,姜荔顺手拉住他的裤腿想借力站起来。
唰一下,她还没站起,就把没有皮带的西装裤扯到了脚脖子。
眼前一片男人味十足的春光乍泄,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姜!荔!”
壁炉前,范辰麟换上了睡袍,看着眼前立正道歉的女人,着实感觉到头疼。
“我对付过那么多硬茬,就没像今天如此丢脸过。”
姜荔一脸难为情,脸颊还是红的:“没关系,反正就我看见了…”
她眼神乱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范辰麟在壁炉前的小沙发坐下,倒酒灌酒,一气呵成。
姜荔瞄见壁炉上的相框,凑近了仔细看,有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有一男一女小孩子的合照,剩下的她也看不出是谁、当时在做什么。
“你们家这么多人?”她好奇问。
“已经走了很多了。”他竟然肯回答,长长叹口气。
她听出这句话不简单,回想起当时在自助餐厅,萧柏舟骂他的那些话,领悟道:“懂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互相噶没了?”
“没这么简单。”范辰麟抿酒,眼神又恢复清冷。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倚到沙发靠背,居高临下看着他茂密的头发。
“你也看到了,就这么活下来……你做什么?”范辰麟呛出一口酒,回头瞪她。
姜荔指间捏着一根白发,尴尬笑笑:“ 我看到一根白头发,顺手帮你拔了。”
范辰麟放下酒杯,要把她赶出去。
姜荔东躲西躲,他来追就往反方向跑,钻进窗帘后边、躲到衣柜里面,跳出来又往床底下钻,最后被他堵到浴室里。
她跑到淋浴区的墙角,被他抓住夹克衫的袖子,便果断拉下拉链,一招金蝉脱壳从宽松的大衣里闪出。
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一手抱回来摁到墙壁上,却不小心撞开了淋浴开关。
水流唰唰落下,落到姜荔的头发、脸颊,又汇成小溪流淌过她的锁骨、肌肉,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的运动背心也被淋透了,更加紧附身形,把她矫健的身躯衬托出一丝性感。
范辰麟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开始咽动喉结。
“阿嚏!”姜荔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范辰麟回过神,关上淋浴,拿了条浴巾给她裹起来。
很快佣人送来一件浴袍,姜荔在浴室换好,到房间里的等身镜前转了一圈,问他:“这是你的吧?”
范辰麟在一旁假装看别处风景,这时转过头打量她:“没事,你先穿着,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已经让人下山去买了。”
她把袖子放到鼻尖下仔细闻:“衣服上有你的香水味。”
“什么?”范辰麟靠近她,也闻一下,又闻自己身上,“我不喷香水。”
她不信,鼻尖凑到他胸口,一阵香味若隐若现。
“明明有。”
范辰麟又仔细闻:“没有,我这里没有香水。”
姜荔愣住。
“咳咳,很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别的客房睡。”他扭头匆匆离开。
偌大的卧室,安安静静。
姜荔慢慢躺在宽敞的大床,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一团带着香味的云朵里,不管左躺右躺,都是他身上的香味。
被子也柔软极了,轻盈拥抱着她,把她身上的疲惫一丝丝抽走。
屋外这时簌簌落雨,打在玻璃窗上,与山间呼啸而过的风交织缠绵。
她蜷缩起来,希望自己不要很快入睡,她想要多享受眼下的时光…
“姜小姐,起床了。”
清晨,佣人来送崭新的衣服,姜荔洗漱完换上它,很满意这套是自己平时惯常穿搭的风格。
“范先生特意嘱咐的,要按姜小姐你的喜好来。”
佣人说着领她下楼,餐厅里,只有范辰麟坐在主位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新闻资讯。
“玉衍和柏舟呢?”她环顾一圈,不见他们踪影。
管家在旁回道:“他们一早就下山走了。”
姜荔失落:“又不带我。”
范辰麟抬头冷眼看她:“你这么关心他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回报。”
“我也不是为了他们回报…”她低头拨弄手指,“对了,范先生可以放我走了吗?我真的不是帮凶。”
他不发话,管家迎过来热情道:“姜小姐,关于您的去向,范先生想跟您谈谈。”
姜荔想他又有花招,大大方方地到他对面落座:“说,我又买了张火车票,还有三天时间才走,这次不会再晚点了。”
管家讲:“鉴于您在酒店里的良好表现,范先生想特别邀请您应聘他的保镖,待遇是这个数。您看怎么样?”
“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荔以为自己听错了,管家又播报一次,她觉得好笑:“范先生这是不放心放走我,才出此计策吗?”
范辰麟放下勺子和报纸,只顾着拿餐巾擦嘴:“目前我正在肃清内部,身边人很动荡,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贴身助理,兼安保。”
“你昨天还怀疑我是帮凶。”
“后来发现你真是蠢到家,谁是帮凶都不会是你,懂了吗?”他扔下餐巾,语气和眼神都很不屑。
姜荔起身往外走:“不了。”
这时,一对穿着正装、手提文件包的男女,礼貌地走进餐厅:“范先生,我们是您预约的心理咨询医师,请问现在方便开始您的心理治疗吗?”
姜荔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范辰麟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到沙发里坐下。
管家这时清场,姜荔双手合十求他别赶人,偷偷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对话。
“范先生最近睡眠如何了?”
范辰麟情绪低落又带着些焦虑:“失眠,断断续续能睡着,但是梦很多。”
“什么样的梦境?”
他沉默,就当医生要跳过这个问题,他忽然开口:“梦到父母去世,他们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就走了,后来陆陆续续走了很多亲人。”
说到这里,他吸口气,又接着讲:“最近梦到他们回来看我,连续好几天。”
医生点头:“还有没有其他印象深刻的?”
他摇头。
“失眠时,什么样的方式最有利你入睡?”
范辰麟想了想,低沉的语气里忽然生出一丝笑意:“每次想到曾经有个人鼓励我、安慰我,就很快睡着了。”
“那个人是你现实生活中的亲友吗?”
“是,她叫玉衍,我爸妈好友的女儿。”